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故人相见
白婷婷面红耳赤跟楼月怜争论半天，一直希望楼月怜相信这粥是白羽宸做的，但楼月怜就是打死了不信。就在她要急哭了的时候，楼月怜才支支在吾，勉强相信。
但楼月怜那表情，写满了要是他做的，我立马去跳楼。对此，白婷婷只得一直解释，“这真的是宸师兄做的！前辈你别不信！”无奈，白婷婷只得红着眼退下了。
夕阳落下，艳红刺得楼月怜不想睁眼，刚想进屋，白羽宸提着两三个酒坛回来了。
楼月怜笑得露出一点白牙，“回来啦。”
白羽宸瞥了她一眼，脱了鞋，进了室内，将那几个酒坛放在矮桌上，道：“只许喝一点，不许都喝光。”
楼月怜看了那鞋一眼，鞋底沾了些泥土。
楼月怜收了伞，关上圆窗，拉上窗帘，将阳光挡在窗外。坐在书案前的白羽宸望了她一眼，趁楼月怜看向他之前，将目光又投到手下的竹简上。
楼月怜打开酒坛上的红布，喝一口，竟是百花酿，跟当年她在山下唱的那家的味道一模一样，不由一愣，笑道：“你绑架了那酒家”
白羽宸一顿，剑眉蹙起，半响，还是答了，“没。”
楼月怜笑意更深，嘴唇碰着酒坛，“傻白，你变了。”
白羽宸闻言放下竹简，眉头蹙着，直直看着楼月怜。
楼月怜笑得露出白牙，“脾气变好了。”
要知道，以前他们说不过三句就会打起来。而现在他们说了五六句。多年不见，傻白真变了。
“哦”白羽宸转过头，不看楼月怜。
“白羽宸”
白羽宸望向楼月怜，楼月怜凤眼弯弯，“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白羽宸没有回答楼月怜，眼下垂看着竹简。
“一坛了。”白羽宸又放下竹简，看着楼月怜，眼神不容拒绝。
“宸师兄，你带了三坛，为何一定要约束我只喝一坛？\"楼月怜不甘心伸手，摸向矮桌上一坛，但还未摸到，立刻就被一只铁钳抓住。
白羽宸眼中写满了拒绝，楼月怜一笑，脸色突然惨白，看的白羽宸一愣。
“疼”
白羽宸松了手，楼月怜立刻嬉皮笑脸，“骗你的，早就不疼了。”楼月怜又除去右手的绷带，那皮肤有些苍白。
谁知道，白羽宸又紧紧抓住，比刚才更紧。
“你干什么？！”楼月怜真的被抓得有点痛，抬头却望见白羽宸泛红的眼角。
良久，白羽宸才放手，偏过头，才道：“对不起”
什么!白羽宸这厮居然会道歉？!这傻白真的是变了！！！
“你今晚就睡这里吧。”白羽宸和楼月怜呆了不足一灶香的时间，还是离开了。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楼月怜在塌上翻永要去始终想不通，她离开了七年，中途只回过傲梅峰一次，就是屠龙之前那次，楼月怜想过很多次在屠龙之前回去，但每次到了山脚，还是原路返回，一次复一次。
而白羽宸所在的白霆锋她更是从未踏足过山脚，至于白羽宸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她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是人长大了会和小时候有很多不同？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句何解？也许眼前这个白羽宸是个冒牌货？！楼月怜摇摇头，觉得不大可能。
辗转反侧，楼月怜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天快明了楼月怜才迷迷糊糊睡着。但没过多久，楼月怜就醒了，伸了伸懒腰，楼月怜带上八面玲珑伞，像往常一样打开伞遮住阳光，走出白羽宸的神殿。
一路上都有白霆锋的弟子欢声笑语，让楼月怜回忆起来她还在傲梅峰时，每次她走在神殿内亦或是走廊上都会有小师弟小师妹向她问好，但可惜，已是物是人非。
白霆锋上，一个白衣红伞的美艳女子走在廊上，不由引得白霆锋的弟子纷纷侧目，轻声细语。
“那个女子是谁？怎么没见过？”
“听说宸师兄带回来了一个屠龙的天神！该不会她就是？！”
“连悦师兄带回来的天神？！就是屠杀烛龙那个？！”
“对！就是烛龙！”
楼月怜对这些私语充耳不闻，一心想要多看看白霆锋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自小，楼月怜就和师尊来了不少次，她对白霆锋的景物非常钟爱，古色古香很有气质！而且每次她都会明着暗着和白羽宸打一架，鼻青脸肿被拉开，少不了被罚，但是她就是不吸取教训！下次见面依旧打！长此以往，楼月怜已是被罚的常客。
也怪白羽宸这厮小时候太招人讨厌，趾高气昂，目中无人，明着暗着瞧不起人。楼月怜自小最讨厌这种人，难道出身好，天赋高就可以目中无人吗？她偏要教教他什么叫尊重！
想着小时候的事，楼月怜突地笑了笑。现在白羽宸没了小时候那一身刺人眼的傲气，倒顺眼多了，楼月怜也找不到他身上有什么她讨厌的缺点。
