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悲鸣
易云遥一边走路一边盯着天空，差点撞到电线杆子，并且一个大爷在被易云遥反复横踩了三次后，终于不满地咒骂道，“小伙子，走路看路啊，别被车撞死”。
“对不起”，易云遥头都没转的快速回了句，依旧在研究乌云中心的方位。
望山跑死马，这可真是个技术活，天上看着距离不远，却怎么找也找不准，在市区里兜兜转转半天才来到厂房。
他把包放在门口，取出了优昙婆罗剑，刚打算进去却在余光之外隐约瞟到了一个身影，转瞬即逝。易云遥眉头微蹙，停顿了几秒，在门口放了个“匿”才走入其中，这还可以避免误伤到无辜群众。
这座厂房不知道以前是用来干什么的，显得很破败，到处都是生锈的钢铁和布满灰尘的地面，采光也不怎么好，玻璃上满是污渍，阳光照进来跟自带滤镜似的呈现出深黄色。不得不说，这片废弃的厂房危楼用来拍恐怖片不错，还是挺有气氛的。
“嗖”，突然有什么东西迎面飞来，易云遥快速举剑一挡，甩到了旁边，嘭的一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坑洞，扬起大片的尘土。
“下手真够狠”，他侥幸的想。
为了尽量不暴露自己，易云遥蹑手蹑脚地走上了二楼，仔细搜查了一番，可是什么都没有，又蹑手蹑脚地走上了三楼，还是什么都没有，而再向上就是顶层了，将避无可避的正面对决。
刚走出楼梯，他的瞳孔就猛地集中又放大，在不远处的方柱下，坐着一个人，衣服破旧，阳光透过昏黄的窗户照进来，照在他脸上光影交织，虽然脸蛋脏兮兮的，易云遥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其实，他早就该想到的，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夏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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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霰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还坐在那没动弹，眼瞳漆黑一片，没有眼白，表情木然，脸上布满污浊，像是好几天没清洗了。
当的一下，易云遥将优昙婆罗剑插入地面，夏霰这才有了反应，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对着剑吼叫了一声。
“夏霰，你还认识我吗？”
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意义的回答，看来暂时是不认识了。
原来七原罪就寄居在你体内，易云遥想，这么一来很多事情都能说得通了，比如夏霰时常看到的黑影，易云遥怀疑那压根就是他自己无意间泄漏的。
但还是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比如，既然七原罪就在他体内，为什么自己来到x市的第一天指示功能就失效了？那天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再比如，之前推测的诸多神秘人的身份也不明朗。
但夏霰显然不给他机会思考这些了，吼叫着抬起手掌就扑了过来。
“我靠，一点同桌情分都不讲”，易云遥慌忙用剑格挡，退到了一边，但夏霰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跟着跳了过来，狂风骤雨般的攻击瞬间就当头砸下。
易云遥一边措手不及的格挡，一边暗骂老爸坑自己，夏霰本来就挺会打架，意识被七原罪占据后，战斗力更是又拔高了一个层次，以至于赤手空拳对上自己都丝毫不落下风。
但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哗的一下，他胳膊上就被夏霰抓出一个口子，传来了阵阵侵入骨髓的疼痛，还冒着黑气。
定睛一看，夏霰的指甲已经变得弯曲，就如同野兽那般。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易云遥快速在心里盘算着，再要不了几回合，他就得先被夏霰打翻在地，到时候一切都完了。他一边仓促应对，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找了根不太稳当的柱子，就把夏霰向那边引去，毕竟虽然凶狠，但现在的夏霰，看着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不，他本来就不聪明，易云遥忙里偷乐地想，总算找到了弱点。
等夏霰追到柱子下时，易云遥果断出手，一声巨响，柱子轰然倒塌，直向夏霰背上砸去，夏霰被砸中也吃痛，脚步一顿，而就这一瞬息的时间，给易云遥争取到了机会。
“束”，他对着夏霰划到。
夏霰立马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但不到1秒钟的时间，就爆发一阵大吼，挣脱了束缚。
“靠，这玩意还特么挺厉害，初级觋术不好使”，易云遥一个翻身躲过了扑来的夏霰，连发了几道“斩”，但打在夏霰身上就像是没感觉一样，不痛不痒。
真没有用，这只能靠肉搏了吗？但肉搏不是我强项啊！
