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走过往昔
“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任务对象或者宿主脑海里的记忆模糊；二是任务对象或者宿主没有这份记忆。”
霍时宴好像明白了什么。
十二月下旬，于虚冉和霍时宴从帝都出发回了a市。
帝都的雪没有下到a市，a市在入冬的年岁里却只算得上是微冷，没有入冬，a市就算不上冷。
回到a市的第三天距离过年还有十多天。
于虚冉刚刚起床，手机响起。
“喂。”
“起了吗？”
于虚冉拉开窗帘，笑了笑说：“起了，你以为我是个赖床的呢？”
手机里传来低沉的笑，于虚冉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我在你家门口了。”
“好，那等等我，我马上就下来了。”
今天天气不错，出来太阳，但是冬天的太阳也没有让这个冬天暖起来。
于虚冉下楼后只见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楼下的大榕树下，只有点点光线穿过树的缝隙落在他脸上。
于虚冉跑过去扑在男人怀里，霍时宴双手搂住她说：“等你好久了。”
这一刻，于虚冉忽然觉得冬天的太阳好像也是暖和的。
a市花街道里，即使是大冬天，这里也是花香芬芳。
“这个时候真的还有花吗？”于虚冉摇晃着被牵住的手问道。
霍时宴捏了捏软若无骨的小手说：“现在想要什么花都有。”
于虚冉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身旁的人突然停下，于虚冉也停住脚，抬头看霍时宴。
霍时宴微微低下头看向于虚冉说：“等一下。”
霍时宴松开于虚冉的手然后走向街角的花店。
“老板，来一朵蓝色妖姬。”
店里人还没有出来就听见声音传来。
“哎！好的，麻烦稍等一会啊！”
快过年了，这几天生意还是不错的，老板娘出来后连客人都没有仔细看，就手速极快的包了花。
“给您。”
霍时宴接过，然后把钱递过去。
“哎！是您啊！”
老板娘看着眼前的顾客大人，竟然是那个经常光顾自己家的小弟弟。
小弟弟如今都长成大帅哥了。
“嗯？您记得我？”
“唉，当然了。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是读高中的小弟弟呢，经常来我家买花，尤其喜欢买我家的蓝色妖姬。”
“每天啊，只要有时间，你就一定会来，一天一朵蓝色妖姬。”
霍时宴笑了笑，转身看向身后的于虚冉说：“下次，我还会来的。你家的花不错。”
霍时宴拿着那朵花走去于虚冉身旁，伸手递给了她。
老板娘看着霍时宴走过去把花送给一个好看的姑娘，结果一看过去，看见于虚冉后老板娘愣了愣喃喃说：“哎，这姑娘不就是以前也常跑来我家买蓝色妖姬的那小姑娘吗？”
老板娘自从在这里开店以来，到现在生意还不错，但是让她最记得的顾客还是记忆中读高中的一个小姑娘和小弟弟，因为他们几乎是一天不落的来她家买蓝色妖姬，一个一天只卖一支，而另一个买一次只买两支。
老板娘笑了笑：“缘分呐，真心一定能换来幸福的。”
霍时宴和于虚冉没有听见那话，005却听见了，它愣住了。
结合之前的帝都上河古城还有眼前这件事情，原来这异世界里真的也有它不知道的事情。
005认真沉思起来，而于虚冉和霍时宴那对送花的璧人在在老板娘羡慕的眼神里走向了街角。
“瞧瞧，瞧瞧，人家小情侣多浪漫啊，想曾经，我可没有这待遇……”
老板娘一边羡慕一边又走回店里去向自家老公念叨了。
游水园，年迈的老人依然脚步缓缓的来园里散步。
霍时宴牵着于虚冉的手从曾经他向她求婚的那条小路走进游水园，然后走到那棵他们坐过的大树下，曾经她在这里靠着他睡着了。
