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正一
长生猛然大喊起来，举起了身旁的青决剑。
长生注视的地方树木茂密，一片黑暗。虽然看不到人的身影，但长生用凶狠的眼神注视着那个地方。
“你太会察言观色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出来。他的身影还被黑暗笼罩着，但是也有能确定的部分，他的右手握着刀，穿透他皮肤的气势是明晃晃的杀气。
“你为什么要杀我？”
“你想知道理由？”
“是的。”
“理由没什么特别的，你太强大了，我得杀了你。”
“就因为我很强？”
长生的脸上出现了疑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强到要杀了他！
长生把突然浮现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难道武斗大会是被人捏造的吗？是因为有个早已内定的冠军，所以为了让他夺冠而处理我们这些强者吗？”
“哈哈哈！”
作为长生，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不然为什么无冤无仇要杀死参赛者呢？
黑暗中的人影在笑，他咯咯地笑着，一副疯狂的样子。
“因为是操作，好吧，也许是捏造的吧。”
“是诸葛世家干的吗？”
“诸葛世家？不要拿我跟那些狗东西比较。”
“呸。”
黑暗中的存在突然提升了周身的气势。犀利的气势蕴含着巨大的疯狂。
长生感到自己已经起了鸡皮疙瘩。本能感知，黑影也是一位绝顶境界的高手，即使自己全力以赴，也不能保证能取得胜利。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一个人。如果是使用“刀”作为武器，达到这种程度的疯狂，不是也有相配的别号吗
“难道你是修罗一刀？”
“呵呵，修罗一刀？那家伙也是我要处理的。”
“那你是谁？”
“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反正你会死在我手里。”
说着，黑暗中的人影迈出了一步，从黑暗中出来，露出了身影。
这是一个看起来40多岁的男子，满脸绝望的他嘴角带着蔓延的微笑说：“那我们来决斗吧。”
男子大步流星地冲过来，气势汹汹，似乎要一刀砍断长生。
“啊……”
但是长生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睁大的眼睛表现出自己的惊愕。长生连男人要杀自己的事都忘了，把青决剑收回剑鞘。
“你居然不用剑来对付我！”
男人不知不觉就与长生近在咫尺了。他似乎不想通融长生的情况，举起了刀，刀里笼罩着黑暗的气息。
“真是个懦弱的家伙，还没开始就放弃生命？那你就乖乖去死吧！”
啊！
发出雷鸣般落下的刀的同时也响起了长生的声音。
“正一！”
听到长生的话，男人的刀在长生头顶停了下来。他用惊愕的眼神看着长生，他的眼珠激动地颤抖着。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正一。”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这个混蛋！”
正一抓住长生的衣领大声叫了起来。他以为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但这家伙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这是非常不像话的事情。
“真的是你。”
一提起正一，他是在诸葛贤梦中出现的人物。
虽然是武人，但却是一个衷心追随诸葛贤的下人！
长生说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正一。但是他的脸和在梦中看到的脸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说在梦中是普通的面孔，那么现在是怪异的面孔，小眼睛，歪鼻子，还有奇怪扭曲的嘴。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梦中正一的模样。
“但是诸葛贤的记忆告诉了我，这个男人就是正一，这才是正一真正的模样！”
诸葛贤的记忆强烈地说明了这一点。瞬间浮现出的记忆，展现了正一的真面目。
确实是的，这个男人是正一。
正一怒视着长生说：“我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谁？”
“我啊”
