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欠债是要还的
这八家工厂中,像木制品厂、玻璃厂、水泥厂三家企业,前段时间生产出来的产品全部用于新区建设了。直到现在才可以进入外销渠道。但是,其中的水泥,虽然能赚钱,但它对环境破坏太过严重,拿它去赚钱不合算,文天祥果断将其踢除出去是明智的。而像木制品厂生产的产品,虽然可以赚钱,但赚不了大钱,文天祥也将其踢除。制衣厂、被褥厂的服务对象是自己的部队。至于制冰厂生产出来的冰块和冰棍,也不可能长途贩运。
剩下来的,不就是三个产品了?
“那就再增加两个吧,镜子和玻璃杯,它们都跟玻璃有关,我们能够生产玻璃,再生产这些产品,很容易的。另外,再增加一个香皂,它会比肥皂更容易赚钱。待这几个产品打响之后,我们再试制其他的产品。”赵昺道。
然后,才醒悟过来应该是文天祥说话,便朝文天祥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官家说的这两个新产品,臣马上组织人员攻关,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生产出来。”文天祥道。“另外,外销的渠道,我们想利用泉州港口作为第一站,为了不至于招来麻烦,就说从海外贩运过来。以后,随着生意做大,船队继续北上。甚至进入蒙古境内。”
“朕赞成选择泉州做第一站。”赵昺道。
文天祥的这个选择是对的。当时的泉州海外贸易非常活跃,已经超越广州港和宁波港,成为世界第一大港口。他们的货物最容易混杂于其中而不被人家辨认出真正的出产地。
这一点非常重要,否则,便会引起元朝政府的警觉,从而堵死他们的交易渠道。
其次,由于泉州已经成为万商云集之地,他们的货物也更容易出手。
他又想到一件事情。“还有,朕会让张卿家物色一批士兵,对他们进行短期培训之后,跟随商船一起出发,让他们以做生意为幌子,结交各种朋友,进入各个地方,为我军收集各种情报。”
“臣完全赞成。”文天祥马上表态道。
“有什么需要朕支持的地方吗?”
“有。”文天祥马上道。“生意做起来之后,需要有一批固定的商船。我想行在是否动手造一批?”
“行在可以造,但朕还是建议出去买一批,这样动作快一些。”
“那样当然求之不得。”文天祥笑道。
赵昺说着说着,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做生意需要一个掌柜。这样的人你们物色到了吗?”
听赵昺说及此事,文天祥道。“官家,臣今天来,就是想跟您请求支持的,这个人太不好找了,臣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
“朕推荐一个人。”赵昺道。
“谁?
“葛鄚之。”
“他现在不是在主管新城建设吗?”
“新城建设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事情,让南存宝接手。他负责的开垦农田,也差不多了。”
一个月之后,行在的十条商船满载货物,整装待发。由于保密的需要,此次出行非常低调。但是,赵昺在文天祥的陪同下,还是去码头送行。见小皇帝亲自来到码头,葛鄚之大感意外,赶紧过来迎接。
“官家,您怎么来了?”葛鄚之神情有些激动地道。
“这是行在第一次的贸易活动,行在还靠着你们赚银子过日子呢,朕当然要来相送。”赵昺笑道。
“请官家放心,船上的货物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一定能卖出好价钱。”葛鄚之认真道。经过在新城工地的历练,葛鄚之的神态举止老练通达不小。
“这朕相信。”赵昺在孙小雅的掺扶下登上葛鄚之的大船,前前后后看了一圈,然后问葛鄚之道。“朕将你从新城建设工地调来做商队经理,你有没有想法?”
“嘿嘿。”葛鄚之用手摸了自己的后脖颈道。“是人哪没有想法的?臣的想法就是不能辜负官家的信任,多卖货多赚钱呗。”
“你以前做过生意吗?”
“我父亲就是经商的。”葛鄚之道。
“哦,巧了,让你做这个经理再合适不过。”赵昺笑道。
“不过臣那时年纪还也就是在一旁看看。并没有真正做过生意。”
“没关系,只要有这个基因就好。”
“基因?”葛鄚之听不懂。
赵昺已经继续说下去。“朕再教你一个办法,保管我们能赚的盆满钵满。”
“官家快讲。”葛鄚之哪能不知道小皇帝的能耐?听闻小皇帝说有办法抬高商品价格,非常高兴,赶紧催促道。
于是,赵昺就把后世的那些商品理念和推销手法说给葛鄚之听,听得葛鄚之眉开眼笑。在一旁的文天祥也听得入了迷。不由得击节赞叹道:“官家真乃神人也。连对做生意也有这么深的见解。”
赵昺笑道:“都是纸上谈兵,到底好不好使,到了泉州才知道。”
葛鄚之也笑道:“肯定好使。”
赵昺随口又问了一句:“朕还不知道葛卿家是哪里人?”
葛鄚之停顿了一下,才答道:“臣是樊城人。”
“樊城人?那,襄阳大战时,葛卿家在哪里?”赵昺问道。
“就在樊城。”葛鄚之道,脸上已经浮上悲愤之色。
襄阳之战是蒙宋之间的一次重要战役,是中国历史上宋元封建王朝更迭的关键一战。这次战役从南宋咸淳三年蒙将阿术进攻襄阳的安阳滩之战开始,咸淳九年结束,历时近六年,以南宋襄阳失陷而告结束。
赵昺以前在跟葛鄚之接触中,虽然感觉这个年轻人非常聪明,但却沉默寡言,必是经历过苦痛之事。后来,又听文天祥说他至今独身一人。现在听他说是樊城人,且脸上露出哀伤之色,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襄阳大战失败,蒙虏对樊城屠城,莫非葛卿家的家人也”赵昺到底没有说下去。
“是的。臣一家七口,除臣之外,全部死于那场劫难之中。”葛鄚之点点头,悲声道。
“当时臣十五岁,跟随父亲和三位哥哥加入民兵队伍,跟蒙虏作战。臣的父亲跟三位哥哥先后战死。樊城失陷,蒙虏屠城,臣的母亲和姐姐也死于蒙虏刀下。当时,臣正躲在家里,见蒙虏疯狂杀人,本欲冲出去跟他们拼命,母亲死死拽住臣说,孩子,你不能死,留着你,还要替你爹娘,还有哥哥姐姐报仇。臣在母亲的帮助下,躲到屋顶大梁上,才躲过了蒙虏的搜查,苟活至今天。如今,臣在夜深人静,每每想起那场战斗,想起蒙虏的残忍,想起臣的家人,便悲从中来,夜不能寐。”
葛鄚之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看着葛鄚之,赵昺长叹一声道:“这些都是蒙虏对我们欠下的一笔笔血债。欠债是要还的。蒙虏也是如此。他们休想逃脱。”
商船出发了。随同商船一起出去的,除了五十名从事情报工作人员之外,赵昺还派出五百名士兵保护商队安全。
从码头回来,已经是下午,赵昺马上让人叫来苏刘义和囡囡。
“官家,又有什么事情了?”囡囡一走进西院院子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