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堵截
城主在听到第一句时就知道说的是那桩旧事,他下意识想起身,却被一股灵力压的动弹不得。
直到这说书结束,那股灵力这才消失,他才能够自由移动。
城主神色沉凝,面露困色。
他虽修为浅薄却也到达了筑基巅峰,能以灵力压制住他的必然是筑基以上,各大仙门派来的弟子也不过大都是筑基,这人又是谁呢。
城中人员杂乱,希望明天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
城主又想起那故事里父亲给儿子留了一封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他幽幽的看着那位说书客,对方说的若是真的,那父亲是真的给自己留了一封信,自己竟然没有看到吗?
城主思索再三还是强迫自己留在这,等待着这位少年郎。
对方既然在敢这栋酒楼说出这个故事就肯定与自己有关,想来他会来找自己的。
只是,城主又想到了些什么。
他谨慎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那些在座的修行者。
城主此刻忧心忡忡,这个少年郎在登仙日之前讲出这个故事究竟想干什么呢,他难道不知道有人已经用玉牌录下这一切发到灵网上了吗?
他把这些个疑惑死死压在心中,只等见了少年再说。
此时,惊堂木又是一拍,人们这才被震的清醒过来。
此时大厅一片安静,不熟悉登仙城的人们面面相觑,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也有的在登仙城居住的居民想起家中过世的长辈们那神神秘秘,缄默其口的样子难掩震惊。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打破了这大厅中诡异的平静:“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说话的是坐在大厅中间的桌子上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
她穿着浅蓝色的道袍,眉眼柔和似水,身材纤细高挑,此刻正直直的盯着上方的少年。
少女站了起来,神色认真,“这是你编撰出来的,还是真的?”
此时结束说书的少年,正在懒散的趴在身前的柜台上。
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轻扬折扇,遮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那一双神秘飞扬的眼眸。
懒散中带点邪气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边:“谁知道呢,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可不是由我来评判的。”
蓝衣少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脸上神情呆呆的,还是旁边人把她拉着坐了下去。
少年注视着台下的人,又有些调皮的眨眨眼睛,悠然反问道:“你希望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呢?”
他说完也却不等回答,跳下柜台,大步离开。
在众人还在愣神时,就遥遥听见他的声音,
“散了吧,都散了吧,各位。
我在登仙城的故事已经说完了。
这是我在这登仙城的最后一次说书。
我在这里的故事讲完了,但你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希望各位各有各自的精彩绝伦的故事!”
少年走到酒楼门口处回首,此时阳光正好,照的他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希望大家都能好好谱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他背过身去,挥挥手,向着更遥远的的地方走去。
少年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他好像是一阵风,来去从容,不着痕迹,却又让人难以忘记,深深印在心里。
少年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大部分人却有些怅然若失,
或许是因为知道就此一别,以后很难有机会再次听到这位说书客的说书了吧。
城主潜意识却觉得对方回来找他的,他决定先回城主府,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临离开前,城主看了一眼和那蓝衣少女一桌的几个少年,他们此时神色复杂而又带了一丝不解。
他们身边都有着明显的灵气波动,明显是几个大门派出身的弟子。
他叹了口气。
谁还不曾是少年,意气风发,热血正义,但他们哪儿知在这修真界人命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尤其是普通人和修为低微者的性命。
城主摇了摇头,他管不了太多,也只能管好登仙城这一亩三分地。
城主不再多待,和下属离开了酒楼。
而和蓝衣少女一桌的三个少年想的却不如城主想的那般。
一个懒懒散散趴在桌子上头发长到脖颈被绑成小辫子垂在脑后的少年打了个哈欠:“东极联盟的惩罚一开始是谁下的,是不是太轻了。
不过那散修从哪儿得来的噬灵散,那东西我师傅可说过,根本不知道配方,他哪儿来的。”
“也不能说惩罚轻吧,我看过卷宗说那个散修接受的惩罚是在凛雪镜内待够四十年。
他还才练气,而且本身就有五六十岁,四十年过去,他剩下的寿命都没多少了。
他还是散修,能有多大机会成功筑基。”
一直沉思的蓝衣少女叹息道:“就是苦了那位老城主。”
少女身旁严肃的易观棋用手帕小心翼翼擦着他的宝贝剑,随口安慰道:“那位老城主会很欣慰的,他的孩子把这座城管理的很好。”
易观棋突然想起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只是,他说的魔障是真的吗,城主若是真的有了心魔……”
三人脸色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修真者修炼是一步一个坎,从筑基进阶到金丹都必须经历内心的心魔拷问,若是城主有了心魔,他还能进阶吗!