“曾经我都不敢想象，我会和你牵着手一起走到这里来。”于虚冉靠在霍时宴肩膀上说。
“现在呢？现在还不敢想象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去做？”
于虚冉的头在霍时宴的肩膀上蹭了蹭，笑着对他说：“现在没有了，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不可置信。”
从游水园慢慢走到小吃街，于虚冉和霍时宴去吃了早点，去的是十里香早点店，点的是红糖汤圆。
十里香的香还是飘到了月老庙为他们牵了红线。
十里香的老板娘还是以前的那位，甚至看见他们后又叨叨叨叙旧了好些话，还给于虚冉和霍时宴送了两杯酸梅汁。
喝完酸梅汁后，于虚冉和霍时宴去了横新书店，从书架上抽了两本书，他们上了二楼。
横新书店的二楼有些小朋友在看书，于虚冉和霍时宴在空桌子坐下。
于虚冉悄悄的翻了翻书，霍时宴坐不住，贴着于虚冉，捏捏她的手，又摸摸她的发，然后见她看完了一页书后给她翻了页。
于虚冉撇了他一眼，拍了下他乱动的手，她看个书都不得安静。
霍时宴无聊了，明明是约会的时间，他怎么就把她带来这了呢？
明明知道，她最近有自己拍电视的想法，还在埋头研究导演技法，结果还是头脑一热把她带过来看书了。
霍时宴看了又看于虚冉，忽然问她：“a市书店那么多，你为什么喜欢来这啊？”
于虚冉笑了笑反问霍时宴：“那你又为什么总喜欢来这呢？”
说着，于虚冉意识到什么笑凝在了脸上，不过三秒，于虚冉没有听霍时宴回答，又笑着说：“我喜欢来这，是因为这里距离我家近啊！”
其实，一开始只是因为她知道他喜欢来这，后来，是因为习惯了。
霍时宴往下看去，下面是摆着各种书籍的书架。
“那一次，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就从第一排书看到最后一排书，一本一本的看过去，我都以为你是把每一本书研究透了。”
于虚冉知道，他说的是那次他借她钱的时候，那次是意外，她不去特意见他的时候他总能看见她，而她用尽心思的偶遇他总会忽视了她。
霍时宴突然感慨：“这里有好多我们的回忆，我都想在a市安家了。”可惜，他们以后可能更多时间是待在帝都，有时候累了回到这里真的会让人身心放松。
于虚冉愣愣的看着他，感觉这样的霍时宴好陌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她以为他会更喜欢帝都，毕竟那里是上层社会。
而最初于虚冉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知道霍时宴喜欢和他的两个好友来这里看书，而他们喜欢来这里看书的原因是这里高大上，毕竟在a市衡新书店是最大最好书籍总类最多还可以看书的书店。
于虚冉合上书：“我渴了，我们去买水吧！”
他们把书放回原处后走出了横新书店，气氛莫名的话题结束了。
时间不早了，他们慢慢往于虚冉家走去，到泡泡堂的时候，他们走进去，点了奶茶，打算再坐一会。
“a市的奶茶店，最熟悉的还是这里。”霍时宴隐约想起来上一世高中毕业后，他就很少回a市，来泡泡堂的次数一只手指都可以数得过来。
可是，这里明明离她那么近，那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霍时宴偏头看向于虚冉，发现她侧着头看向窗子外面。
……
三十晚上，于虚冉跟着父母去了外婆家一起吃团圆饭，亲戚来了很多，是一个大团圆的日子，于虚冉和表弟表妹们坐在一起，许梅和于正晁去帮着做饭。
吃完饭后，于正晁和许梅跟各个亲戚们唠叨，他们谈话从于虚冉的大表哥聊到最小的小表妹，突然唠叨着唠叨着就说到了于虚冉身上，于正晁顺着于虚冉二表姐的婚姻问题就说起了于虚冉的婚事。
