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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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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魘”。

    顿时,还在写作文的蔡文勋就感到一阵心慌,思绪不宁,手指头也不怎么听使唤,就像大白天的被鬼压床了一般。监考老师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一异常状况,走上前关切地询问,“这位同学,你是不舒服吗?”

    “我我没有”,蔡文勋慌乱地说,“没有哪不舒服,就是很害怕,感觉自己要完蛋了”。

    “哦,放轻松,就一次月考,别太紧张了”,监考老师只以为是他压力太大,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但蔡文勋坐在那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神,总是有一种很强烈的不详预感——这次,自己恐怕要输了。即使他强忍着恐惧开始写作,没写两段就捂住了脸,实在是写不下去,直到结束铃声响起,易云遥解除了觋术,状况才有所好转。

    考试结束后,7班的同学纷纷围了过来询问状况,毕竟这可关系到班级荣誉,蔡文勋趴在桌子上,头埋得很低,“这次,咱们班可能要输了”。

    “艹!”,王志恒狠狠锤了一下墙壁,毕竟蔡文勋是来帮自己的,也不能对着他发火,只能把气全撒到墙上去。

    “大哥,能不能安生会”,周五,跟发了癔症似的朱浩南在第47次站起来时,被他同桌给按了下去,几节课以来,他总是回头向易云遥的方向看,夏霰还每次都兄弟情深的给他打个招呼,吵闹得很。

    “这不是要出成绩了吗,紧张的”,朱浩南搓着手说,成败在此一举。

    而当范思凯拿着成绩条走进教室的时候,他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次要隆重表扬一下咱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易云遥,第一次月考,就考出了班级第2,年级第19的好成绩,当然,和顶尖的同学相比,还有一定的差距,希望你能继续努力”,范思凯夸奖道。

    易云遥在一片掌声中上台领了成绩条,实则内心尴尬的快要钻地里了,毕竟自己不讲武德,胜之不武,被这么一通夸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但不明真相的朱浩南坐在下边,却快要崩溃了,“完了完了完了,蔡文勋可是没出过年级前10的啊,这次肯定输了”。

    然而同一时间,在7班的教室外,他们班主任正在对蔡文勋进行心理疏导,“你的情况我都听监考老师说了,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蔡文勋摇了摇头。

    “哎,没关系,虽然你这次发挥不佳,但毕竟只是月考,调整好心态,下次期中继续努力”。

    蔡文勋这次点了点头。

    其实一次考试没考好,对他而言确实没什么,他只是懊悔,怎么偏偏是这次没考好,这一下子输给了5班,感觉头都抬不起来了。

    “报!”,放学时,被派出打探情报的黄润杰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朝外面挥着手,只喊了一个字,“冲!”,又跑出了教室。

    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作战计划,由黄润杰偷偷去打听蔡文勋的排名,如果易云遥赢了,就全军出击,如果输了,就集体失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教室内顿时一片沸腾,朱浩南更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好像考了年级第19名的是他一样。

    “哎,我想问一下,你们班的蔡大学霸,这次考了多少名啊”,来到7班门口,他倚在门框上明知故问,样子看着欠揍极了。

    “艹,这次算你们走运!”,王志恒指着他说。

    “行,愿赌服输啊”,朱浩南敲了敲门,又向后面一招手,“走,回班!”

    自以为帅气极了。

    实则在正常人眼里,这一连串的动作中二傻逼极了。

    大胜而归的朱浩南心情极好,回到教室就招呼着说,“明天周六,出去聚聚吧,顺便给易哥摆个庆功宴”。

    高二新分了班,这可是增强班级凝聚力的大好机会,班长沈皓也附和道,“对,对,就当月考后放松一下”。

    “报告,没钱”,夏霰抗议。

    朱浩南直接拍板,“你和易哥的那份哥们我出了!”

    夏霰一听有人要请客,厚脸皮地笑了笑。“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来来,易哥坐中间”,周六中午,找了个火锅店,一群人起着哄就把易云遥往中间推,仿佛他考了年级第1一样。

    在中学时期,一个人的不同维度是相互加成的,比如你成绩足够好,那么只要你长得说得过去,就会有很多人认为你帅,同样,如果你长得足够好,那么只要成绩优秀一点,也会被认为是大学霸。

    因此,易云遥现在的人气是水涨船高,谁都知道这个新来的转学生长得帅,成绩好,而且气质还特别潇洒,俨然被封为了新一代校草。

    而考了第233名的上一代校草夏霰则因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被迫让位。

    沈皓站在服务员旁边张罗着点菜,数了一下桌子,“4个小熊牛油麻辣锅”。

    夏霰慌忙拦住,“诶停停停,我们这桌要鸳鸯锅,易哥不吃辣”。

    嚯!这小子还挺不错,这都能记得!易云遥突然有那么一丢丢感动。

    但这话一出,女生们都开始了议论,“怪不得皮肤这么好,又白又嫩”,“是啊是啊,我都想掐一把”

