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毕业聚会
行李箱的轮子声音很大，霍时宴没有听清于虚冉的话，他蹲下看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那个姑娘的男朋友接过了行李箱，小姑娘搂着男朋友的胳膊，两个人走了。
于虚冉抬起头说：“没有什么，走吧，你不是要给我搬行李箱吗？我的那个行李箱可是很重的。楼上还有一个收纳箱和行李箱呢！”
霍时宴起身笑着看于虚冉说：“好。”
于虚冉走在前面，霍时宴跟在她身后，霍时宴看着她的背影，走在他前面的小姑娘娇小得紧。
他完全想象不出来，那么小的姑娘是怎样自己搬着行李箱一步一步下了楼梯，然后拉着行李箱，抱着收纳箱走到校门口的。
想起昨天晚上他做梦梦见她独自一人拉住行李箱到校门口，梦里她通红的双手仿佛揪着他的心。
霍时宴想起来于虚冉的日记本，她的日记本现在还躺在他的身边。
和他的身体一起躺在冰冷的机器舱里。
他来之前看见她的日记，她的每一个日记他都记得清楚。
因为记得清楚，所以想起现实里他们的过去，他心里更加愧疚，也更心疼曾经不曾被自己意的那个于虚冉。
在那个他们一起读书，一起走过的校园里，她慢慢拖着行李箱穿梭在人海里，弱小又孤独，身旁的人群里可能有他，又可能没有他。
但是哪一种可能都是霍时宴现在不敢去想象的。
他怕，他明明走过她的身旁，但是却是一副她的行为与他无关的样子，他更怕见到那个时候都认不出她的自己。
日记本上，白纸，黑字。
她说：“行李居然有两个收纳箱和一个行李箱，有点难带回家。虽然爸爸妈妈来接我，可是，家长不允许进校，一个人带到校门口，好累啊！”
她说：“我掏出手机，犹犹豫豫，手紧张到发抖，消息栏里的消息打了字又删除。我想着你不住校，可不可以来帮帮我啊？其实，说实话，我想借着叫你帮我搬行李的理由去找你去见你。”
“但是对于你来说，我肯定是一个陌生人，或许你都不记得我了，那我又拿什么借口找你呢？其实女孩子没有男朋友也行的，我都已经把收纳箱和行李箱都搬到宿舍楼下了。”
“我坐在宿舍楼下，托着下巴，看着那些女孩子的行李被男孩子搬走。我想，要不，我走到校门口堵你，那时候我就来一句：好巧啊！霍时宴，我的东西好重，都遇到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但是，我不敢，我怕，怕……”
怕什么呢？
日记本上没有写下去的话是什么呢？
霍时宴不知道那时候的于虚冉在想什么？现在，他也问不出答案了，她什么都不记得。
于虚冉在房间里整理行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放下手里叠好的衣服，她接起电话。
“喂？戎梦？”
对面是戎梦：“冉冉，晚上聚会，来吗？”
晚上是高中毕业的毕业聚会，为了好交流，a市一中的整届毕业生都选在了同一个地方搞聚会。
但是，班和班直接是分开的，于虚冉和二班没有多少熟悉的。
“我不去了。”
“啊！为什么不来啊？来嘛～我都去啊，你来和我一起啊！”
“冉冉，我没有伴啊，你来陪陪我吧。”
于虚冉沉思了好一会，然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张了嘴说：“我去。”
电话那边，戎梦高兴的说了一大堆话，于虚冉却没怎么听进去。
……
太阳下了山，天开始黑了，这时候，街上还是很热闹，真正的玩玩乐乐才刚刚开始，满街霓虹里于虚冉坐在车上，看车外，看人海，看彩色的灯。
车停在永夜门口，司机先生看后座安安静静的姑娘说：“到了。”
于虚冉这才回神，说了声谢谢，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付钱，然后打开车门。
“永夜”两个大字在夜色里闪着光，于虚冉停下来看了看那两个字，然后才走进去。
刚刚戎梦给她发了消息，聚会在永夜。
二班在永夜二楼204包厢，戎梦说毕业聚会有人出钱包场，据说包场的那个人很有钱竟然选在永夜。
是谁这么大手笔，永夜都能包下那么多个包厢？
于虚冉不知道，她也不太想了解。
到了204包厢门口的时候，于虚冉先给戎梦发了消息，让她出来接她，但是于虚冉半天也没有等到戎梦回她消息，估计是里面太吵闹了，她没有注意看手机。
于虚冉又等了五分钟，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楼道和几个包厢门口又有着服务员，于虚冉站在那很尴尬，她就收起了手机，然后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去。
包厢里很大，歌声也开到很大，镭射灯晃来晃去，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于虚冉走了进来，包厢里面有一半人是于虚冉不认识的。
她没有注意，以为那是同学带来的同伴。
戎梦注意到了于虚冉，她向于虚冉招手，于虚冉走过去，在戎梦旁边坐下。
包厢里的女孩子们在唱歌，男孩子在抽烟喝酒划拳，或许，不该再叫男孩子和女孩子了，他们大多数已经成年，高考后，高中结束，是她们长大的标志了。
虽然，于虚冉不喜欢烟味，但是她也不好说。
于虚冉一眼看过去，这些少年们，有的已经十八岁成年了，他们不是年少不更事，他们其实懂得了很多，但是经历太少，他们想学大人的成熟，所以，他们学着抽烟、喝酒。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自己又何曾不是学着长大呢？
她想学着长大，所以，她学着不去喜欢，也学着去喜欢，但是自己又徘徊在里面走不出来，也长不大。
