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张文心还没完全走出这座象征着雄鹰基地的标志大楼,就有些头晕。
头晕是一下子来的,都没给张文心反应的机会,等张文心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就已经靠在栏杆上捂着头了。
或许就像雄鹰这个名字一样,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俯视别人。从张文心长得位置看去,可以将远处没完全被灌木雕像遮挡的广场。
广场上有很著名的墓碑,所是用来纪念那些为抵抗丧尸,建立基地作出贡献的人,但有一个比墓碑还大的雄鹰雕像立在墓碑上。如果让不知道的人来判断那一个是用来纪念的墓碑,估计都会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下意识就会把雄鹰雕像当成纪念所做,然后把下面真正的墓碑当作雄鹰的垫脚石。
“可以给我一点水吗?”张文心眯着眼睛看向跟在自己后面的守卫,还不忘用手苦难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上去是真的很难受的样子。
守卫自然是有且必应,他点点头,然后再三嘱咐让张文心不要乱跑,自己跑去给张文心找人拿水了。
没人监视的张文心也不想做些什么,她只是借着自己手捂住额头的动作,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被手挡住的眼睛从缝隙中看过去。
她看的方向是墓碑广场附近的酒馆,那里有一个张文心的熟人——刚刚分离不到几个小时的任务目标。同时熟人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人。
那人比起在酒馆喝酒,可能更适合一整天待在研究室里面,做一些脑力活。因为他看起来的气质和文晴基地的研究员的气质很像,就算没有的白大褂和工作牌,张文心也是怎么认为的。
而且她总感觉自己可能见过他,在末日之前,那段已经被张文心封存的记忆之间。
再大胆点,可以把见面的地点缩小到疗养院附近的研究所中。
听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张文心抬头直视太阳,使自己的眼睛不适,从而能更好的表现出自己的不舒服。
感激的张文心喝了几口自己不想喝的水,就继续走出了这个晚上还要再来一次的地方。
离开了大楼的张文心慢慢走进广场中心,那里有不少的人在祈祷那些死去的英雄的保佑,热烈和虔诚的气氛让他们都没空理张文心这个突然的闯入者。
于是张文心就走到刚刚李斐瑟做过的地方,坐了一会儿,但因为什么都没点,也不愿意点,就被酒馆里面的出来的店员赶走了。
时间回到张文心刚刚进入大楼的时候,酒馆外面。
李斐瑟半信半疑地来到了广场附近的酒馆,他吃完饭不久,准备到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午睡,但房间内的纸做的千纸鹤让他无法忽视。只能按照纸上的指示来到了酒馆。
好在约他的人没有给他因为等待而有离开的借口,李斐瑟刚一坐下来,对面就做了一个戴眼镜的大叔。
看样子是早就在一旁看着这个位置会在什么时候有人光顾,然后急忙上来搭讪一样。
“你还好吗?”大叔说话很奇怪,李斐瑟又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但他却问这种关心的话。
李斐瑟翘起二郎腿,用就那样吧的口吻说:“还好吧。”
“不对,记忆是没完全恢复吗?应该不可能,当初我们演练过很多次的,最后才采取最保险的方法来清除你的记忆的。”大叔很关系李斐瑟,看起来就像是关心自己的实验体一样。
面前的大叔的一番话让李斐瑟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警戒,他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的记忆,“……恢复了最想恢复的,但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还没记起来。”
“还就好,毕竟你最看重的就是关于她的记忆,其他的可以慢慢来。对了,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要自己留在这里几天,等任务奖励发给她的基地之后,我们再找借口让你去她那边会比较好。”大叔完全相信李斐瑟就是他要找的人,因为李斐瑟的容貌根本没变,甚至还有些年轻了,不过大叔还是有些担心李斐瑟的接受能力,“你知道自己是她的任务目标吗?”
“如果他们那边没出错,那你应该是作为她的目标被她救出来,何平和杜天林想借此知道一些末日发生之前,疗养院和研究所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说道这里,大叔有些为难,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不要继续讲下去。
李斐瑟接受能力很好,听得很入迷,发现故事没有了,只好抬起头,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讲。
有了李斐瑟的鼓励,大叔先是叫了两份饮品,毕竟不点东西可能会被扫把赶走,然后才继续讲道:“而且当初你进入疗养院的时候,紧急联系人写的是她的名字,你不让我随便改动,生怕她熬不过去,想接着那个最后的名字怀念。”
“是张”李斐瑟话没说完,就被大叔嘘停了。
“别说出来,大家都认为她是张文晴的附属品,估计只以为是同名同姓的碰瓷。”
“不可能!”
“我知道,但是你仔细想想,会不会是她故意表现出来的?我也知道她很厉害,但现在都已经距离你一个不小心打碎第一管试剂有20年了,人总是会变的啊。”大叔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谁知道她会不会失去了神智,现在那具皮囊的下面到底是那个冒充者呢。”
李斐瑟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摇摇头说:“不会的,她的小动作和习惯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如果是直接接管她的所有,连记忆也一起接管了呢。”大叔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更何况李斐瑟都没跟她说明白,两个人都没在一起过。现在的这些说不定都是李斐瑟带了厚厚的滤镜,还以为所有人都不会变,一直在原地等着它。
“……”确实是这个道理,李斐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很快他感觉到又一道目光看着自己。一般来说突然有目光,都要考虑是不是一些暗处的见不得人的东西,但这道目光被李斐瑟打上了滤镜,就像张文心做什么都在他眼中是有理由的一样。
这给了李斐瑟勇气,他点点头,自己也给了自己勇气,对着不相信爱的大叔说:“毕竟你的年纪有些大了,自然不懂年轻人的约定。”
“可你的年纪好像也不小了?不能因为不过生日就以为自己没老吧?”大叔现在是大叔,但不代表他以前也是大叔。20年前他也是很有自信的,和李斐瑟站在一起,吸引疗养院那些老奶奶宠爱的自信。
李斐瑟的眼神有些飘忽,转移了话题,“总之就是我要留下来,不能和她一起走对吗?”
