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视而不见/钥匙/时间

    陈凡：那个人你认识吗？

    李四：认识

    陈凡：谁？

    李四：我的初中同学

    陈凡：认识他叫你，你怎么不搭理他？

    许轻盈：认识谁？

    陈凡：刚才我们两个走在路上，迎面一人拦住我们，他叫李四的名字，李四不答应，他就开始疯狂的叫，越叫越大声

    许轻盈：（问李四）你为什么不答应？

    李四：我为什么要答应？他不过是我的高中同学，他能跟我什么话，无非是最近在干什么这种废话，跟他聊天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许轻盈：那人家叫你，你也不能视而不见啊，感觉像傻子一样

    李四：我像傻子？他上蹿下跳吸引我注意力的样子才像傻子好不好

    陈凡：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李四：羡慕我什么？

    陈凡：羡慕你毫无羞耻的做自己

    ……………………

    许轻盈：你在干什么？

    李四：没干什么啊

    许轻盈：我都看见你的手指伸进我水杯里搅了

    李四：里面进了脏东西

    许轻盈：你的手吗？

    李四：为什么你把我想的那么坏呢？

    许轻盈：我水杯里进脏东西，你直接捞出来不就行了，搅什么？

    李四：我不是捞不出来嘛

    许轻盈：你还能再没用点吗？

    李四：能，我搅啊搅，还是没把脏东西弄出来

    ……………………

    陈凡：坏了，我房门钥匙找不到了

    许轻盈：备用钥匙呢？

    陈凡：在你身上吗？

    许轻盈：没有

    陈凡：那就是没有

    李四：你急着出门吗？

    陈凡：当然了

    李四：那还不赶紧找

    陈凡：又来了，我讨厌这种情况

    许轻盈：什么情况？

    陈凡：迫切要做某件事的情况，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许轻盈：你是说，如果你现在找钥匙，绝对找不到？

    陈凡：对，它只会在我不需要的情况下出现

    李四：太操……忍不住想说脏话

    ……………………

    李四：你们会说普通话吗？

    陈凡：这还用问吗？我们现在说的就是普通话

    李四：那你们用普通话吵过架吗？

    许轻盈：没有

    李四：今天我把一个人撞进了水沟里，他气得火冒三丈，我快笑死了

    许轻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笑？

    李四：因为他在用普通话骂我，那慢悠悠的语调，一点气势都没有

    陈凡：我大概猜到你脸上的淤青是怎么来的了

    李四：没错，给你们一句忠告，动手永远比动口解气

    ……………………

    李四：好怪

    李四：好怪

    陈凡：哪里怪了？

    李四：我们真的生活在一个文明社会里吗？

    许轻盈：文明这个词就有点大了，乱扔垃圾和随地吐痰算文明吗？但这么做的人还是比比皆是

    李四：我怀疑的是社会这个词，社会到底指什么？

    陈凡：这个世界？

    李四：错了，社会指这个国家

    许轻盈：其他国家就没有社会？

    李四：其他国家有他们自己的社会，我们看似生活在一个星球上，其实各自处于不同位面，谁也管不了谁

    陈凡：听起来很荒谬

    李四：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战争是不对的，战争是残酷的，大家都爱好和平，那现代为什么还有战争？

    许轻盈：这你要去问其他国家的人，是他们发起的战争

    李四：没错，其他国家，与我们无关

    许轻盈：我大概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了

    李四：这还不是让我奇怪的，我奇怪的是，这些战争又不是悄悄发生的，它们就发生在眼皮底下，为什么大家能什么都不做？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不做

    陈凡：你说各个国家处在不同位面，或许更像是处在不同时间点

    李四：什么意思？

    陈凡：时间不能干涉，电影里都这么演

    ……………………

    李四：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不能都像我一样？

    许轻盈：像你一样？你还嫌这个世界不够糟吗？

    李四：如果都像我一样，就不会那么糟了

    陈凡：恰恰相反，你是我见过最糟的人了

    李四：你一共才见过几个人？两个？

    陈凡：差不多

    李四：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很差劲，但其实比我差劲的人多了去了，他们甚至不能称为人，毫无道德可言

    许轻盈：你说过，杀人永远是最干净利索的解决方法

    李四：不行，他们太多了，就像是蚂蚁，你踩死看到的蚂蚁，蚂蚁就灭绝了吗？

    陈凡：你会踩死看到的蚂蚁？

    李四：你们不会吗？

    许轻盈：你怎么有脸评判别人呢？

    ……………………

    李四：如果我死了，我的书能出名吗？

    陈凡：什么书？

    李四：我那本关于压迫的书

    陈凡：你要是因为压迫死的，兴许能出名

    许轻盈：你死了，你的书出名有什么用？

    李四：对我没用，对你们有用啊

    许轻盈：你会把赚的钱给我们？

    李四：很意外吗？我只有你们两个比较亲近的人

    许轻盈：那我该怎么花这笔钱呢？

    陈凡：你急什么？不应该先感谢他吗？

    许轻盈：你又不缺钱，当然不急了

    陈凡：正因为我不缺钱，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你，拿朋友的命换钱，真的值得吗？

    李四：我还没死呢

    许轻盈：平心而论，本来他死了就是百利而无一害，现在还能给咱们钱，岂不更好了？

    李四：就冲这句话，你们的钱没了

    ……………………

    李四：你们都说我蠢，今天我遇到一个比我更蠢的女人

    陈凡：怎么个蠢法？

    李四：她吃肥皂

    许轻盈：这不能说是蠢，顶多算怪癖

    李四：我要是说她吃肥皂不是因为癖好，而是想把体内的脏东西清除呢？

    许轻盈：……

    许轻盈：她告诉你的？

    李四：没错

    陈凡：那她就是真的蠢了

    李四：我知道

    许轻盈：你的语气听上去怎么有些得意？

    李四：因为我要让她当我女朋友

    许轻盈：为什么？

    李四：因为跟她在一起我有优越感，我怜悯像她这么蠢的人，不行吗？

    陈凡：这年头竟然连蠢货都能从别人身上找到优越感了

    ……………………

    李四：你们玩过现在的游戏吗？

    陈凡：游戏不是青少年玩的东西吗？

    许轻盈：这是偏见

    李四：在游戏里碰见解密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显然，不止老师和父母，游戏厂商也怕青少年脑子秀逗

    许轻盈：游戏里的解密又不难，稍微动点脑子就行了

    李四：动脑子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意思的动脑子，一种是没意思的动脑子，解密就是没意思的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