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相之相
作者有话要说:</br>继续鬼故事
大约过了半天,洞口的雾气才渐渐散去,考察队也正式开始了行动。之前运送过来的物资里不仅有生活用品,还有很多专业设备,地质学家仔细的勘探了周边环境后,工程兵开始搭建一座可以把人垂下去的起吊机。准备工作就绪,就轮到专家学者们被放下去了——条件还不错,是站在篮子里被放下去,而不是直接把绳子绑在身上。
一开始的考察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但几日后,随着一步步深入洞中,诡异的事情开始发生。
最初,有研究人员表示听到了轻微的哭泣声,大家没有太过于在意——因为在这种喀斯特地貌下,岩石产生一些缝隙再正常不过了,气流穿过其中就可产生尖锐的声音。
但随着进一步向下,哭声开始变得清晰,恐慌的情绪也逐渐蔓延开来,负责人在向上级请示后,安稳了一下军心,并决定挑选出敢于冒险的人,许诺事成之后给予优待。
而那个发现了洞口冒烟雾的小秦,则是第一个自告奋勇的——他曾在私下里找过唐刚,说自从那一天之后,睡觉都睡不踏实,总是会梦到那团雾气,总觉得那下面藏着什么东西要随时钻出来似的,决定亲自下去看看,也算是解开这个心结。
小秦站在篮子里,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强光探照灯以及一个录音设备,就这样,挑选了一个日照最为强烈的正午,把他垂了下去——然而即使是正午,洞口的能见度也不超过10m。
但正是小秦的这次冒险,使得整个事件彻底失控。
绳索逐渐下放,所有人都站在洞口紧张地等待着,估测深度达到1900m左右的时候,绳索突然传来一阵摇晃——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毕竟在如此深的地底,什么通讯设备都不好用。
“快把他拉上来!”,领导喊道,众人手忙脚乱的开始启动吊机,把装着小秦的篮子提回了地面上,小秦站在里面大喘着粗气,神情紧张,却又有着难掩的兴奋。
“录音,录音!”,他指着机器激动的喊道。
团队分工很明确,技术人员立刻将设备拿走,导出音频开始分析,而小秦则被扶回了帐篷里休息。
录音的内容,却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音频显示,随着深度的下降,他们之前所听到的诡异哭声,也开始逐渐变得扭曲,由一开始的抽泣,慢慢变成了大哭与嚎叫,到最后,已经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了,完全是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队伍里有信仰不坚定的,纷纷交头接耳,说什么这个洞怕不是打到了阴曹地府,里面的声音分明是在地狱里受难的鬼魂在惨叫。
领导们为这件事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一致决定还得继续调查,但用人类肯定是不安全了,他们将录像机和探照灯一起装在了一个铁盒子里,只露出一个镜头的缝隙,又把铁盒子固定在了篮子边上,重新探了下去。
随着深度接近小秦之前到达的深度,人们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在到达2500m左右时,绳索又出现了剧烈的晃动,这下所有人都慌了,毕竟这次放下去的只有录像机和探照灯。
那是什么东西在晃绳子呢?
那时的技术还不先进,没办法用信号传输观看实时画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把篮子拉上来再说。
铁盒子被拉上来后,已经发生了变形,更令人心悸的是,上面似乎还有抓痕,不过所幸里面的摄像机没有被破坏,大家紧张的围在屏幕前观看,刚开始的部分没有什么特殊的,但随着镜头开始剧烈摇晃,一幕噩梦般的场景呈现了出来。
一张脸,出现在了镜头里。
在探照灯的映射下,整张脸显得十分惨白,更诡异的是,说它是脸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它非常扁平,五官极其不明显,就像是脸上贴了无数层纸一样,光溜溜的一片。
这个怪物还举起了爪子,开始攻击铁盒,再之后,篮子就被拉了回来,怪物尖叫一声跳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不明生物使气氛降到了冰点。
但对于唐刚来说,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小秦休息了一下午,精神状态显得还可以,只是似乎有些异常的兴奋,但当大家问起他看到了什么时,却又闭口不谈,转移话题,大家只当是他的精神刺激还没有完全恢复。
当晚,唐刚正在睡梦里,被轻轻地拍醒了,正是和他一顶帐篷的小秦。
“唐哥”,小秦依旧显得很亢奋的样子,扒着他说,“我给你说件事,他们谁我都没有告诉,我只告诉你。你猜,我在下面看见了什么?”
