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读心
似乎响起一声低低的笑,那笑却是属于一个男子的,隐约带着几分嘲讽。
沈秋立即低头在床上找到了一座小神像,不过这时那鬼已经不在这神像里了。
正是借着这个神像,鬼物才能进入七姨娘的体内。
“砰!”一声,她将神像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神像瞬间碎成了渣渣。
“疼……”七姨娘再次叫了起来,她脸色暗青,额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疼的厉害。
她勉强睁开眼,看到了沈秋,眼底浮起了一丝希望,虚弱的低声叫:“救……救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那神婆说七日后会有效验,这七日,她夜夜做同一个梦,梦见跟师兄成亲。但这七天,是她嫁入帅府之后最快乐的日子。
七日后,她肚子就微微鼓起来,她大喜过望,觉得肯定是有效果了。
谁知道,这肚子里竟跟翻江倒海似的,疼痛难忍。
“为什么?”她不解,“师兄,师兄……为什么要害我?”
她念着“师兄”两个字,眼底迷惘却也带着迷恋。
沈秋叹息,道:“这不过是那鬼物的伎俩罢了!他能洞悉你的想法,你心里想的谁,他就会变成谁……”
“啊!”七姨娘惨叫一声,失望极了。
原来都是假的,全都是骗人的!梦中的根本不是师兄,而是恶鬼!
她的眼泪“噗嗤噗嗤”的滚落下来,悔不该当初不听沈秋的劝告。
“你躺好!我要施针了!”沈秋替她掀开衣服,手里已多了一把金针。
“鬼堂、鬼心、鬼营、鬼腿……”
金色的细针飞快的扎入了雪白的肌肤里,每扎一针,女人都要疼的抽搐一下。
就在扎到第十针的时候,突然,一股黑气从女人的嘴里涌了出来,腾的一下便弥漫了整个屋内。
床上的女人顿时昏死了过去,而她原本鼓起的肚子也如同漏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瘪了下来。
那股黑气飞向了地上的神像,可是神像已碎,它又散开来。
接着,它集中到了窗前,似乎要突窗而出,可房角贴着黄符,它只冲了一下,仿佛一道金色的闪电闪出,它“嗖”的一下子又回来了。
沈秋看着它的动作,冷笑一声:“害了人,就想跑?!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黑气似乎怒了,蓦地集中,直接向着沈秋的面门冲了过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
居然还想找她做替身?!
沈秋以手指画符,凌空向它推了过去。
黑气到了当前,惨叫一声,蓦地后退落地,变成了一个脸上长满脓疮的男人。
“可恨!”他懊恼的叫道。方才沈秋那一道符,将他的胸口烧了一道糊疤。
“你真是多管闲事!我缠她,关你什么事!”
沈秋好笑:“关我什么事?你怎么不看看我是干什么的?”
男人磨牙,可是这小丫头着实厉害,他一出手就吃了亏,现在屋子四面都被她封住了。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这下可真的麻烦了!
他微微眯眼,看进了女孩的心里。
他最善于观察人心,然后根据人的欲望变成他们想要的东西迷惑他们。
他要看看,这个女孩心底最想见的人是谁,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他看到了!
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最想见的人是她的爷爷,最想做的事是打破命运的恶诅。
他在观察沈秋的同时,沈秋也在看他的生平。
“呵!”她冷笑。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纨绔子弟,活着的时候做尽了坏事,得了花柳病浑身脓疮而死。死了以后依旧作恶,借着自己的一点读心修为,到处找宿主,吸人精气,已经害了好几条人命了!
这样的恶鬼,还留着做什么?
她从怀中掏出了灭魂尺,就在她举起黑尺之时,突然,眼前出现了爷爷的样子。
她一怔,爷爷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形,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握着尺子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不,不对,这个时候爷爷肯定不可能出现的!这个屋子她已经用黄符封了四边,任何鬼魂都无法进来了。
爷爷又怎么会进来呢?
理智告诉眼前这个爷爷是恶鬼所变,可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手中的灭魂尺无法落下来。
“小秋,是爷爷呀!你在干什么?爷爷来看你了。”
那温和的声音,慈祥的笑容,让沈秋的眼底湿润了。
她的确很想爷爷,但是也知道生死有命,不管他现在在哪里,她都不该去打扰他。
老人一步一步向她走进,眼底露出了一丝得意。
“小秋,想不想吃绿豆糕,爷爷带你去买呀!”
她以前小时候就爱吃绿豆糕,爷爷总是买给她吃。
老人伸出了手,笑眯眯的看着她:“来,牵着爷爷的手,爷爷带你去逛街。”
那只手,隐隐的冒着黑气,只要她心甘情愿的牵了他的手,他就很容易上她的身,控制她的精神了。
成功,近在咫尺。
就在那只沧桑的手靠的越来越近的时候,沈秋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老人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不可名状的笑意。
可是下一秒,黑尺“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肩头。
“啊~”惨烈的叫声传来,黑气四分五裂垂死挣扎,“为什么?为什么对你没用!”
沈秋摸了一把眼角的泪意,嘲讽的说:“我爷爷的手可没有你这么尖的指甲!”
原来这怪物虽然可以变成她爷爷的模样,但是控制不住自己尖利的指甲,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便露出了马脚。
那一秒,沈秋迅速从幻境中清醒,一尺子就将他给拍死了!
沈秋又丢出了一道镇鬼符,黄符覆上黑气,黑气彻底的在空中消失无踪,黄符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哼!跟我耍伎俩!你不如再多修炼几年!”
“沈……”床上的女人醒了过来,可是神态疲惫至极,脸色惨白如纸。
沈秋急忙到了她的床边,试探了她的鼻息,又摸了她的脉搏,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整整七天,精气枯竭,恐怕……
“你想说什么?”
她的声音极低,极小,不凑近听根本就听不到。
“我师兄……他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