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末日
爱以将牛皮纸袋放在沙发旁，将床单摊在床上，铺好。这是一间公寓，爱以看着摆满家具的客厅有了些许生活气息。
据说大叔在加利福尼亚有两栋别墅。
爱以拿起手机走向天台，湛蓝的天空带着点灰，远方是暗紫与夕阳的红，潮起潮落。爱以的手臂靠着栏杆，歪着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机里是校园生活的过往，是他与玖的合照。
如果在玖和筱红之间做选择的话，我会选玖，毕竟玖长的比筱红好看，身材也比筱红好。不过我为什么能做选择题？
筱红为了证明清白献上了嘴，而玖的男朋友死掉了……
既然已经是过去式，那就不用在意美食的味道了。过期的爱情会寄生虫，爱情添加了防腐剂会引发癌症。
玖与筱红不能二选一，我想完美犯罪，一脚踏两船。虽然有这个想法，但这会很困难也很麻烦。同时出轨会不会感受双倍的刺激？享受双倍的爱情？可能会感受到双倍的刺激，但不会享受双倍的爱情。爱情不能两全其美，爱情只能一心一意，不能叠加。
“一脚两船会沉船吗？”
爱以叹了口气。
走下楼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剧，翻开那本出轨教科书。
“咔嚓”，推开门，色彩脸上无精打采，径直走向冰箱拿出一瓶可乐、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
“怎么样？在机构里上学。”
色彩瞄了瞄爱以，看得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挺糟糕的，一个心理医生给我做了测试，医生说我有病，可我觉得他真不像个人啊。”
“医生？”
“一个心理咨询师。”
“心理咨询？”爱以看着色彩，说道：“心理学家似乎可以通过观察微表情来辨认嘴里说出的谎言，不过我觉得那都是噱头。我认为心理学就是换位思考，例如和一个女生聊天，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就要联想到她嘴里会说出的话来准备下一句要说的话，还要考虑到说出这句对方的心情，考虑到这些就可以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
爱以轻蔑的笑了笑：“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通过换位思考来讨好别人，不过既然自己会换位思考那别人不会吗？所以两张替人着想的嘴永远说不出真话。”
爱以看向色彩，说道：“所以找女朋友最好找坦率的、心口如一的那种。”
“什么样的人就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可别人的想法和嘴总是背道而行。同一个人可以说出不同的话，所以很难看出她是什么样的人。谎言之所以被称为谎言，是因为她说谎了，要是被别人知道她说谎了，那这句话就不是谎言了。”
色彩看着爱以：“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爱以自豪的说：“这都是过往的阅历，其实心理学就是人闲的没事捣鼓出来的，唯物主义者生而为人、喜欢数理化，而唯心主义是神，两个不同的领域严格而又肤浅，唯物主义的脸上戴着面具对着唯心主义说道：“你是个疯子！”，但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喝奶茶和咖啡吗？
我说的话对它而言太过深奥，它听不懂。反正它也听不懂还不如答非所问，反正它还是听不懂。它把我当成疯子，我就把它当成傻子，世界上的所有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仅此而已。
色彩看着他端给自己的奶茶，说道：“你是唯心主义？”
