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是否会做那罪恶的事
晚上六点半,聚会已基本准备完毕。
因为要占位,所以高天扬和周如若宁愿被众人指责“偷懒”,也定定地坐在位置上。高天扬无聊地刷着手机,一条消息的到达让他的心如同浪花一样欢腾,但是他理智还在,努力压低声音,悄悄地和周如若低声说着:“我之前谈成的一个项目,资金款已经汇过来了。他们公司是小作坊企业,没有法务,财务也不专业,让我发现了漏洞。我随便试了下,没有居然可以把钱转到个人账号。我已经提了申请,估计明天一早钱就全部到账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破客栈了。”
“真的吗?”周如若不可置信地问。
“真的。”高天扬开心地吻了一下周如若的脸颊。
“可是……”周如若担忧地说道:“这钱取出来没有关系吗?不是投资款吗?”
“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到时候告诉他们钱赔光了就好了。”高天扬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看那家人也很不爽。以前,公司还在的时候,我跟他们合作了多少次。我的企业一破产,他们就避我如瘟神。我找了那么好一个项目想拉他们一起做,结果就只愿意给我投那么点钱。这点钱,连启动项目都不够。
我想好了,咱们先用这笔钱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后续我再继续做项目。如果有利润的话,我再把这些钱补上还给他们。”
周如若自然知道高天扬这样的做法是违法的,可是经过客栈的这几年,她也基本已经成长为“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她抱着“反正做坏事的人不是我”的想法,决定就这样吧。有好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但是不管怎样,明天开始,她爱的男人就要让她过上好日子,想到这些,她心里美滋滋的。
聚会开始,大家围坐几个小圈,宋非辞站在靠三楼阳台的一边,进行了致辞,“首先,感谢大家在过去的几年里对客栈的辛勤付出。虽然我之前给居住定了许多条条框框,但不知不觉一年的时间内,我们都发生了很多变化,客栈也发生了很多变化。
不过没有关系,不是有歌词这样唱吗?“世上唯一不变是人都善变”,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记得今晚相聚的事情,记得今天是我们人生当中一个重大的日子。”
不知为何,宋非辞说着说着,竟流下眼泪。
黄妍喧也被这眼前的气氛所感染到,从她开始对宋非辞生成友情之后,她就对自己的假身份耿耿于怀。但是今天这副光景,这样轻松的样子,让她瞬间放松。她觉着很幸福,幸福得,不禁热泪盈眶。
而跟黄妍喧一样的动作表情的当然是陈晨曦,她忍不住和黄妍喧挽着手。
苏子武本来是想带女儿刘静宁来的,但是宋非辞提出了反对。她今天晚上准备了很多好酒,想和大家一醉方休。只是,如果大家都喝醉了,没有人能照顾刘静宁,苏子武遂放弃了打算。但是现在苏子武有些后悔没有带女儿过来,没能让她感受到客栈难得的充满集体感的聚会。
简白越只是静静地看着宋非辞,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而周如若和高天扬因为钱的事情得到了解决,许久以来的紧张,也得到了些许放松。
因为大家都心情不错,宋非辞致辞完之后,大家就尽情地大快朵颐,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情绪到达高潮,气氛也逐渐不一般。
先是黄妍喧跟大家说了自己家里的故事。
她从小母亲早逝,父亲娶了黑心的继母,为了赚钱将她卖掉。幸运的是,她遇见了还算疼爱她的养母。但是养母对她控制欲极强,有时候也让她觉着很窒息。而后,为了照顾被伤害的妹妹,她又花光了身上的所有积蓄。
不过很幸运,现在,母亲逐渐理解她。妹妹的话,也已经康复。她在这里恢复了身份,也已经偷偷将低保卡寄回给妹妹,并且还和妹妹相认。
陈晨曦呢,畅想了自己对未来的憧憬。要努力学习,争取将来有一天也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饮店。
