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霍玉凌找到萧和夕的时候，她正倚靠在栏杆上跟贺书南聊得欢。
贺书南目光过分热切，瞧着是已经被萧和夕哄得迷了眼，已经不知道今天今夕何夕了。
站在霍玉凌旁的公子哥大感不妙，霍玉凌脸黑的太明显，低压低的让他们想逃。
梁从在心里把贺书南骂了一百遍，真的见了美色昏了头了，这霍玉凌看上的人也敢真的上手！
“要不要”梁从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霍玉凌，“过去？”
“当然。”霍玉凌几乎都要把牙齿咬碎。
看不上他霍玉凌，也看不上即将定亲的太子，转头盯上了贺书南？
这合理吗？
贺书南这厮，除了家世一无所有，人胖脑子笨还花心，美人见一个爱一个。
霍玉凌当然知道萧和夕肯定不是真的看上了他，但是依旧气的要喷火。
中嘉郡主把霍玉凌的反应看的分明，目光落在不远处笑得风情万种的萧和夕身上，她目光难得晦涩起来。
刚刚张家姑娘来告状，说萧和夕把她推入了河里，张家女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随便一问就知道是谁先挑衅的，她来寻萧和夕本想调节的，张家女虽然刁蛮，但张家毕竟显贵，欺压萧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谁料到萧和夕根本就不在意，转头就勾搭上了贺家纨绔子。
“好兴致啊。”霍玉凌大步走过去，目光从交谈甚欢的两人略过。
贺书南顿时心虚了，上天在上，他没有真的想给他兄弟戴绿帽子的，实在是美人太主动了！
萧和夕倒是不在意，一颦一笑都是风情，“确实如此。”她含笑看向贺书南，做实了妖精噱头，“贺公子是个有趣人。”
贺书南被一句有趣砸下来，简直忘了自己在哪，又忍不住把一双目光往萧和夕身上凑，被梁从捂着脸拖走了。
“你可真是不知死活啊。”
“这也不能够怨我，实在是美人主动，我不能扫兴啊。”
“你还想活着吗？”
“我大胆发问，殿下不会真的跟这美人有什么啊，要是殿下看不上”
梁从只想把人赶紧拖走，冷酷道，“别想了，这人与你无关。”
“”
霍玉凌眯了眯眼，“萧姑娘可真的是魅力十足啊。”
萧和夕一笑，“殿下过奖了，要说魅力十足，这京城谁能够跟殿下媲美呢？”
霍玉凌突然凑近，不错目光盯着萧和夕，“你在打什么主意？”
萧和夕慢条斯理道，“殿下要是总是透着有色目光看我，就会觉得我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有什么目的呢？”
萧和夕感受到远处一群贵女的目光扫射，她一笑，慵懒看着霍玉凌道，“殿下，在你眼里，我跟这群京城女有什么不同呢？我也不过是想要找一个郎君而已，殿下心悦我却不愿意提亲，我能够有什么办法？当然只好另觅良人了。”
霍玉凌把牙齿要咬碎，她真的能够光明正大偷换概念并且毫不脸红。
他堂堂京城第一纨绔绝不认输！
霍玉凌突然凑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骤然拉近，在不远处那群人看来，两个人都亲上了，惹得男男女女一阵惊呼。
霍玉凌就在这惊呼声声中压低了声音,“我明日就去提亲。”
萧和夕气急败坏拉开了两人距离，她冷眼道，“大可不必。”
“殿下，之前的事情我们都两清了，再纠缠就不礼貌了。”
霍玉凌胜利了高兴笑起来，“谁说我们两人两清了，萧姑娘，你贵人多忘事啊，太傅，立场，你把我看明白了，我却对你毫不知情，你怎么敢说，我们两清了。”
萧和夕眯了眯眼睛，“殿下多虑了，我简单的很，只想寻个良人。”
两人距离被拉远，萧和夕道，“倒是殿下，要是有时间纠缠于我的立场和动机，不如想一想，后日宫宴，太傅出东宫后，殿下要如何安全把人送走。”
霍玉凌再一次被看穿。
萧和夕瞧他反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她一笑，“太傅能够安全出东宫是皇上的意思，但是之后呢？那就是看殿下的本事了。”
霍玉凌皱眉，“太子要杀他？”
萧和夕摊手，“我怎么会知道太子所想？不过殿下，这不是显然易见的事情么？”
霍玉凌盯着萧和夕离开的背影，知道她所言是实，太子绝对不会放任太傅安全离开京城。
这也是霍玉凌在这个关头参加中嘉郡主宴会的目的。
没想到会遇到萧和夕，这一闹倒是把正经事忘了。
霍玉凌发觉自己最近总是被萧和夕牵动情绪，实在是
宫宴转眼便至，霍玉凌很早就离开了大理寺，一心想着早点见到太傅。
太傅从东宫出来入宫直接去见了皇帝。
君臣时隔四年再见，恍如隔日。
皇帝遣走了宫人，亲自给太傅倒了茶。
皇帝老了许多，太傅也老了，两人相对，一时悲痛难忍。
“成玉走的时候”皇帝哽咽，“走的时候痛快吗？有没有吃苦？”