    朱浩南无不惋惜地说,“易哥,不吃辣,你可真是失去了人生的一大乐趣”。

    在现代社会,不吃辣几乎等同于社交绝缘体,总是要在大家惊异的目光下生活。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易云遥带来的冲击,可不止不吃辣这一件事

    每人吃火锅的蘸料都有自己的调法,北方的涮肉,一般是蘸芝麻酱,麻辣火锅,则一般是用各种辣酱香辛料调个大混搭,而在川渝地区,最正宗的吃法,要属来上一碟蒜泥香油。

    不过易云遥这些都不用,他蘸白砂糖,关键是纯的,其他什么也不加

    “易哥,你悠着点,现在糖尿病可呈现低龄化趋势”,朱浩南劝道。

    “嗯”,易云遥嘴上答应着,又捞起一块肥牛,裹着满满的白糖放到了嘴里。

    夏霰在旁边看着都一阵反胃,肥牛蘸白糖?它不腻吗?它能好吃吗?

    好不容易出来聚一次餐,只吃肯定是不行的,开了开胃,就计划着让服务员上啤酒,反正老范不在,管不着他们。

    “我不喝酒”,易云遥盖住了面前的杯子,“酸梅汤,谢谢”。

    都是小孩,没有成年人酒桌乌烟瘴气的那一套糟粕,不会因为不喝就觉得不给面子生气,朱浩南给他倒上了饮料,还打趣道,“易哥,你看你不吃辛辣,不喝酒,应该也不抽烟,再戒个肉,就可以出家了”。

    “那不够,还得戒个色”,夏霰在旁边补充。

    这话一出,顿时响起了一片小声议论,主要是易云遥平时以高冷禁欲形象示人,联想到这些事情,实在是反差过大,很难让人压得住好奇,纷纷开始yy易云遥克制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一颗狂野的内心。

    太涩了。

    但好巧不巧,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句神补刀,“夏霰,你是怎么知道易哥没戒色的”。

    “噫——”,顿时嘘声一片,大家都笑趴在了桌子上。

    夏霰到底一根筋,并不是很在意,搂着易云遥,开玩笑似的往他裤//裆抓了一把,“都是大小伙子,我还能不懂他吗?”

    别想多,直男的小把戏罢了。

    易云遥心想你懂个屁。

    人一喝多就容易放飞自我,放飞自我就容易造成悲剧,在一堆损友的怂恿下,朱浩南掏出手机给那个姑娘打电话,大胆表白,“喂,我给你说,那个赌约我赢了,所以,我要追你!”

    人家姑娘还一头雾水,“什么赌约?”

    “我和7班的,叫什么来着?”,他歪着头问旁边的人,“哦对,王志恒,打了个赌,谁赢了,谁就能追你,做你男朋友”。

    “神经病,滚!嘟—嘟——”。

    “啊——,我失恋了”,朱浩南大概是真的喝多了,放下手机就开始嚎啕大哭。

    易云遥心想你就没开始过,何谈失恋。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咱们自娱自乐,人家肯定把你当神经病。

    “哎”,黄润杰陈子扬几个人都凑了过去,抱着他开始安慰,“本来以为你会是哥几个里最先脱单的,结果也折了”

    又哭又叫的,闹到了两点多,酒醒了一点,才算完事。

    “下午密室逃脱有没有人去”,出了火锅店的门,沈皓又问到。

    不同于吃火锅时的兴奋,朱浩南垂头丧气地摆了摆手,“累了,先回家了”。

    但好像本来也没有人期待着他会去一样,大家纷纷看向易云遥这边,“易哥,你去吗?”

    易云遥刚想摇头,就听沈皓说到,“你要是不去的话,就帮忙把朱浩南送回家吧”。

    “我去”。

    他可不想送一个刚刚“失恋”的醉鬼回家,这一路上指不定得被缠成什么样。

    “霰——你去吗?”

    夏霰最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多少钱?”

    “团购特价,78”。

    我靠,78?够我吃三天饭了,夏霰想,“no,我送他回家吧”。

    谁知刚扶上朱浩南,就被一把推开了,还被塞了张100的票子,“你去玩,就让我一个人,孤单的哭泣——”

    怎么还唱上了。

    嘴里哼着听不清调的混搭失恋情歌,朱浩南身子一歪,就倒进了停下的出租车里,扬长而去。

    “哎,我们南南也是可怜啊”,夏霰说。

    易云遥撇了他一眼,“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手里捏着的钞票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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