爱以抱着头：“难道我就不能是哲学家吗？可恶，我对神学可是很有研究的。当别人看见哲学家说出一句很深奥的话时，大家都叹为观止、都在思考这一句话，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正确的。而我根本就没有思考这一句话，因为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的，我在想什么？我在想哲学家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在想什么，他在思考这一句话吗？不是吧，我认为他的内心在狂欢，他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赞叹自己怎么会想出那么深奥的一句话，哲学家不会思考，因为他知道这就根本没有答案，思考的事就留给后人与别的哲学家了，很狡猾是吧？让别人内耗。”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
色彩已经把转整个头看向爱以，爱以抱着头叹了口气：“唉，不过，两个男的说这种话题确实有点尴尬啊，和女生聊天就不会，嘿嘿，这就是性别的魔法。”
色彩沉默了会，看向爱以，说道：“天使与恶魔，你觉得正义是属于哪一方的？”
“天使和恶魔？天使啊”，爱以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天使吗？人们总是将天使的形象美化，实际上天使长的相当可怕。”
色彩扭头看向电视机，电视剧里男主在帮女主绑着鞋带。
“欸？你见过天使吗？”
色彩眼神锐利盯着电视剧，语气冰冷。
“见过”
“诶——长什么样子？”
“长的像人一样。”
“…像人一样？“
“你别忘了，我不是地球人。宇宙里的生命体长的都很奇葩，估计是环境导致的，老实说我来地球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虫洞。”
“这不正好嘛，大叔他们也调查虫洞。”
“那个大叔…感觉不像好人啊。”
“欸，你也是这么想的吗，我第一眼也感觉他不是好人，但和他相处过后……他确实不是好人，不过他的实力很强欸，可以控制黑暗。”
“控制黑暗？”
“他和黑暗恶魔共生，获得了控制黑暗的能力，很强吧”，爱以用手比划着，描述着那是大叔施展能力的时候……
“就像开了挂一样。”
“爱以，撒旦可能不是什么好人…”
爱以眯着眼睛。
“这我知道。”
色彩一脸严肃。
“认真的。”
爱以没了上扬的嘴角。
爱以看着色彩，他说道：“既然恶魔与人类共生的条件是达成共识，那么恶魔与大叔也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会不会大叔聪明地欺骗了恶魔，然后获得了他的能力？”
“……别说傻话了，这是类似某种信仰的执念，如果真的可以用谎言欺骗恶魔，那为什么还会有人被夺走肉体？”
爱以看着天花板的吸顶灯。
“是因为大叔的意志坚定，所以才不会被恶魔夺走肉体啊。…不过“黑暗恶魔”听起来就感觉很邪恶…”
“为什么意志坚定就不会被夺走肉体？不是被恶魔附着后，肉体就会被剥夺吗？”
“欸？意志坚定的人不会被恶魔剥夺肉体啊。”
“谁说的？”
“这是游戏规则啊，剧本上规定的。”
“谁说的？”
“……迷迭说的。”
“不会被恶魔附着已经很意外了，他居然还能和恶魔共生……”
“人不能和恶魔共生吗？”
“可以…只是…我不想承认罢了。”
色彩将目光看向一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时的撒旦坐在会议室里，一只耳朵戴着耳机，听着爱以与色彩的对话，露出了笑容。
“年轻人可真有趣啊，明明没什么阅历就以为我们在倚老卖老了。”
调查小组名单：
一班班长：迷迭，副队长：次雅，队员：夜拉拉
二班班长：维斯，副队长：叶藏，……
三班班长：大雨，副队长：因陀罗，……
四班班长：嵯梨，副队长：秋祭，……
五班班长：莱恩，副队长：芬企古，……
“有两名新来的队员分别是爱以与色彩。”
会议室里，议长看着调查小组的成员与武装部队，说道：武装部，这是新研发的武器。”
议长举起桌子上的一根短棍，握着，按下按钮，那是原子与粒子的碰撞，是激光。
会议室里发出惊叹声。
“就像星球大战里天行者的光剑对吧？这是外星物质与科学的结合。”
“好厉害！”
“好酷…”
“好耶——”