“是这样的,不”大叔还想说些什么,但李斐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等她离开再说吧,我的时间很多,你看起来也很健康,不用那么着急。我先离开了。”
说完之后的李斐瑟不浪费桌上其中一份饮品,抓起来一饮而尽,自己站起来离开了酒馆。
完全不管大叔挽留的手势,只留下大叔那不茂密的毛发在空中飞舞。
事实也确实如大叔所说的那样,20年前张文心就没有正面回应过她,反而是一直用拒绝别人的方式和借口来告诉他。我现在不想和你把彼此之间的友谊发展到其他方面,如果你非要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不要当朋友了吧。
每每张文心说完这些拒绝的话,都会有意无意地往李斐瑟躲藏的地方看上几秒钟。
虽然李斐瑟早在张文心的目光过来的时候就蹲了下来,但他堵不住自己的耳朵,因为让张文心说出话的人会继续问:“那李斐瑟呢?他也是一样的吗?”
然后张文心就会说出一些让李斐瑟绝望的话,“一样的,没有谁的地位是高人一等的。”
李斐瑟只能把自己的心思埋藏在心底,最终让他有了不顾一切的动力,对张文心说出,“谁要和你做朋友啊?要么我们在一起,要么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这句话的,是因为自己得知了家中的洗礼定在18岁成人礼生日的时候,要亲手杀除了家人之外最重要的人,献祭给撒旦。
如果自己注定要躲在黑暗中苟且偷生,那不如自己从现在开始痛苦,免得真的被邪神认为张文文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在某天晚上,现在仔细想想,好像就是自己坦白之后,张文心不告而别没有再来上课的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张文心的父亲来到了李斐瑟的家中,他打算告诉了李斐瑟一个方法,一个如何将张文心和李斐瑟之间的关系发展成李斐瑟想要的关系的方法。
他也没有欺骗李斐瑟,在李斐瑟跟他出去,于家附近的一个公园中聊天告诉了李斐瑟自己的小心思。
“我知道你们家信教,我也知道你们家信的教不是什么正经宗教,但这些我都不在乎。”张文心的父亲坐在秋千上,双脚耸拉在地上,像有一些看不见的枝蔓攀爬在他的腿上,把他禁锢在地面上。
“……”李斐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对张文心有了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也是因为张文心不在乎他的家庭背景。
李斐瑟家中信教,周围的人都知道的,但他们家信的教,与其说是不正经的宗教,不如说是□□。如果这地方突然有人失踪了,那去李斐瑟家后花园里找,准能找到那人的尸体。
可惜李斐瑟家里有人和当地的警方关系很好,在当警方上司的小三,所以一直被包庇,没有被绳之以法。
但这些堵得住他们不坐牢,却堵不住这地方的人闲聊之余的排挤。
大概是张文心只看李斐瑟这个人的时候,其他人才在张文心的带领下不那么排挤李斐瑟了。尽管放学时除了张文心,没有任何人敢跟李斐瑟一起回家,但当初的李斐瑟也很满足了,毕竟他有了张文心这个朋友就很满足。
为什么大家都会被张文心带领着不排挤李斐瑟呢,他也有想过,最终是把原因放在了张文心的父亲身上。
与李斐瑟家庭作恶多年却得不到报复不同,张文心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检察官,任何冤假错案到了他的手中,准能还冤者一个清白。可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胡乱断案,只要钱到位,那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
现在他又为什么会在张文心和自己绝交之后来找自己呢?我可没那么多钱来换得一个和张文心在一起的机会,况且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多钱的话,我还不如想法设法花在张文心的身上,这样好歹她会因为不好意思而对我不那么苛刻。
张文心的父亲冷淡地说:“末日快要来到了,大约在20多年后整个地球就会爆炸。到时候大家都会因为绝对的高温而在一刹那间烟消云散。”
“可是这个好像和张文心没有关系吧?大家也许会在20年之内就因各种原因死去。”反正我是活不过成人那天的,如果要我接受18岁成人的洗礼,需要杀人的话,那我是宁愿自己自杀。
“我准备拿她当诱饵,召唤出魔鬼。如果她之后能按照我给她的指示来做,那大家就拥有能逃离地球的时间,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能现在就逃离吗?”
“不能,我有尝试过把自己所了解的告诉有关人员,可惜当我把话说出口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立马发生了改变。”
“那为什么一定得是她,她并不是那么独一无二啊?”李斐瑟在欺骗自己,因为对于他来说,张文心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想说服张文心的父亲。
张文心的父亲捂住自己的脸,无助地说:“……她是独一无二的,当初她妈妈不想要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从肚子里拿出来。”
“那、那就不要管啊?反正还有20多年不是吗?”李斐瑟开始紧张,他的潜意识在告诉自己,最好不要听接下来的话,如果听了,那事情的发展可能会到另一条路上去。
可惜张文心父亲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坚定,他说:“在我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爆炸时间就发生了变化,从20多年后,变成了2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