长生瞬间感到很苦恼，该怎么说呢？虽然自己继承了诸葛贤的记忆，但长生又不是诸葛贤，那么和诸葛贤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虽然想了很多，但结论很简单。
长生微笑着说“我是诸葛贤的朋友。”
正一一开始不相信长生的话。自从成为诸葛贤的下人后，他就没见过诸葛贤交过朋友。在侍奉他之前也没有听先生说交过什么朋友。
虽然是完全不可信的话，但是正一最终还是接受了长生的解释。
“如果我不是他朋友，怎么会知道你和诸葛大公子的关系呢？”
长生知道诸葛贤和正一的关系。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因此作为正一只能接受。
诸葛贤不是到处张扬秘密的人，如果这样的他对长生说出了秘密，那么至少是像朋友一样值得信赖的关系。
正一与其说相信长生，不如说是相信他的主君诸葛贤所以才相信长生。
如果说心中有什么遗憾之处，那就是主君没有告诉过自己交过长生这样的朋友。
诸葛贤和正一的关系很特别。
正一虽然是下人，但却是武人，是可以为诸葛贤阻挡暗袭的高手。
这样厉害的正一为什么会成为诸葛贤的下人呢？其理由要追溯回诸葛贤的孩童时代。
诸葛贤被关在小院不久，发生了一件轰动仓平一带的事件。马道高手出现在苍平城，肆意屠杀村里的老百姓。
为了抓捕残忍杀害10多名成年男人的恶人，诸葛世家和武当派弟子联手出击。既然他们出手，马仁就无处可逃了。
最后马仁被诸葛世家的武人发现后穷追不舍，被抓后的他被关押在世家的地牢里。
马仁被铁链捆绑着，但他却会改变骨头形态的特殊武功，俗称缩骨秘术。对逃跑机会虎视眈眈的他，趁武士们放松警惕之机逃出了地牢。
诸葛世家的武士们察觉后迅速围住了通往外面的出口，马仁插翅难逃，只能往房子里躲。后来，马仁躲到了诸葛贤的住处，并与诸葛贤有了第一次见面。
马仁起初想杀了诸葛贤，但他实在对孩子下不了杀手。
听到武士们冲进来的脚步声，马仁暂时躲了起来。诸葛世家的武士们进来了，问诸葛贤有没有看到马仁。
马仁预感到死亡的来临，但出乎意料的是诸葛贤却说没有看到其他人。
诸葛世家的武士们听信了他的话，全部撤退，马仁最终没有被发现，便走了出来。
事后马仁问诸葛贤，为什么要替自己隐藏行踪？
诸葛贤的答案简单明了：“如果你是坏人，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或者把我当人质。”
诸葛贤认为，如果被逼到悬崖边的人没有滥杀无辜，那么这个人本性就是一个善良的人。
听了这句话，马仁坐了下来，向诸葛贤表达了谢意并说出了实情。
原来马仁是一个普通良民，他有一个貌美的妹妹。
有一天，村里的地痞无赖强奸了他的妹妹。
因为这件事，妹妹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悲观而选择自杀，而马仁怒火中烧，在一怒之下冲去想要杀了他们。
但是对于他的能力来说，要想以一打十战胜他们是远远不够的，直到临死之前他还在被他们狠狠地打着。他恨自己没能为妹妹报仇，反而还让自己的性命葬送在他们手里。
他非常讨厌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突然有一位老人走近了他，虽然说这是人们所说的奇缘，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也是将自己的人生推向深渊的孽缘。
因为那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他教的武功也是招招狠辣的马道功夫——血天功。
但是他并没有拒绝学习。为了报仇，他练就了血天功，并获得了重生。
拥有了如此疯狂的力量，他立即找到村子，为了给妹妹报仇，他残忍地杀害了当时犯下罪行的10多名男子。
虽然进行了复仇，但因为突然使用血天功而被其反噬，所以无法马上逃跑。就这样他被诸葛世家的人抓住了，然后趁机逃出来躲避的地方就是诸葛贤这里。
诸葛贤说：“你不是马仁。”
这是马仁——正一和诸葛贤延续奇缘的一刻。
正一被诸葛贤的话感动了，自行以下人自居，当天就利用易容术改变外貌成为了诸葛贤的下人。
自己已经实现了复仇，此生了无牵挂，为了了解自己的人而活下去，这像苍蝇一样的生命，不正是诸葛贤救的吗？
正一每天晚上都在诸葛贤的眼前被血天功的反噬折磨，但他始终如一的侍奉着诸葛贤。
任谁看了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但正一一想到活命的那个时候，内心就激动起来。
对正一来说，诸葛贤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主君。
因为正一的存在，诸葛世家的势力很难暗杀诸葛贤。