武装部队看着新武器，发出赞叹声，调查小组默不作声。
议长将激光剑放回桌子上，举起手，说道：
“恶魔剥夺人类的肉体，人类也要反击，地球上有八十多亿人口呢，胜利一定是属于人类的！”
“好！好……”
武装部队在叫嚣，调查小组默不作声。
“会议结束。”
“好！”，调查小组开始欢呼，带头的是撒旦。
议长与撒旦对视，彼此露出微笑。
餐厅里。
议长对撒旦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产日期，保质期以及死期……”
撒旦拿起叉子对着牛腩肉，陈年橡木熏烤出独特的松香味，那是大自然的味道。
“红酒就好”，撒旦对着服务员说道。将软嫩多汁的牛肉送进嘴里，咀嚼。
“蜂蜜芥末、胡椒粉、海盐、黑椒、调味料……”
撒旦看向议长，说道：“这里的牛肉和西部餐馆的牛肉味道不一样啊。”
议长也吃了一块。
“是啊”
“那家八十多年前的餐馆已经没了，手艺失传咯。”
议长看着撒旦，说道：“在未来的人们会把失传的手艺复兴的。”
撒旦笑了笑：“那就好，不过还能回到过去吗？味道还能一样吗？黑白胶片里的自行车、旧时代的房子，转眼间又过了十几年，真的不适应啊。不习惯现代的简约，还是旧沙发的棉花比较舒适，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终究是不属于这个时代啊，年纪跟不上变化，引领时代变化的前沿是什么？
“是自媒体。”，议长喝了口酒说道。
“你的手机还是翻盖式的吧？你已经落伍好几年了，明明那么有钱却不换智能手机…，是为了她吧？手机里有她的电话号码。”
沉默、吃肉、荤素搭配、喝酒、再吃肉再喝酒。
“上帝也改变不了过去吧？如果上帝是万能的，那他能不能改变过去啊。”
议长拿起酒杯，伸向嘴边。
“上帝悖论的前提是上帝得存在，就像自由一样，撒旦你是唯心主义者吧？所以上帝与自由对你来说是存在的，撒旦…你喝醉了。”
一旁的服务员为难地看着满地的酒瓶，已经不只是红酒了……
“欸？大叔你是唯心主义者吗？”
撒旦和议长看向后桌的爱以和色彩。
“你们怎么在这里？”
“偶遇啊偶遇，这家餐馆很有名欸，早就想来吃一顿了。”
爱以看向色彩，想着结账的时候让色彩买单……
议长与色彩对视。
色彩拿出监听器，对着议长说：“星球大战里的议长可是反派哦。”
撒旦看着色彩，说道：“欸，你小子发现了吗？还反监听了，后生可畏啊——”
“毕竟我也算得上是个发明家。”
议长笑了笑，说道：“一起吃吧”，爱以心里半弯举的手臂握紧了拳头，太棒了——“
“服务员来两份牛排骨、三份鸡扒、牛腩肉、一杯奶啤，你喝什么……啊再来一份……”
爱以看着滋滋冒油的鸡扒，调料粉的香味……，吃上一口，外焦里嫩，牛腩肉入口即化，爱以有感而发：
“食物真的是奇妙啊，牛肉不加调味料就犹如一张白纸，明明都叫牛肉却可以做出不同的味道。有人偏甜口，有人偏咸口，同一种味道在不同人的嘴里，会有差异吗？不加任何调料的牛肉真的是同一种味道吗？为什么清蒸和烤出来的牛肉味道会不一样？客观因素有很多吧？”
“你废话那么多怎么不去当美食家？”
“据说美食家的嘴能尝出放了多少克糖多少克盐。”
“真的吗……”
“因为厨师在这张“白纸”上做了很多功课，所以这道菜才会的高分吧，在学习的过程中试错，在试错的过程中学习，这就是进步。”
假如一块肉本应按适当量的调料进行烹饪，若按比例增加调料的量味道还会一样吗？真想问问厨师啊……
吃饱后。
服务员拿着账单，议长拿出钱包。
爱以和议长搀扶着喝醉的撒旦，色彩走在他们的后面。
与议长道别后，车子渐行渐远。爱以拿出钱包，是议长的，里面全是钞票。
喧嚣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爱以丢下一张钞票，色彩在一旁看着。
“你在干嘛？”
“创造幸运，这样很有意思不是吗？”
“这是议长的钱包…”
“嗯”
人与食物不同。就算食物的味道不变，人的味蕾也会改变，腻了就是腻了。还记得那一根吸管吗？它的味道变了，变的苦涩。
人看着人，上帝看着人和人。
“爱德华你的钱包被爱以偷了哦”，撒旦躺在后车座说道。
爱德华笑了笑。
“我知道，那是给他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