许家这边全都震惊了，这他们眼里还算早的于虚冉居然就要结婚了。全场只有于正晁还笑眯眯的一脸淡定。
最后于正晁弯弯腰给各个亲戚递了请柬，于虚冉懵了，这，这，这……霍时宴居然都已经把请柬弄好了交给了她爸？
于虚冉决定回去好好问问这件事，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瞒着她？
说曹操曹操到，秒针刚过“12”跨年时钟敲响，00：00到了，新年到。
于虚冉手机震动，点开一看，刚刚嘴里还念着的人就给她发了消息。
他说：“亲爱的女孩，新年快乐，岁岁平安。”
于虚冉笑了笑回了句：“新年快乐！”
满腔的怒意突然就消失在这句“新年快乐”里。
“嘭！嘭！嘭！”
a市这边远的地方，不受限制，烟花顿时卡点升天绽放！
五颜六色的烟花映着整个夜空亮了起来，于虚冉抬头看天，心中情绪复杂。
……
大年初一于虚冉在家陪着爸爸妈妈过。
初二，霍时宴约了于虚冉。
初二人街上人没有多少，估计有很多人回老家了，有很多人还躺在家里。
a市一中只有一个保安叔叔在值班，霍时宴牵着于虚冉的手停在门口。
于虚冉看着霍时宴走到保安室里，不知道他和保安说了什么，保安给他开了门，霍时宴笑着走过来牵起于虚冉的手走进了a市一中。
“昨天你和叔叔阿姨在一起吗？”霍时宴亲亲揉捏着于虚冉柔软的手。
“嗯，三十晚上太累了，我和爸爸妈妈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从校门口往里走，他们踩着冬日落地的干枯树叶，“咔嚓”声响在安静的校园。
肩并肩走着，这是于虚冉从前渴望又不敢想象的事情。
“其实，以前我……”于虚冉笑笑，想开口又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说自己曾经可笑的行为。
没有听见后面的话，霍时宴疑惑开口问：“什么？”
于虚冉笑了笑，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我说，其实，高中的时候跑操时我每次都会遇见你，只是你总是在我前面走着，看不见我。”
而我，却也只敢悄悄的跟在你身后。
“这条走向操场的路有时候落地的是绿色的树叶，有时候是黄色的树叶，你走在前面踩了一脚，我跟在你身后又踩一脚，就像现在。”
于虚冉放开霍时宴牵着她的手，然后退后几步走在他身后。
霍时宴转身看着她，于虚冉咧开嘴，有点不好意思说：“你走着啊！”
霍时宴就看着她笑，慢慢的倒着走，往后退，学校里的清洁工和学生们都走了，没有人打扫卫生，地上的落叶很多。
霍时宴走一步就会踩上几片叶子。
于虚冉慢慢跟上霍时宴，脚踩上他踩过的叶子。
那时候，她就像这样，走他走过的路，踩上他踩过的叶子，跳起来也碰上他碰过的树枝。
霍时宴，你永远不知道，你看不见我的时候，我做过的可笑的事情有多少。
于虚冉低头看着地上踩上去会“咔擦”响的落叶。
冬天的风有点刺骨，风吹来，又吹落了几片干枯的树叶。
安静的校园里，静悄悄的，少女的梦好像又梦回了青春。
霍时宴突然停下，于虚冉不注意往前撞进了他的怀里，她一脸懵抬起头看向他。
霍时宴伸手拿掉她头上那片黄色的叶子说：“好了，现在我们一起走，好吗？”
于虚冉愣愣的看着他，四年了，他的轮廓比起从前更显成熟了，于虚冉不回答霍时宴也不说话，仿佛过了好久，于虚冉才说了：“好。”
今天是个晴天，他们出来时还早，现在快到中午了，太阳逐渐热起来。
霍时宴撑开伞，然后空出来的手牵住于虚冉白嫩的手，两双手紧紧握住，一前一后的两个影子最终还是并排落在枯黄的些许树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