苏子武的梦想就是赚钱养女儿,他好像已经完全放下了对前妻的恨。黄妍喧和陈晨曦听到苏子武这样说,有点愧疚。到现在,她们和简白越都还没有商量出好的办法告诉苏子武,“他的前妻好像还活着”这件事。
简白越的梦想就是守护好自己的亲人。
周如若和高天扬也随大流说了自己的梦想,就是希望能早日独立,离开客栈。
其他人对此没有啥特别的反应,清一色的给了真诚的祝福,因为这也是他们所期盼的美好愿望。
而宋非辞的梦想则是,她有一天能找到生活的真谛。
显然大家都不明白宋非辞的梦想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人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因为宋非辞是客栈老板,这让他们习惯了不去细究宋非辞话里的意思,就算是琢磨,他们也琢磨不明白。
就这样,大家吃着烧烤,吃着火锅,酒一瓶一瓶下肚,慢慢的,最不胜酒力的宋非辞醉倒了。
苏子武感慨道:“宋老板真的是没有口福,她做的最好的压轴菜醉鸡,她居然还没有吃就醉了。”
黄妍喧让宋非辞躺在自己身边,笑道:“非辞酒量很一般,让她先睡一会儿,咱们继续。来来来,苏子武,把非辞的醉鸡分一半到这。”
“行啦,还怕我吃独食不成。”苏子武话说着,乖乖地就把醉鸡分成三盘,放到大长桌的不同位置。
今天的醉鸡还是跟往常一样好吃,但是好像醉鸡醉鸡,仿佛真的有催人眠的效果,不消一会儿,众人都醉倒了,三楼阳台从一片热闹恢复成了一片沉静。
所有人都躺着,趴着,没有人有特别的异响。
直到,宋非辞缓缓睁开眼睛。她缓缓站起,眼神冷清而坚定,完全不像是醉倒的人。她从桌子下抽出一整套手套,脚上戴了鞋套,再次抬头检查了四周。
宋非辞的别墅属于别墅区的边缘地带,后阳台边其实是有小区的摄像头的。但是两个摄像头之间,她特地调整了角度,两个摄像头之间,刚好有个监控死角,而阳台坏的地方,就是这个摄像头死角的地方。
所有的宽容,所有的等待,所有的部署,都只为了这一刻。
宋非辞慢慢走近阳台一角,她不担心有人会醒来。因为最后一道“醉鸡”,她加入大量的安眠药。
安眠药和酒,无疑是危险的。她不想害别人,所以在此之前,小心翼翼地测试了好几次。
之前她所谓的“宅在小会议里”,其实她都是在测试“安眠药和酒”的药量,而且是用自己的身体在检查。
她是真的不愿意伤害别人。
但有一个人,是她所恨之人。
宋非辞小心翼翼来到高天扬身边,心里默念道:“高天扬,谢罪吧。”
高天扬离阳台十分近,只需要宋非辞把盆栽移开,轻轻一推,那些所谓的面子工程根本承受不住高天扬的重量,他必定会摔下去。三楼而下,高天扬不死也残。
宋非辞深呼吸,轻轻挪开几盆盆栽。高天扬的头靠在椅子上,她正欲用力推他,手却被另外一双大手紧紧握住。
宋非辞颤抖地抬头看,正是清醒的简白越。
简白越没有给宋非辞任何挣扎的机会,将她双手捞起,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将她拖进三楼客厅,关好阳台门,不顾宋非辞的反抗,扛着她下二楼,直接进宋非辞的房间,将她放下来之后还是不放心地捂住她的嘴巴。
这还是简白越住在客栈这么久,第一次踏进宋非辞房间。
宋非辞的房间常年反锁,平时大家起床的时候,她已经起床,在楼下的小厨房忙活。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往往仍在楼下的小会议室。
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人进过宋非辞的房间。
简白越一进去,就见到宋非辞的书桌上放着她和一个女孩的照片,他瞬间就完全明白了。
简白越还捂着宋非辞,宋非辞忍不住不停挣扎。简白越一把将门锁住,挡住出口,终于放开宋非辞。
“宋非辞,你想干什么?杀人吗?”一放开宋非辞,简白越颤抖着声音地质问道,眼神里是满满的怒气。
筹谋多时,宋非辞这完美的计划突然被破坏,她只觉得心中抑郁难掩,可她又不知道该怎样向简白越发泄情绪,更是因为简白越的这句质问,而吓得抖了一下,眼泪刹那间决堤。
此刻的她是害怕,是难受。她不后悔有要害高天扬的想法,可是让别人看到她如此心很手辣的一面,她仍旧有羞愧心。
她的眼泪让简白越的怒气消散,转而是满满的关切,他转柔声音,“非辞,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
“对不起!”宋非辞终于崩溃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