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蓄谋

    今天的拜登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先是上午来自格罗斯的一份虫族最新情报让拜登和一众幕僚们伤透了脑筋，下午又得到联邦的死对头海盗联盟又突袭了几个外围资源星，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驻守的几大舰队手忙脚乱，海盗联盟趁乱掳走了数艘装满汐水晶纯矿的运输舰。

    海盗联盟跟随着联邦的太空殖民行动一并产生。

    早期的太空殖民活动更多的是政府或者大财阀支持的探险队在太空中寻找合适的星球进行探索，由于探险队的飞船均是相比民用更为先进，在黑市上有着不菲的价格。于是隐藏在人类内心深处的阴暗面使得最原始的星际海盗诞生了，他们以抢劫探险队的飞船为主要目的，但规模一般都比较小。

    到了联邦星际扩张的繁荣时期，越来越多的商业运输也促成了星际海盗们的猖獗，当人们发现打劫一艘运输汐水晶的矿船就可以在黑市上卖出天价，越来越多的投机分子加入了星际海盗的行业中去。星际海盗逐渐成为新时代的恐怖组织。

    虽然星际海盗多如牛毛，但是规模最大的还要数有着财阀支持的海盗们，他们就是财阀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力量，通过抢劫竞争对手的货物来达成商业竞争上的成功。但玩火终归是有风险的，随着星际海盗规模的扩大，逐渐组建了“海盗联盟”来提升话语权，这终于触碰了联邦的底线，发动了对海盗联盟的清剿行动。

    不过财阀们自然不会舍得放弃这么一股可贵的力量，他们表面上支持联邦的清剿，但暗地里仍然给海盗们传递着情报，这使得星际海盗们总能“死灰复燃”，并在多年的反围剿中实力愈发壮大，甚至隐隐想要突破财阀们的控制自立门户。

    这可惹火了背后的财阀们，他们一致停止了对海盗联盟的支持，并投向支持联邦清剿工作的阵营中去，但由于海盗联盟大势已成，“劫富不济贫”的做法也并不让底层民众反对，甚至众多生活困苦的殖民星原住民或者三等公民怀着对联邦的愤恨加入海盗联盟，为海盗联盟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这些因素使得海盗联盟有段时间甚至可以和人类联邦分庭抗礼。

    海盗联盟势大后路线方针也很明确，打着“废除阶级统治”的旗号获得一大批底层民众的支持，当时的联邦开采汐水晶矿石的手段还比较单一，大批殖民星的原住民成为廉价的矿工，没日没夜地在矿井内操劳，赚得的大部分财富进了寡头们的口袋 。海盗联盟的出现加剧了寡头才发的压榨剥削，困苦大众在联邦境内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革命浪潮，推翻联邦政府的口号获得了越来越多民众的支持。

    这引起了联邦的极大恐慌。

    民众暴动不可怕，星际殖民时代意味着高端生产力永远掌握在少数顶层人的手里，暴动就暴动好了，大不了坐着飞船去其他星球，反正剥削的财富总有几个星球是既得利益获得者，一时间联邦的居住星球和殖民星球势同水火，联邦面临割裂的风险。

    为了更好地对付海盗联盟，在财阀的支持下联邦下血本组建八大舰队，对暴乱星球开始强行武力镇压，这段时间也被称为“血腥护国时期”，又历时十年将海盗们赶出了联邦外围，海盗们元气大伤只能龟缩在一角，从和联邦正面对抗变为打游击战，这也让联邦松了口气，减少了近一半人口的联邦终于实现了蛋糕和分配的相对平衡。

    但是这次的突袭无疑是打了联邦的脸。

    当一艘堪比联邦主力的海盗联盟战舰折跃到联邦第八舰队外围时，所有人都懵了。

    “该死，他们是怎么知道今天是运输日的，这么大的船又是怎么冒出来的？”第八舰队司令官李奇微咆哮着，“这群情报部的猪猡们都应该被送上军事法庭！我们的机密情报被泄露了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第八舰队的辖区远离联邦外围，不可能有大规模海盗活动，如今竟然出现了一支实力雄厚的海盗舰队，这也不怪李奇微的愤怒。

    尽管已经做出了反击，但由于是仓促应战，还是蒙受了一定的损失。尤其是数艘汐水晶矿石运输船的被劫，在联邦控制区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在联邦一直宣传已经消灭海盗联盟的大环境下发生这种让人大吃一惊的事情，无疑是在啪啪打响联邦政府本就不多的脸面，各种潜在水下的势力也开始隐隐躁动。如果此事处理不当，极有可能掀起一场新的风暴，动摇联邦统治的根基。