作为马道武功高手隐藏的存在，贴身伺候在诸葛贤的身边，他们也不知道暗杀为什么会失败。不管派的人实力有多强，都会变成冰冷的尸体。
血天功的继承人正一，知道他存在的，在世界上只有诸葛贤一人。
在主君已经去世的情况下，如果还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应该会是主君告诉的，如果是主君信任的人，那么就是自己值得信赖的人。
正一不再敌视长生。
这时长生才问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但是你为什么要杀我呢？因为我现在要参加武斗大会？”
“呵。”
正一苦笑了一声。他把从客栈里买来的挂在腰间的便宜酒倒在嘴里，开了口，嘴里带着一股带着些许醉意的热气。
“我的主君，我唯一的朋友诸葛贤死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我的世界好像要崩塌了一样。原以为一切都能按照主君的意图实现，但他突然就死了。大夫说主君是因为病弱而亡的，但我不能相信。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主君死前见过诸葛尚，我怎么也不放心，所以悄悄潜入内部打听了一下。”
正一的表情扭曲了。
那时他脸上的愤怒长生至今还历历在目。
“是诸葛尚杀了他，他的哥哥。”
正一连喝了几口酒，若是自己没有醉意，就很难回想起当时的事情。
“我从那时开始就决心要报仇，为主君报仇！亲自手刃诸葛尚，并揭开那个奸恶之人的面具。但是我没有机会。主君一死，诸葛尚那贼人就瓦解了主君的那股势力。我因为是主君的仆人而被赶出了世家。所以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诸葛尚。我有一段时间一边借酒消愁，一边对接近诸葛尚的机会虎视眈眈，后来听说了诸葛世家这次要举行武斗大会的消息。就觉得是这个吧，在演武场上夺冠并与诸葛尚相遇的时候，我要狠狠抓住那个机会杀了他。”
正一的想法和长生一样，他也在伺机接近诸葛尚。
“但是大会的竞争对手比想象的要强。在众人面前不能使用马道武功，所以我能打赢的只有达到顶峰境界的武人。但是看到半决赛与我对战的对手是你，不管我怎么看都觉得你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超绝顶境界。
人们都说你实际没有那么强，但在我看来，你确实很厉害。因为我没有信心在大会中战胜你，所以想在暗处处理了你，让你弃权，或者杀了你，再杀死修罗一刀获得冠军，然后就能接近诸葛尚，痛快地为朋友报仇！”
正一的身体在颤抖，一想到诸葛尚，他就难以抑制愤怒。血天功的狂气一上来，眼睛里浮现红色血丝了，真想立刻杀人见血。
正一抓住自己的身体，用全部的力量抑制住了体内的疯狂。
虽然他选择了马道之路，但不想流无谓的血。
在人生遇险的路上遇到了诸葛贤，他像重获新生，可以重新为人。
“请你弃权吧，你自称是主君的朋友，应该不会反对我的计划吧。你虽然是主君的朋友，但为了金钱和名誉而参加武斗大会，在我眼里，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正一。”
“不要吗？”
正一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如果长生说不愿意，即使是诸葛贤的朋友估计他也是要杀的。
“对不起，我也不能放弃。”
“什么？”
正一举起刀站了起来，像恶鬼一样扭曲的脸毫不隐藏地流露出愤怒的感情。
正一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是主君的……”
“我的想法也和你一样。”
“……？”
“让我来报仇，而不是你。”
正一的内心有些动摇，这才好像理解了。长生的目的和自己一样，这让他的表情明朗起来，他知道，从此这场孤独的战斗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你的想法竟然和我一样，但我想亲自手刃敌人。”
“那这样做怎么样？”
“什么？”
长生站了起来，把青决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报仇就由获胜的人来做吧，输的人就负责暗处帮他。”
“更强的人去报仇吗？”
反复咀嚼着话的正一马上露出了笑容。
“强者为尊的法则对于我来说是值得发扬的事情，当个强大的人吧。”
正一大步冲向长生。彼此的意见已经相合了，那么在战斗中就没有必要犹豫。
马刀晃动着，正一的刀瞄准长生的脖子挥动了起来。长生看着这一场景，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