不远处有个白衣金纹服饰的男子愣愣地看着楼月怜，鬼使神差，他不自主走到楼月怜身旁，无意识间发出接近于崩溃的声音。
一声带着愤怒的怒吼拉回了楼月怜的思绪，眼前几米处有个白衣莲纹的男子，面目俊朗，但此时眉宇间充满了愤怒，“楼月怜！你竟敢还出现在十二神峰！”
闻言，楼月怜猛地转身，看向那男子，眼瞳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微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抿了嘴，静静看着那男子指着她鼻子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了如此龌龊之事竟然恬不知耻地站在这儿！”
楼月怜抿嘴，嘴角的皮肉却是僵硬的。
“你笑？！当真是捡来的东西！听尽骂语还笑！”
“若让你师尊易沉吟知道，真得后悔当初捡了你这个东西！”
闻言，楼月怜嘴角的笑意突然全无，眼神变得冰冷刺骨，却又像是透过眼前的男子看向某处。
那男子冷笑一声，又道：“哦，我忘了，你早就被易沉吟逐出师门了，不配叫他师尊。”
楼月怜的眼瞳逐渐变红，红色的眼线和眉心的三瓣红色映衬着她眼瞳的变化，更有杀气四溢的感觉。
可惜那男子见状，说话更是不知分寸，非要揭开那些陈年往事，他要看着楼月怜痛苦才能解除他愤怒。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弟子低声私语，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突然，人群中分裂出一条空道，不少弟子迫于压力，快速溜走。
“顾羡川！你住嘴！”白羽宸不知何时到来到来，此刻他手持玉箫，脸色冷然。
顾羡川见白羽宸制止他，更为愤怒，“白连悦！这妖女与你自小便不和！你又何必护着她！”
白羽宸站在楼月怜的身前，挡住了楼月怜，“顾羡川，楼月怜已不是傲梅峰的弟子，亦与十二神峰无一丝瓜葛，陈年往事，休要再提！”
顾羡川脸色红白交替，很是不喜，“为何不提？！难道这妖女犯下弥天大罪，有易尊师相护她就能逍遥法外吗？！”
“这妖女当年明知十二神峰与鬼界大战，率领重兵却不支援，害得傲梅峰被鬼火炽烧，三天三夜！数千名弟子葬身火海！这妖女、这妖女早就被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顾羡川脸色变为纯正的红色，眼珠有红丝，似是还想多说什么，却被白羽宸打断。
“顾羡川，你只是来与家兄交接重要事务，既已完成，还请离开白霆锋。”
白羽宸眼角冰冷，顾羡川一愣，怒气被冲淡了不少，嘴角颤抖，指着白羽宸背后脸色苍白的楼月怜，咬牙切齿道：“你若存于世一日，我定让十二神峰永记你的罪名！”
说完，顾羡川甩袖而去。
白羽宸眼神带有警告，冷冷看了一眼周围几个少数的白霆锋弟子，几人会意，脸色煞白，刹那间疾走得没有人影。白羽宸转身看向楼月怜。
楼月怜此时脸色更加苍白，眼帘微垂，黑色的眼瞳内波涛汹涌，眉头微蹙，有些颤抖，似是在忍耐什么。
白羽宸看了半响，两人就这样一个垂头，一个低头，谁都不曾开口。
终是白羽宸先说话，“月怜”
又等了半响，楼月怜终于抬头，嘴角带着浅笑，“白羽宸，我想走了。”
白羽宸猛地一颤，眼神闪烁，随即道，“好。”
“我送你”
白霆锋山脚下，楼月怜面对着白羽宸，笑得似是没经历过刚才那一番。
“我走了，你别太想我。”
“嗯。”
“你现在真的很好，保持现状，我们以后有缘会见。”
“嗯。”
“有事没事不要总拿着那只箫，你真的不适合。”
“嗯。”
楼月怜转身欲离，突地想起什么，留步，转头道：“婷婷是个好姑娘，她很佩服你，不要辜负她。”
白羽宸一愣，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语气愤然，“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楼月怜也是一愣，不太明白白羽宸为何生气，终是归咎于他小时候那怪异的性格，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说没什么，那就没什么吧，他从不骗她，她信。
楼月怜的身影快要消失时，又转身，“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白羽宸偏过头，道：“没。”
楼月怜有些疑惑，也没多说什么，启程回酆都。
在远处，楼月怜又转头深深看着十二神峰的方向，那眼神三分嘲讽七分薄凉。
“神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