太傅摇头，“我没瞧见，不过他们是冲着太子的命来的，想着也不会折磨他。”太傅目光有些麻木，“我还以为皇上会问问我，太子是死于何人之手？”
皇帝沉默下来。
太傅磕了头，“现在看来，皇上早就知道了吧。”他突然暴怒，“但是为什么！皇上，你明明知道是三皇子动的手，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要册封他为太子！”
皇帝用力咳嗽，目光悲凉，“太傅，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我不成了，但是我不仅仅是成玉的父亲，我还是这大都的皇帝，是的，你说的没错，太子狼子野心害了成玉，但是我要因为这一个儿子害了大都吗？”
太傅沉默下来，他蛰伏四年，当然知道如今情况。太子朝中拥护众多，母亲雅贵妃虽然商贾出身，但目前发展为大都第一盐商，用钱打开了本家官路，现在太子跟丞相联姻，更加是势力壮大。
皇帝当然不是不敢动一个皇子，而是动了这个皇子，后面是无穷的麻烦和问题。
太傅诘问，“皇上既然知道太子狼子野心，为何推太子入东宫，太子确实势力庞大，但之前好歹二皇子能够与之平分秋色，如今太子入主东宫，不知道多少官员看着眼色投靠了太子。”
皇上看向太傅，“太傅也知道太子跟二皇子斗的如火如荼，我如果不推太子入东宫，二皇子就是成玉的下场。”
太傅沉默，他知道当年刺杀前太子的就是太子的杀手组织。皇帝担心的没错，如果任由太子和二皇子继续斗争下去，二皇子必死无疑。
太傅长叹一口气，“如今太子入主东宫，皇上难道真的打算让太子登基？”
皇上神色平静，“既然前一个太子没能够继承大统，这后一个怎么就能够这么顺利呢？”
太傅眉头一跳，他从皇上的语气中听出了杀意。
“太子杀了成玉，但是他没动用军方力量。”皇帝说，“我想当时刺杀的恐怕是他豢养的江湖势力，他入了东宫，还放着军方将军不用，难不成还会冒着危险继续养江湖杀手吗？”
太傅顿时反应过来，“皇上是打算”
他的话在皇上的眼神中沉默。
都是聪明人，不必说透。
册封太子不是奖励，而是诱饵，诱惑太子自断阴暗势力，攀附军方将军。
这定山侯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只要诱惑太子把战场拉回正面较量，皇帝才能够发挥作用。
皇上看向太傅，“太傅如今冒着危险入京城，恐怕不是为了听一听朕的打算吧。成玉的仇如今报不了，太傅早就知道还入了京，难不成太傅是打算来助二皇子一臂之力的。”
太傅坦诚摇头，“我看上了九皇子。”
皇帝一愣。
九皇子母妃是雅贵妃丫鬟出身，母族无依无靠，九皇子本人也是个纨绔。要不是九皇子跟太子关系不错，皇帝都可能不记得自己这个儿子。
他不明白太傅为何选了九皇子。
太傅一笑，众人皆知九皇子是纨绔，却没人想他是什么样的纨绔。
这世界上纨绔分两种，一种是真纨绔，如贺家公子贺书南，招猫逗狗，迷恋美色。一种是演员纨绔，如九皇子一般，他本心非纨绔，但是只要他把纨绔演到底演一辈子，那也没人在乎他是什么人了，因为此刻他就是纨绔了。
太傅曾经从九皇子的策论时政中看出来九皇子的抱负，虽然藏于砂砾，但难掩珍珠光芒。
皇帝没问，如同太傅也没有继续问他要如何一样。
他们都有自己的方式。
“雅贵妃求见。”
皇帝忍不住皱了眉，“宣。”
“皇上。”雅贵妃一身珠光宝气，见了太傅也不意外，“太傅。”
太傅还礼。
“皇后娘娘说身体不适，就不参加了。”
皇帝早就习以为常，自从成玉没了，皇后大受打击，很多时候都不出宫，在佛堂安心修行。
“走吧。”皇帝站起来，“他们都来了，去外面看看。”
雅贵妃笑得风情万种，“陛下，太子说玉凌这几日乖了，一直在大理寺，都不去烟花地了。”
皇帝眉心一跳。
今日霍玉凌的出场频率有些高啊。
他不动声色嗯了一声，“他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去大理寺了？”
“皇上。”雅贵妃一笑，“皇上怎么这么说自己儿子，玉凌之前是年纪小，贪玩些也是正常的，现在大了，自然知道懂事了。”
皇上一哼，“懂事？前两日我才听说，他跟一官宦女的绯闻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这是懂事了？”
雅贵妃收了太子消息来的，就是不想霍玉凌跟萧家女有牵扯，她要促进的是霍玉凌跟中嘉郡主的婚事，她忙道，“什么官宦女？没有的事，玉凌一直跟中嘉郡主关系好，皇上又不是不知道？”
皇上晲她一眼，“贵妃心思朕知道了，但是这婚事毕竟要双方都满意，要不然朕赐婚了就是害了他们。”
雅贵妃着急道，“皇上”
皇上一抬手，“别说了，玉凌还小，贵妃也太着急了。”
雅贵妃不情愿把话收了回去，目光缓缓落到了一直站在旁边不语的太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