第25章 嫁衣（玛雅篇下）
作茧自缚，破茧成蝶。
还记得在心里埋下的那颗种子吗？它早已生根发芽了，根深蒂固、形影不离。
富江牵着我的手走了一段很长的路，仿佛被上帝眷顾，我们来到同一所初中。
“距离中考还有100天”，教室的黑板报这样写着。在这条名为“努力”的路上，我们能越过各种艰难险阻、渡过湍急汹涌的波涛，最终上岸吗？
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它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是广为人知的名言，在我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因为我的体质，我似乎有棒的运动神经与惊人的记忆力，更重要的是…当年年少无知的我没有很好的审美。
镜子里的自己比同龄女生的皮肤更为白皙。所以，我意识到了——自己长得非常可爱。
那一年，富江站在终点线看着玛雅惊人的运动天赋，抱紧玛雅的瞬间，他感到的不是“完成约定”的愉悦，而是一丝恐慌。
玛雅，莫非你…实际上很厉害？
可他抛之脑后，因为他…什么都懂。
在租下的房子里，富江将橙汁倒进玻璃杯里递给正在用功学习的玛雅。
“放在那里吧。”
习以为常的生活，爱情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模样。
“最近，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冷淡？”
“我是为了在未来可以跟你在一起啊，毕竟你太优秀了，不加把劲的话我们会走散的。”
富江沉默着。
他抱紧玛雅，在她的耳旁边缠绵。
“干嘛？走开，我在背书啊！别打扰我啊。”
“……”
她推开了富江，他倒在木地板上…许久，站起身，说道：“玛雅”
一阵温柔的话音，玛雅扭过头，她的卧蚕下是一道黑圆圈。
“怎么了？”
富江坐在床上，微笑着说道：“要是以后我们走散了，你还会爱着我吗？”
“会，肯定会！”
玛雅毫不犹豫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富江饶有兴致地说道：“假如我不在你身边了，你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玛雅沉默了，神情中散发着恐惧。她心里明白，会天翻地覆，她甚至想都不敢想。
“我不允许你不在我身边！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的精神支柱…”
“可是人总有一天会死的啊，终老的时候，意外事故的时候。”
死亡的瞬间是窒息的。
“你怎么会想这些…”，玛雅恢复了冷静。
“这一生有你陪在我身边已经很满足了，是命运让你我相遇，我似乎运气非常好呢，我们是双向奔赴。”
“玛雅…”，富江默默地听着。
“即使这条路的尽头是万丈深渊，只要牵着你的手，我就有坠入深渊的勇气。”
比翼鸟只有相互依偎才有飞向天空的资格与勇气。
“假如，意外事故……”
富江抬起头，看着玛雅颤抖的瞳孔。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很快去另一个世界找你。”
富江笑了，抱紧玛雅。
这是幸福的担忧。
志愿填报，富江与玛雅填下未来的方向。
可，正是这一份志愿，一切都变了。
转折点，开始了。
富江没有考上第一志愿，而我考上了。
“什…么？怎么可能，富江他一直很优秀啊！他是全校第一啊，而我…而我……”
而我原来只是一个吊尾车…
教导主任摇了摇头，说道：“即使你来申述我们也没办法，批改工作不是我们来执行的。我们也很惊讶为什么成绩优异的他没有考上，那所学校虽说是数一数二的名校，但他可是富江，模拟考试全科满分的怪物…”
（模拟考试比正式考试的难度要难上几百倍。）
玛雅语塞。
她冲出办公室，找寻富江的声音。从人群中擦身而过，却看不到、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房子里，夜晚的时针，嘀嗒嘀嗒，玛雅抱着膝盖。
夜不归宿，真不像他的风格。她猛的抬起头！他不会……
出事了？！
玛雅惊慌失措，穿上衣服，冲出房门。
在奔跑，她第一次迷失了方向。
看着夜里灯火通明的城市，这里没了当初的模样，以前的水田也没了踪影，人们的脚步充满，喧嚣的无力感，她第一次抬起头看到了周围的景象。
人们都长大了。
在哪、在哪、在哪、在哪、在哪、在哪！
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他…他可是富江啊！
她摔倒了，猛的站起身。在奔跑，斑马线的红绿灯，她跑的甚至比轿车还快，气喘吁吁，没有人留意到她，人们都在看着手机。
过了很久，月亮安详地躺在云层上，已是凌晨了。
她放缓了脚步，没有终点的终点线，没有观众、没有名次、没有爱，还有什么意义？
放弃了奔跑的理由，漫步在无人的夜里，转角处，她瞪大了眼睛。
富江的身旁围绕了好几个女生。
玛雅捂着嘴，靠在墙滑落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
暑假，富江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家里乱成一片，玛雅低着头抱着膝盖坐在角落，凌乱的头发，垂下的手摸着自己的脚趾。
被背叛的揪心，抽痛。
世界仿佛变了色调，颠倒的生活，颠倒的心脏声。
教导主任：“这是教育部向教务处发来的…富江的答卷。”
一张空白的答卷。
玛雅忧郁的眼神，恍惚地听着主任说的话。”
“有意思的是…富江把答案全写在问卷上了，除了作文以外，他的答案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全部写对的考生，是满分答案。”
“…作文？”
“作文完全不行呀，他全部写离题了。”
玛雅看着手机里那篇作文，一字一句。只有玛雅能看懂这篇作文的含义，她捂着嘴。
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办公室里的老师，心里计划着暑假的安排，这一幕来的措不及防。
“欸？怎…怎么了”
校园午后的阳光一如往常的洒向树梢，恍若隔世，最终成了回忆，是遗憾吗？周围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改变，但又似乎一切都变了，点滴的回忆里他站在那里，可仔细一看，空无一物。
房间里。
回忆涌上心头。
父母：“玛雅！我的乖女儿，这次成绩又进步了！你真是我们的骄傲啊。”
老师：“我们要向玛雅学习！”
新朋友：“玛雅，你有没有看最近新出的那部剧，哦！那个男主我真是爱了……”
欸？
玛雅推开洗手间的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她颤抖着。
“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玛雅跪在地上。
“呕……”
她呕了。
躺在床上，身体已经垮了，闭上眼睛。
梦里，是她与富江的回忆。
躺在床上的玛雅没有留意到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有了差异，预言之神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玛雅。
就让我看看你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