突然，包厢的门又被打开，于虚冉不经意间扫去一眼后愣住。
包间门口那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于虚冉看见霍时宴时脸上堆满了震惊，他怎么在这里？
于虚冉拉住身旁在跟着唱歌的戎梦的胳膊问：“霍时宴为什么在这里？”
戎梦疑惑的看着于虚冉：“啊？你不知道吗？今晚的包厢就是他出的钱啊！我们这整个分部的人差不多一半都在这，我们班在，他们班也在，毕竟大部分同学也曾经都是一个班的。”
戎梦看着于虚冉震惊的眼神后才讷讷说道：“抱歉啊！是我没有和你说，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来就是因为知道这事呢？”
于虚冉自然不知道，她连聚会地点都还是问戎梦的，戎梦居然还以为她知道。
原本今晚木子和言言也问她来不来，还是聚会的是高一的同学，于虚冉以为是曾经的班级同学约就拒绝了，木子和言言也就没有来。
但是，现在于虚冉才知道这个聚会是那么多曾经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学都聚在一起。
“来了？”一个身影覆盖住于虚冉。
于虚冉抬头，霍时宴站在她前面，那摇摇晃晃的镭射灯还是能照耀在于虚冉的身上和脸上，但是却照不到霍时宴的脸上。
于虚冉完全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她点点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于虚冉手里握着手机，握着的手慢慢收紧，她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几个班的人都召集在一个包厢里？
于虚冉的话还没有问出口，旁边就有一个男同学来拉住霍时宴，那男同学长得挺黑，在这包厢里，他没有被灯光照到的时候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那个男同学是霍时宴的同桌，于虚冉记得霍时宴说，他叫刘卫。
刘卫手搭在霍时宴肩膀上大笑说：“霍时宴，你怎么搞得？怎么来这么晚？”
霍时宴说：“有点事耽搁了。”
“不行，那不是借口，得罚，真的得罚你一下。”刘卫倒了一杯酒递给霍时宴说：“今晚你得喝了这杯酒，不然不喝就是不给兄弟我面子。”
霍时宴拒绝了：“不行，我今晚上骑了车过来的，不能喝。晚上还要开车回去的。”
刘卫看了看霍时宴，想了想，觉得有理，开了车不能喝酒，就想把酒放回去，旁边有人起哄：“不行啊！霍时宴，你这迟到了得罚啊！不能扫兴啊！喝了吧！待会找人送你回去。”
好几个人觉得有理就逼着霍时宴喝了那酒，他们好不容易来野一次，酒这东西助兴。
于虚冉悄悄抬头看向霍时宴，他笑了笑说：“好吧！”
于虚冉看见，他抬手接过那杯酒，接得有点快，酒撒了出来。
“不行，喝酒就不能开车了，时宴说了他晚上要开车回去，这酒我就替了，大家给我个面子。”刘卫抢了霍时宴的酒，他往日和同学们关系都好，大家也就没有再追究。
于虚冉看着霍时宴手上的酒渍没有多想就从桌上的抽纸里抽出几张纸，等她起身把纸递给霍时宴的时候，他已经一口把酒干了。
霍时宴没有接过纸，于虚冉看了看他，然后手里的纸按在他手上，随意帮他擦了手。
“气什么呢？”
霍时宴觉得她的小动作好笑，然后就笑了出来。
于虚冉看着他的笑更生气了。
霍时宴打了个招呼就让刘卫先去和其他同学聊，然后他就挨着于虚冉之前坐的地方在沙发上坐下来，他的手拉住于虚冉的手，让她也坐了下来。
戎梦很有眼见力，感觉气氛不对劲的时候人就跑了。
镭射灯又晃晃悠悠，于虚冉觉得自己被那灯管弄得恍恍惚惚，她仿佛看见霍时宴坐在沙发上，然后被人递酒，酒撒在他手上，而自己快速的从桌上抽了纸。
明明好像也是在灯光闪烁里，她却能看见自己颤抖着手将纸递给了他，他的手碰上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就快速的把手抽了回来。
“怎么了？”手被捏了捏，一束红色的光照射在霍时宴脸上，于虚冉愣愣的看着他。
霍时宴看着发愣的于虚冉，不满意她在他旁边却在发呆，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于虚冉回过神，一巴掌拍开霍时宴的手有点不耐烦的语气：“干什么？”
霍时宴挑眉：“回神了？”
于虚冉转过脸不看他，她懒得和他说话。
“于虚冉。”霍时宴靠近她：“我们在一起吧！”
包厢里新放的歌到了高潮部分，声音大了起来，霍时宴的嘴凑到于虚冉耳畔，气息喷洒在于虚冉的耳蜗里，有点痒痒的。
他说：“我追了你那么久，你点个头呗。”
霍时宴想，现在，她应该没有理由再拒绝他了吧？
耳朵痒痒的，于虚冉分了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一起吗？
可是，她心里好像还在一直抵抗着和他在一起。
可是，要拒绝吗？她好像又舍不得，那是她放在心上放了很久很久的人啊！
于虚冉问自己，还喜不喜欢霍时宴呢？
答案是肯定的，怎么可能一时之间就不喜欢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呢？
于虚冉知道，她是想和霍时宴在一起的，但是，心里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叫她不要和霍时宴在一起。
“于虚冉～”
“于虚冉……”
“我们谈恋爱吧！”
“于虚冉。”
“和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