    拜登的意思很明确，迅速追缴回这批物资，封锁舆论，同时对海盗联盟的新一轮围剿也提升了日程。八大舰队的一半主力开始迅速集结，各方面的力量向着第八舰队辖区汇集，所有人都嗅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这些事情让本就焦头烂额的联邦政府更是无暇顾及格罗斯上的虫群，除了异虫研究办公室还在矜矜业业地做着相关工作，联邦已经没有精力再考虑针对虫群。

    克劳塞也很清楚联邦的虚弱，海盗联盟的再次出现让联邦又回忆起历史上的恐惧，相比较于虫群的小打小闹，海盗联盟可是可以扯起大旗一呼百应的，这比虫群来得更为致命。

    不过对于头疼的联邦政府，主宰在莱茵也在筹划着为虫群的发展拓宽领地。

    在积累了数月的力量后，虫群的实力不可谓不大。蓄势待发的虫群需要一个宣泄口，需要更多的汐水晶，需要占据更多的领地。

    虫群的进攻不需要理由，想打就打了。但是拥有着人类思维方式的主宰现在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战争只是最低效的手段，政治上的胜利往往可以轻松获得远胜战争数十倍的所得。

    比如一次和平的贸易就让虫群获得了升级所需的一半能量，这让尝到甜头的主宰内心并不想发动战争。几十万年的发展让虫群一直活在自我进化的道路上，在此期间的虫群牢牢树立了杀戮和战争是进化最有效手段的理念。所以让主宰去和联邦玩政治是必输无疑，但是好在有瓦尔特为主宰解决了这些困扰。

    “尊敬的主宰，我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和联邦完全撕破脸皮，所以贸然发动战争是不可行的，即使我们能取得胜利，但我们最终还是会败在他们的舰队炮火下。”瓦尔特沉思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其实我们可以再像之前那样以打促和，给联邦秀一秀我们的肌肉，但是又不会触碰他们的敏感神经。见好就收说不定我们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瓦尔特又给主宰详细讲解了他的看法，建议主宰不要当破坏协议的恶人，可以引诱联邦开第一枪，然后利用潜伏在联邦社会的潜伏者们抢先发难，占据舆论的先发优势，而后再和联邦谈判。以联邦目前内忧外坏的形式，大概率会和虫群妥协。

    美孚矿区北部外围，联邦金门哨所。

    “汤姆斯，你说对面的那群虫子天天在矿区里做什么，而且那么大的虫子是用来干嘛的，整天站在那儿不动，也没见这群虫子吃过东西，真是奇怪。”一名哨兵将自己的高斯步枪抱在怀里，笑嘻嘻地对身边的战友开着玩笑。

    “我们管这么多干嘛，这该死的星球我是一点也不想呆了，要不是这群虫子我们哪里需要在这哨所干这苦差事。要我说，有哨兵机器人就够了，我们站在这白干苦力。”汤姆斯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盯着美孚矿区，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小点声，你看那好像是洛克上尉，他向这边走过来了。”两人一看到洛克带着一队士兵走了过来，连忙收声敬礼。

    “打开闸门，我们要出去搜索前几天丢失的飞行器，这是审批单。我们离开后迅速关闭闸门。”洛克也不废话，给二人查验证件后便带队离开。

    联邦的飞行器极少会出现失踪的情况，虫群对于联邦的侦查几乎不做阻拦，但是前几天一架特制的间谍飞机突然在矿区周边失联，联邦也没当回事派出洛克带队搜寻。

    而洛克正是虫群安插在联邦军队中的潜伏者之一。

    “出来寻找个飞行器而已，有必要携带单兵核弹头吗，这个玩意的审批权限据说很高的，也不知道洛克上尉怎么弄到的。”一名搜索队的士兵小声嘀咕着。

    “这也是正常，谁知道会不会是这群虫子把飞行器给击落的，带着这玩意起码发生冲突了可以保命，不然你觉得咱们能逃出虫海吗？”另一名士兵倒是很快想明白了。

    就在探索小队进入美孚矿区外围的几个小时后，整个矿区发出了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几乎三分之一个矿区被核弹冲击波冲毁，洛克上尉在爆炸后不知所踪。

    那一刻，克劳塞的心跳几乎要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