易云遥发誓，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加强锻炼身体，学习格斗术，不再一味仗着自己会觋术而有恃无恐。
不过虽然觋术的直接攻击没用，干扰还是可以的，易云遥脑子快速一转，直接对远处放了个“曜”，一阵光芒闪烁，果然，不太聪明的夏霰注意力被短暂的吸引了过去。
就是现在，易云遥飞身挥剑，唰的一下砍掉了夏霰的右臂，幸亏优昙婆罗剑能治他。
夏霰并没有因此被击退，反而被痛觉刺激的更加疯狂，一边捂着断口，一边转而发射飞弹攻击，一团团混沌不清的黑雾就砸了过来。
易云遥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快速躲闪，这特么怎么还转职了，从战士变成了adc，远程攻击，更难对付了。
一团黑雾砸在墙上，顿时轰出一个巨洞，天花板都晃了两下，抖下阵阵灰尘。
易云遥看到这幅场景，又看了看不怎么结实的厂房，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既然一根柱子砸不动你，一层楼还砸不动你吗？
他一边绕秦王绕柱跑，一边走位躲闪，团团黑雾撞到墙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洞，随着承重墙和承重柱的不断倒塌，整个天花板因为失去支撑，显得摇摇欲坠。
厂房摇晃越来越剧烈，烟尘四起，眼看着就要塌了，“就是现在”，电光火石间，易云遥把优昙婆罗剑朝着外面的树林就扔了出去，然后等着夏霰向自己扑来，就在夏霰即将冲到自己面前，天花板也即将砸下来的时候，“瞬”。
唰的一下身影闪现在厂房之外，从一米多高的树上掉了下去，好在下面是杂草，虽然摔得很疼，但没受什么大伤。
而另一边，轰隆一声，整座天花板径直砸了下去，将夏霰埋在其中，不仅如此，巨大的冲击力直接砸穿了地板，这本来就是危房，建筑结构不稳定，从上到下，越来越多的重力势能堆积，整座四层厂房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坍塌，化为了一片废墟，尘土漫天。
“咳咳咳”，易云遥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烟尘，双眼死死的盯着废墟里的动静。
没过一会，只听得几声痛苦的嚎叫，夏霰也挣扎着从废墟中爬出，除了之前被易云遥砍下的右臂外，双腿好像也已经受伤，颤颤巍巍的。
这玩意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啊，易云遥感叹，当然他本来也没指望能把这个怪物给砸死，能减缓行动速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易云遥冲上前，夏霰也没有认命，左手一抓一扔，大量的瓦砾钢筋朝着易云遥就飞了过去，他慌忙挥动剑身，劈碎了几块大的石头，但还是被一些碎石击中，划破皮肤，当即就是一个血道子。
靠，疼死了，但他还没来得喘口气，就被夏霰一头顶到了胃上，一阵胃酸上涌，差点把午饭都吐出来，易云遥抬起肘部向夏霰背部捣去，试图能将他击倒，但被占据的夏霰力气大的很，左手抓着他直接甩飞了出去，正撞上一棵树干。
哐当一声，易云遥被震得眼冒金星，幸亏这是棵不怎么结实的小树苗，要是大树，这一下子非得内出血。
夏霰眼看自己得手，又吼叫着扑了过来，易云遥拼命撑起一口气，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抓着树干向旁边一闪，然后飞身一跃，用脚后跟击中了夏霰的膝盖窝，趁他站立不稳的时间迅速挥剑，将两条小腿从膝盖以下齐刷刷的斩断。
失去支撑的夏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易云遥抬脚将重伤的他踢翻在地，踩了上去，为了彻底剥夺他的行动能力，又一鼓作气地将左臂也砍了下来，夏霰发出了惨烈的哀叫，还挣扎着抬头去咬易云遥的腿，结果被一脚踩在脸上动弹不得。
“夏霰，我不是有意要折磨你，你别怪我”，易云遥举起优昙婆罗，对准了心脏的位置，正准备刺过去，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阵声音：
“行，以后咱们就算是兄弟了，我在实验中学混的还是挺开的，有事哥罩着着你”。
“你能应付个屁，同桌有难，我这个做兄弟的哪有先跑的道理”。
不知怎么回事，易云遥突然想起了遇见小混混时夏霰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还有自己生病时他带的糖醋排骨。
和福盖浇饭真好吃啊。
自从6岁的意外后，他就学着要独立坚强，因为再没有人能站在他身前替他抵挡危险，除了父母外，也再没有人会这么贴心的照顾自己。
如果有，就是夏霰了，眼前这个不太聪明，傻乎乎，却阳光活力又元气的同桌，融化着他这座大冰山。
易云遥看着夏霰的脸，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操！！！
他大骂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强行调转剑尖的方向，避开了心脏的位置，噗呲一声，优昙婆罗刺入了夏霰的腹部。
“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