唐刚心想白天你不说,大半夜的把人闹起来,困得要命,只想赶快打发走他,“什么?”
但小秦的答案却令他顿时不困了,整个人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一样。
“我看到了,我自己!”
“你瞎胡说什么!”,唐刚训斥道,大晚上的吓唬人玩?
“真的!”,小秦的语气充满了兴奋,“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挥手,他也挥手,我冲他笑,他也冲我笑”。
唐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敷衍道,“知道了,快去睡觉”。
小秦语气却突然一转,变成了绝望的语调,“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晃绳子上来吗?”
“为什么?”
“他突然袭击我,抓我!”,小秦卷起了右臂的衬衫袖子,小臂上露出了几道长长的抓痕,“唐哥,我现在好难受,怎么办啊!”
唐刚被他这一前一后的巨大反差给吓到了,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果然烫的吓人,“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你在这别动,我这就去找医生”。
然而就在叫醒医护人员再赶回来的这一会功夫,小秦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双拳紧闭,意识似乎都不清了,嘴里开始发出和他带回的录音中一样的惨叫声。
医护人员也不是什么专家,遇见这种情况也慌了神,担心是什么烈性传染病,只能向领导作汇报。当时的条件简陋,没什么先进的仪器,只能先给小秦打了两针青霉素,隔离在了这间帐篷里,唐刚也被隔离在了另一间。
但第二天早上,医生再去观察小秦情况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在了床上,临死前像是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将自己整张脸抓的血肉模糊——也像录像中一样,到了分不清五官的地步。
这件事彻底引爆了恐慌情绪,一时间人人自危,唐刚被分配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再也没有人敢接近他半步。
所幸,几天后唐刚的身体也没出现什么异常,他才被逐渐允许走出帐篷到外面活动。
考察工作彻底停止,毕竟有惨痛的教训在前,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至于小秦所说的,在下面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的事情,唐刚也没给别人提起过,毕竟他自己都无法判断这段说辞的真假,究竟是小秦真的看到了,还是他那时已经高烧到神智不清了,胡编的瞎话。
又过了一天,在军队的护送下,来了一位神秘人士。
唐刚回忆,这个人来历好像不凡,领导都尊称她为兴婆婆——但后来唐刚才知道,她似乎并不姓兴,兴婆婆究竟姓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她原来住的附近,有一座古桥,义兴桥,人们才这么叫她。
兴婆婆说这里交给她就好,让他们这批考察队先行撤退,但在临走前,却突然拉住了唐刚的手,“小伙子,你鬼气缠身,未来会有一难”。
这话放谁身上都不爱听,唐刚看在领导都尊敬她的份上,没有发生争执,只是想快点离开,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兴婆婆摇了摇头,向他手里塞了个纸条,“我们也算是有缘人,将来有难的时候,来这里找我”。
唐刚虽然很不信,但还是揣在兜里,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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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夏霰听的津津有味,啪啪的鼓着掌,“故事确实很精彩。虽然但是啊,这和我们目前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吗?这说了半天都是那个姓唐的他爹的事”。
“你别急,这都是我总结出来的背景,下面就是和唐彬有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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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年,虽然这次考察的噩梦经历还印在脑海里,忘不掉,但关于兴婆婆给他说的那句话,唐刚却早已忘到了脑后。
直到后来,他娶妻,生子,有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唐彬。
在唐彬3岁那年,突然得了一场重病,去医院怎么治也治不好,甚至连病因都找不到,唐刚夫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唐刚才突然想起来兴婆婆给他说的那句话。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唐彬现在离奇重病,算是自己的劫难吗?他管不了那么多,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兴婆婆那里。
难得的是,兴婆婆还认出了他,“坐吧,我知道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你儿子病重,对不对”。
唐刚听到这话双腿都站不稳了——因为他并没有告知过自己的来意,他跪在了地上,祈求兴婆婆能救唐彬一命。
兴婆婆点了点头,“我早就有所准备”,说着,让人搬出来了一个瓶子。
这个瓶子里面装的,正是后来唐彬养的那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