他们还是少年,过去十几年里都在师门一心修道,只是因为要突破金丹是需要修真者体会世俗伦常,需要历练。
他们才被长辈们放下山来。
几人还稚嫩的很,有很多黑暗的事儿还没见过,但,他们到底是希望好人是有好报的。
到是秦疏影不以为意,一点不带担心的,“那个少年既然把这件事儿讲出来,就说明他不会对城主做些什么的,哪有人一下子把底牌全都翻出来的。
有那封信,城主的心魔肯定会被解决的。”
说到这儿,秦疏影有些好奇,他看向同伴,“他提起那封信的时候,城主很明显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城主都不知道自己父亲给他留了一封信,那个少年是怎么知道的呢?”
其他人也思考起来。
而趁他们思考的时候,秦疏影偷偷拿走盘子里的最后一个包子,吃着吃着他没忍住眉眼带笑,心里极为满足。
嗯,这家店的灵食做的真是不错,以后可以多来几次。
看见他小动作的蓝衣少女也就是林望舒偏移话题,“秦疏影,你能不能不要好吃就一直吃,这次出门我们身上的银子要被你全吃完了!
要不是还有灵石做抵押,咱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秦疏影咽下嘴里的包子,随意的用袖子擦擦嘴,愤愤不平道:“还不是我师傅,他天天让我算卦,算错了就以不能吃东西作为惩罚,你们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这几年一直吃辟谷丹过来的!
我一次宗门膳房都没去过,提更别提宗门给内门弟子提供的膳食了!”
“另外你也不看看咱们几个什么关系,别人的钱我还不惜的用呢!”
在一旁的白衣温润的少年南宫昆玉则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芥子空间道:“你确实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就没钱给我家小火买竹实了。
它最近对我很是不满,扇了我好几巴掌。”
虽然是被打了好几巴掌,他的脸上却冒出一副被打了无奈却又温柔的表情,可以说是一脸幸福。
周围的三人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浑身上下一激灵,打了个寒颤。
易观棋更是偏了偏身子,让自己离旁边南宫昆玉远一点,以行动证明自己对南宫昆玉痴汉模样的嫌弃,随即提醒道:“我们的话题好像偏移中心了。”
秦疏影到是仍旧大大咧咧道:“诶呀,想那么多干嘛,他肯定会去找城主的,咱们守株待兔不就得了。”
其他人眼睛一亮,对啊,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是时候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程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三人噌的一下站起来,只剩下一个秦疏影还在呆呆坐在凳子上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他只是个柔弱的算卦的。
最后还是林望舒一把抓住秦疏影,拽着他起来,和他们一同冲出了大门。
林望舒的速度太快,秦疏影感觉自己的脸要被吹飞了。
他没有挣扎,毕竟他只是一个柔弱的卦修,怎么可能和一个壮的和牛一样的体修比身体素质,他只能在风中呼喊道:“停下,停下!
现在才刚中午,城主府一堆事儿,那个少年只会晚上去。咱们下午再去拜访城主府即可,而且拜访礼物还没买呢。”
听到这话,这三人才停了下来。
秦疏影也被放了下来。
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咳,咳!呼,谢天谢地,林望舒总算停了下来。
等秦疏影气息平稳下来,他才开始得意的教训道:“诶,真是的,你们都多大人了,还不是得靠我,下次做什么之前先动动脑子好吧!”
他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皱,“啧,要是哪一天没有我,你们可怎么办!”
三人对他这种心态早就已经知道该如何应付。
南宫昆玉搂着秦疏影的肩膀,拍了拍他,开始顺毛道:“得亏有你,我们确实太心急了,是该向你学习。
我们也没有你为人处世得体。
秦大卦师,你看咱们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哈哈,卦师可不敢当,我师傅还说我没到时候呢!
秦疏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咱们先去城主府对面的酒楼,一边休息顺便买些礼物,再等下午前去拜访。”
许是真有些害羞,他在前面大步领道。
秦疏影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瞎乱逛,认认地形。
久而久之,这认路的事儿就都是他的了
而后面的林望舒和易观棋则是向南宫昆玉投向了敬佩的目光,厉害啊。
南宫昆玉则是微微一笑,开什么玩笑。
当他这个灵兽幼崽育儿园园长是白当的吗,和他照顾的那些嬉皮捣蛋的幼崽比起来,一个秦疏影可简单多了!
这边,这四个少年打打闹闹前往城主府对面的酒楼。
另一边,幽深无人的小巷子里,刚刚在酒楼华丽落幕的意气风发少年郎正面对着几个修真者的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