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光头/住院/生气/好事

    许轻盈：我要剃成光头

    陈凡：为什么？

    许轻盈：因为理发太困难了

    李四：对你来说没有困难的事了？理发都能算困难

    许轻盈：我逛了十几家理发店，没有一家能让我忍受，这还不叫困难

    李四：是你要求太高了

    许轻盈：注意，我说的是忍受，最基本的底线

    陈凡：说说你怎么忍受不了了

    许轻盈：首先，我去过的理发店里，最严重的问题，碎头发

    李四：我懂你，理完发，脖子里面总会有一些碎头发，又痒又刺挠，还特别难清理

    陈凡：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许轻盈：有些理发店忍忍就过去了，但另一些理发店，他们仿佛故意往你衣服里倒碎头发，理完发后，你恨不得整个人都不想要了

    陈凡：这种属于基本功不到家，你应该去专业的理发店

    许轻盈：专业的我也去了，结果便迎来了第二个问题

    李四：是什么？

    许轻盈：呼吸

    陈凡：什么意思？

    许轻盈：理发的时候，师傅自然会离你的特别近，正印证了那个词语呼吸可闻，不过一般情况下，你是听不见呼吸声的，偏偏有那么些人，呼吸声特别重，像拉风箱一样，在耳边呼哧呼哧，烦死了

    李四：风箱是什么东西？

    许轻盈：反正你们理解就行

    陈凡：我们不理解

    许轻盈：好，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肯定能理解

    陈凡：说吧

    许轻盈：有的师傅理发非常慢，我甚至没要求做发型，他能给我剪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你们敢相信吗？时间在理发店到底算什么？

    陈凡：啧，啧，啧

    许轻盈：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陈凡：你没说错，我也大致理解你的痛苦了，可我有个问题

    许轻盈：什么问题？

    陈凡：为什么理发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你都能搞得这么复杂？我简直不敢想象你其他方面的生活状态

    ……………………

    陈凡：上个星期我妈把腿摔断，住院了

    许轻盈：上个星期的事儿，这个星期还提它干什么？

    陈凡：因为我很纠结

    李四：纠结什么？

    陈凡：这一个星期以来，都是我在照顾她，我纠结要不要继续下去

    许轻盈：你不照顾她，有人补上吗？

    陈凡：没有

    李四：这种情况真的很棘手

    陈凡：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生出这个念头的

    许轻盈：照顾人很难吗？

    陈凡：不是难，而是痛苦，这一个星期，我根本没笑过，一想到得去医院，我就呼吸困难

    李四：很现实的一个问题，道德和快乐，究竟哪个更重要？

    许轻盈：我认为因人而异，你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不愿意帮助别人，哪怕那人是生你养你的亲妈

    陈凡：我怎么自私了？你要让我捐钱，我不仅很乐意，甚至给多少都可以

    许轻盈：有意思，只要不牵扯到你自己，让你做什么都无所谓？

    陈凡：严格来说，只要我感觉也不到痛苦，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李四：可你很容易痛苦

    陈凡：倒也是

    李四：所以，其实你什么都不想做

    陈凡：……

    陈凡：对

    ……………………

    许轻盈：前几天我把一栋楼的人都得罪了

    陈凡：怎么回事？

    许轻盈：他们晚上在楼下开庆祝会，邀请我我没去，不仅如此，我还嫌他们太吵，拿着大喇叭冲他们嚷嚷

    李四：你有大喇叭？

    许轻盈：用处非常大，你们也应该试试

    陈凡：所以你为什么会有大喇叭？

    许轻盈：总之，得罪他们之后，我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他们生我气的方式，十分……幼稚

    李四：幼稚？

    许轻盈：跟小孩子生气时一模一样

    陈凡：比如说？

    许轻盈：比如说我叫他们，他们不理我，有了什么好东西，故意在我面前大声说出来

    李四：嗯，真的很幼稚

    许轻盈：处理事情的方式却如此原始，真让人怀疑他们有没有智商

    陈凡：你在……生他们的气吗？

    许轻盈：你怎么知道？

    陈凡：因为你明显在说他们的坏话

    许轻盈：我……

    李四：现在的你，真的很幼稚

    ……………………

    李四：刚才我在路边买东西，旁边有个乞丐四处转悠，我几次三番想给他点钱，最后还是放弃了

    许轻盈：首先，你哪来的闲钱？

    李四：永远不要好奇一个人的钱是哪来的

    陈凡：我赞同

    许轻盈：那你为什么没给乞丐钱？你就这么讨厌做善事？

    李四：不是，因为我害怕

    陈凡：害怕？害怕什么？做善事？

    李四：差不多，这种显露自己的事不符合我的风格

    许轻盈：这根本说不通，哪有人会害怕做善事，做善事又没有不良后果

    陈凡：可不做善事又不会怎样

    许轻盈：不会怎样吗？我以为会有恶报

    陈凡：只有做坏事才有恶报，因为你敢做坏事，肯定是想从中得到超乎寻常的好处，按照宇宙平衡的规则，你自然要付出相同的代价，而你什么都不做，恰恰保持了平衡状态，好事和坏事都不会发生

    许轻盈：你又在鬼扯

    陈凡：你认真思索的话，会觉得很有道理

    许轻盈：什么话认真思索，都会很有道理

    ……………………

    陈凡：你们还记得楼下那只流浪猫吗？

    李四：它怎么了？

    陈凡：很奇怪，它叫的越来越凶了

    许轻盈：哪里奇怪了，它可能正在发情期

    陈凡：发情期会叫的那么凶吗？

    许轻盈：毕竟是只公的

    陈凡：公的？你怎么知道？

    许轻盈：你没见过那只猫吗？

    陈凡：我见过，跟普通的猫没什么两样

    许轻盈：你没看过它的后面吗？

    陈凡：我看过，跟普通的猫没什么两样

    许轻盈：等等，你分辨不出动物的公母吗？

    陈凡：什么？！你能分辨出动物的公母？

    李四：我也能，全世界恐怕就你一个人不能

    陈凡：开玩笑，它们又不像人一样泾渭分明，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许轻盈：这又不需要学，理所当然的事罢了

    陈凡：那为什么我分辨不出来？

    李四：某种认知障碍的疾病吧

    陈凡：就因为我分辨不出公母，我就有病了？

    许轻盈：你说的这好像是小事一样，那为什么这种小事你都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