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哥哥在我这里,就是祸患
薛怜油盐不进:“你知道的,我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
“可这秘密是关于你的!”她急不可耐地说道,“你真以为你自己很精明吗?你会对阿兰亓下蛊,自然也可以有人对你下蛊!”
果然,薛怜及时收住了靠近她脖子的匕首。
“说清楚。”他的声音更冷了。
“你就没发觉自己最近的神智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蛊?”他只关心这个问题。
兰钏笑起来:“蛰情蛊。这蛊引发的危害极大,也很难寻,中蛊之人更是早期很难发觉自己的异常。”
“至于下蛊之人……”她眼里颇为得意,“你这般举止对谁最有利,谁就是对你下蛊的人。”
“这蛰情蛊虽然也算情蛊的一种,但它可没有情蛊那么爱意缠绵,至始至终受到影响的只有你自己一个人罢了。”
她继续说着。
“中蛊后,你会忍不住想那个人,即使曾经再厌恶也讨厌不起来。尤其是每到夜晚,你会控制不住地想贴近他,亲吻他,甚至会主动地和他一起……”
“住口!”
薛怜怒吼一声,几乎快要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兰钏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吓住,只好跳过那段话,说出最重要的点。
“这蛊会引发人最浓烈的原始欲望,所以中蛊之人会分不清爱还是不爱,但不可否认的是,最终会离不开对方的身体,甘于沉迷和堕落。”
他缓缓合上眼,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问了一句:“如何解?”
兰钏却说:“世上唯有情蛊难解,而比一般情蛊还难解的,就是蛰情蛊。”
薛怜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语调极冷:“想让我留你一命,换解蛊的法子?”
“公子英明。”她笑。
“你的命我拿着也无用,说吧。”
兰钏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说话算话的人,所以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每日都会在纸上写一道笔画,不出三个月,这解法公子自然就能得到了。”
“……”
薛怜安静地盯着她。
这才发现这个兰钏真不是个善茬。
要是放在宫斗剧里,应该是能活到后半期的狠角儿。
“希望你能活到我解蛊的那一刻。”
然后他便走了出去。
将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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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连几日,薛怜都愈发提不起任何兴趣。
就连看卷宗,都心神不宁的紧。
他发现,确实只有和宋玉负在一起的时刻,好像自己才有那么一点高涨的情绪。
每次和他耳鬓厮磨的时候,他都觉得体内的蛊毒又深了一分。
不由得想,宋玉负真是好算盘。
到了南康七年,他病死朝中,而自己蛊毒至深,回天乏术。
真是个完美的结局。
年后几天的气候逐渐变暖。
他便在御花园里择了块地儿,连着晒上几个时辰的太阳。
逼迫自己清醒一点,健康一点。
迷迷糊糊间,感到有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自己的脚踝。
一低头,便看见小龟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他缓缓支起上半身,想伸手去摸,然后又想到了宋玉负的恶毒行径。
怎么说,这也算他的爱宠。
他瞬间嫌恶地拎着它的脖子,将它丢开。
可偏偏这是个比它主人还粘糊人的。
最后直接跳上了他的腿,不停地往怀里钻。
远处传来宫女呼唤的声音。
薛怜看着怀里的雪狐,忽然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
等到宫女找到小龟的时候,怔在了原地半晌。
她半疑惑半惊恐地拎起地上脏兮兮的小黑球。
“小龟,是你吗?”
雪白的毛发被墨染的通黑。
几乎和它那双黝黑的眼珠子糅合在一起。
薛怜回到寢殿,将沾在手上的墨汁洗净,然后睡了个午觉,傍晚时分才去了朝阳宫。
殿外只有慕瑛一个人候着。
他对慕瑛有点印象,但不多。
只知道进宫后,时常看见他陪侍在宋玉负身边,应该是极为信任的心腹。
慕瑛见他走近,拱手道:“公子。”
然后就准备进去通报。
薛怜却止住他:“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慕瑛思忖了一瞬,便退了回来。
进殿后,便远远看见宋玉负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地翻看着手中的奏折。
他慢步走过去。
感受到有人走近,宋玉负抬眼见到是他,顺势合上了折子。
薛怜眼眸一暗,走到他身侧,笑着问:“在看什么?”
“一些朝臣上奏的民事罢了。”宋玉负搂住他的腰,“哥哥怎么舍得过来?”
“你猜我为什么过来?”
他笑意渐深,任由他搂着自己。
“猜不出来。”
薛怜直接跨坐在他腿上,眉眼温柔地与他平视,低声道:“真猜不出来吗?”
宋玉负双眸一眯,搂的他便更紧了,头靠在他颈侧然后轻吐了口气:“不猜了,只要你来我就很高兴。”
“嗯……”薛怜觉得脖颈有点痒,忍不住挪动了下。
他却眼神更加危险,低哑道:“……别动。”
见到他这般模样,薛怜忍不住心生怀疑。
他妈到底中蛰情蛊的是谁啊?
那个兰钏不会唬他呢吧!
不过想到自己好像情绪也有点不对,于是逐渐绯红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怎么穿的这么少?”宋玉负正兴头上,没注意他微变的神色,只微蹙着眉瞧着他单薄的衣衫。
他不在意地笑笑:“今日天气好,晒了一上午的太阳,不怎么冷。”
“我还是命人去生点炭火吧。”
说完,宋玉负便想抱着他起来。
他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太情愿道:“不要,就这样抱着。”
“哥哥怎么现在这么娇。”他笑了笑,尾音微微上扬。
薛怜:“……”自己也怀疑这蛊真有点东西。
“不过我喜欢。”他弯着眼睛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然后就去解他的衣带。
他一把按住。
宋玉负便住了手,然后一口咬上他的锁骨,只听见他浅浅嘤咛了一声,然后又没反应了。
他便找了个话题:“哥哥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问完,又轻轻舔舐了下。
“晒太阳……”薛怜眼睫轻颤,缓缓闭上眼,“还有午休……”
“是么。”宋玉负一手摸上他轻缓滑动的喉结,然后低哑道,“没什么要说的吗?嗯?”
薛怜立刻轻笑了声,直接上半身靠在他身上,手指在他的胸前打转儿。
“用墨汁给小龟沐浴。”他轻描淡写道,然后嘴角上扬,“下次还干。”
“胆子肥了?”宋玉负佯装气笑,“惯的。”
“谁让我看它不顺眼呢。”
“哥哥如果不喜欢它,那就命人将它扔了。京城东边的围场怎么样?今年开春正好还有几场大型的狩猎活动。”
薛怜又说:“……算了。”我主要是看你不顺眼。
“为什么算了?”宋玉负却有意问道,“难道哥哥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只动物而已,我又不似它主人这么狠的下心。”他笑了笑。
他话音刚落,就被宋玉负一把抱起压在了书案上。
一阵天旋地转。
他趴在冰凉的书案上,入目是一叠叠奏折,鼻间还能嗅到浓烈的松烟墨的味道。
宋玉负一边吻着他的后颈,一手翻开刚才合上的折子。
上面的内容映入眼帘。
“他们说,薛推官并非宫妃,却久居后宫,其心可诛,必为扰乱朝纲的祸患。”
宋玉负笑着,在他耳边道:“哥哥觉得,他们说的对不对?”
薛怜被他挑逗地面红耳赤,看见上面对自己的弹劾倒是没什么反应,闭上眼睛闷声说:“随他们便。”
“也是。”宋玉负轻笑了声。
然后再度靠上来,抓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心脏位置。
“哥哥在我这里,就是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