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站牌/亲热/知己/托梦
陈凡：今天我在站牌等车的时候，旁边有个男的，拿着手机，我瞥了一眼，嗯……
许轻盈：怎么了？继续说呀！
陈凡：我找不到恰当的形容，只能说，他在看片子
李四：什么片子？
陈凡：就是片子
李四：在光天化日之下？
陈凡：没错
李四：有点过分了
许轻盈：光天化日之下看片子怎么了？为什么你们如此忌讳它？毕竟每个人都看过
陈凡：每个人都看过不代表就可以公开，就像每个人都有裸体，不代表你可以不穿衣服
李四：这个再说吧
许轻盈：万一他没注意到周围有人呢？
陈凡：那是个站牌，周围怎么可能没人？
许轻盈：他戴耳机了吗？
陈凡：虽然我不明白有什么区别，不过他戴了
许轻盈：哈！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陈凡：我的问题？为什么？
许轻盈：他戴上耳机，其他人理应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除非看了他的手机，你为什么要看他的手机？
李四：这确实是你的毛病
陈凡：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瞥一眼就看到了，怪他没藏好
许轻盈：所以不止看片子要偷偷摸摸的，看手机也要偷偷摸摸的
陈凡：你在强词夺理
许轻盈：反正你不能阻止一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看片子
陈凡：他要是公放了呢？
许轻盈：公放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影响到别人的是声音，和看片子本身无关
陈凡：我敢肯定某条法律会给它定罪
许轻盈：法律能定罪，可人情呢？
……………………
许轻盈：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陈凡：没什么，从昨天开始一直在吐，可能有点中毒
李四：去医院了吗？
陈凡：我相信我的身体，它能自愈
许轻盈：你怎么会中毒？
陈凡：昨天我遇到一个女人，非常漂亮，简直不是人，你可能体会不到，但想象一下……
许轻盈：我不需要，也不想去想象
陈凡：好吧，总之，我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她也对我感兴趣，我们两个一拍即合，就到了她的家里
李四：进展神速啊
陈凡：接着我们亲热起来，先走程序，亲吻，但就在我们双唇相接的时候，我吃了一嘴的口红
李四：口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凡：可味道真的很差，我当时感觉就不好了
李四：你得以大局为重，一点小小的牺牲算什么
陈凡：我跟你想的一样，于是我换了一边，改亲她的脸，结果，又嘬了一嘴的粉
李四：然后你就吐了？
陈凡：是，我再也受不了了
许轻盈：我不明白，几乎所有女人都会化妆，为什么你现在才遇到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会遇到这个问题？
陈凡：我是个理智的男人，不像其他男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他们哪怕快死了，也不会停下和女人寻欢
许轻盈：不对，只是因为你是个蠢货
……………………
许轻盈：今天我像往常一样，站在大桥上，望着下面的河水叹气
陈凡：你还有这个习惯？
许轻盈：我总得排解自己的忧愁不是
陈凡：但这也太怪了，要跳就跳嘛
许轻盈：我叹气的时候，眼神一转，发现有个人跟我一样，也在叹气
李四：你想告诉我什么？你遇到知己了吗？
许轻盈：算是吧
陈凡：我以为我才是你的知己
许轻盈：别让我恶心了
李四：他是男的女的？
许轻盈：男的
李四：那你主动约他了吗？
许轻盈：我还真约了，我们一起吃了顿饭
李四：有爱情的火花吗？
陈凡：别像痴汉一样，好吗？
许轻盈：爱情的火花倒没有，不过我们有很多相同的点
陈凡：比如？
许轻盈：比如我们都很担心这个社会、这个国家、这个世界
李四：你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许轻盈：呃……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李四：哪里不同？怎么会不同
许轻盈：我们担心的方向不一样，他担心社会上的年轻人玩物丧志，挑不起未来的重担，担心国家尚未统一，担心世界上西方掌握了主导权，我们国家是众矢之的
李四：……
李四：这也太……虽然方向不同，但本质上你们是一类人
许轻盈：这正是我想说的，他无非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也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他要不是我的知己，谁还能当我的知己？
陈凡：那这个知己，吃完饭后，你给他留联系方式了吗？
许轻盈：没有，我讨厌他
……………………
陈凡：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在你们来之前，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看门的老头
许轻盈：他找你干什么？
陈凡：他手捂胸口，一副难受的样子
李四：想讹诈你？
陈凡：他不是想讹诈我，不过，他犯病确实和我有关
许轻盈：你做了什么？
陈凡：什么都没做
许轻盈：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凡：正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他才犯病了
李四：什么意思？
陈凡：他从其他住户那儿听说我还没结婚，愁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许轻盈：我不明白，你跟他很熟吗？
陈凡：打过几次招呼
许轻盈：那他为什么这么关心你？
陈凡：我不知道，甚至他好不容易睡着觉，他死去的老伴儿还托梦给他，让他帮我找对象
李四：他老伴儿是谁？
陈凡：我不知道！
许轻盈：我真的活在现实里吗？为什么我不能理解？是老人跟我们有代沟？还是我们跟全人类有代沟？
李四：光这一件小事，我大概都需要半生去参悟，可见活着是多么困难
……………………
许轻盈：快去看医生吧
李四：我不想去，万一真查出病了呢？
许轻盈：没有万一，你就是有病
陈凡：怎么了？
许轻盈：来这儿之前，我跟他逛了一下超市
陈凡：你跟他？
许轻盈：有问题吗？
陈凡：没有
许轻盈：总之，我们买完东西，排了好长的队，好不容易要结账了，他早不说，晚不说，非得那时候说，他想吃鸭翅
李四：我叫你在原地等我了
许轻盈：但收银员说鸭翅离得太远了，不能拖那么久，你要去拿鸭翅，我就不能结账
陈凡：你们可以结完账再买
许轻盈：我也是这么说的，可结账结到一半，他又嚷嚷着要吃鸭翅，飞也似的跑进了超市里面，我喊都喊不住，害得我又重新排了一次队
李四：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嘛
陈凡：你必须得到自己想要的，是不是？请问你多大了？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