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君臣之嫌
六十四章 君臣之嫌
暮色中，急匆匆回到虎厄王府的陈一诺，拉着石凌霄进了内寝：“王爷，给你看一样东西。”
陈一诺把用灵气禁锢的异族气息从袖袋里取出来：“王爷，可能识别出这是那一族的气息？”
石凌霄用手覆盖在灵气之上：“王妃从何处得到这缕气息的？”
“栖凤宫！”陈一诺很郁闷的告诉石凌霄：“皇后娘娘召我进宫，明面上是因为身孕想吃重口味的火锅，实则以她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江湖市井流言敲打于我！皇后心思深沉，何时会如此将自个的盘算这般公诸于世？我是怕了她，哪手段，800个心眼子都跟不上的阴谋层出不穷，让咱们应接不暇。”
石凌霄以自己的通灵之气进入这一缕气息，在灵气包里，清晰的出现一个影子，竟然是一个长着双翅的灵媒。
“异族！”石凌霄收了通灵之气：“灵媒怎么会与皇后有染？能出入栖凤宫？灵媒会受何人所使踏入皇宫呢！”
“坏了！”陈一诺心中一紧：“今日皇后召我进宫给她做火锅，又发现灵媒的气息，哪有这么巧的事。”
“今日皇后可还有异常之处？”石凌霄拥着陈一诺的肩头，用下巴摩擦她的秀发，眼中的神色逐渐变得寒凉。
“唔！”陈一诺想了一下，跳了起来：“最紧要的事情还忘记告诉你了，我探查皇后腹中胎儿，竟然只感觉到一团混沌之气，并没有探查出胎儿的胎心！三个月时间，胎心应当十分容易探查出来的。有机会，我还得去探查一番，我真的没弄错！皇后肚子里就是一团气。”
“胎心？”石凌霄对这些不懂。
“就是胎儿的心跳！”陈一诺简单的解释：“可是，我没感觉到，你说奇怪吧！”
“但是黄远韬报告说皇后腹中胎儿一切安好！”石凌霄还是相信黄远韬的医术：“先生不会出错！”
“那就奇了怪了！”陈一诺摸着石凌霄的下巴：“我不可能出错的啊，我真的探查了几次都是这样的。”
“难道是皇后与异族勾结，才会让灵媒来护佑她腹中胎儿？”石凌霄不敢相信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暗中违反人族禁忌，与异族有染。
“另外有件事！”陈一诺又想起来：“栖凤宫中的各级宫人都已经全面更替，宫衣之下，个个武力值高强，灵力充沛，都是些一等一的好手。”
“皇上特意允许放进去的！”石凌霄安慰陈一诺：“皇后身怀有孕，调集了长生家族中的死士进宫护卫，为了龙胎的安全，皇后提出此事的时候，皇帝便允许了。”
陈一诺一掌把灵媒的气息打散，牵着石凌霄往外走：“可是，我还是没想明白皇后为何要在我面前提到异世之主，千秋之匙这些，还要我给她变个灵凤出来！”
“长生家族在江湖中也有不可小觑的力量。”石凌霄把朝中的势力分布一一讲给陈一诺：“所以，她能听到这些不足为奇。”
“可是！”陈一诺还是觉得奇奇怪怪：“以皇后的阴沉，她应该不做痕迹的用阴谋害我，不应当这般毫不避讳的使用阳谋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石凌霄抚着陈一诺的脸颊：“如此花好月圆夜，王妃何必为了皇后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但三更时分的栖凤宫，因为皇后突发的腹痛如搅而闹得人仰马翻。
“快传御医！来人，快去御医馆！”见皇后疼得面无人色，大汗淋漓，奶娘赵心镯也慌了神：“侍卫，快请皇上。”
听侍卫禀报后的张秦月也被吓了一跳，急匆匆赶到栖凤宫，皇后躺倒在凤床上正在呻吟不止。
“梓橦！”张秦月疾步走到床前：“白日里都还好好儿的，这会怎么如此严重？”
皇后无力的摇摇头：“臣妾也不知道怎么会忽然腹中剧痛，仿佛有一双手在腹中撕扯。”
“御医呢！御医在哪？”张秦月龙颜大怒：“人都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值守的御医？”
“皇上！”皇后拉住张秦月的手：“臣妾无碍，皇上不要动怒，以免伤了身子。”
“回禀皇上，今日值守的御医是李海。”赵心镯在一旁低声禀报：“娘娘腹痛发作之时，奴婢前去唤值守御医，却发现值守室空无一人，侍卫寻了许久，才发现李海醉倒在柴房。”
“将李海拖出来！”张秦月怒不可遏：“值守之时竟然敢醉酒误事！李海乃二等御医，他是谁人门下？”
“李海是御医之首黄远韬的大徒弟！”侍卫禀报：“皇上，黄远韬和其他几名御医现在等候在外。”
“传！”张秦月克制住自己的心火，现在最紧要的是医治好皇后。
经过几名御医的共同诊断，并没有发现引发皇后腹痛如搅的异常，黄远韬取出金针，在几处穴位上扎了下去，才止住皇后剧烈的疼痛。
“娘娘可曾食用了香椿？”一名御医仔细辨别了皇后的呕吐物之后，小心翼翼的问：“娘娘不但食用了油腻味厚之物，还一同食用了香椿？”
“娘娘体质本就虚寒，凤体又身怀有孕，岂能食用香椿这样的寒凉之物！”另一名御医很快得出结论：“娘娘腹痛，应当与食用香椿不无关系。幸好只是腹痛，并没有波及腹中胎儿。”
皇后看着张秦月和御医一脸茫然：“今日是虎厄王妃进宫为本宫制作火锅，本宫并不知道香椿为何物！”
一听涉及虎厄王府，那名年老的御医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黄远韬！”张秦月冷冷的看着黄远韬：“你教导的好徒儿，白日疏于检查宫中梓橦的饮食，夜里值守还醉酒在柴房！你等师徒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这时，侍卫从柴房把醉得人事不省的李海和他身旁的酒壶一并丢到黄远韬面前，张秦月指着醉成烂泥的李海：“这就是你的得意门生？！”
黄远韬异常惊诧，他的徒弟他怎么会不清楚，李海不会喝酒！
黄远韬战战兢兢地的跪行到李海面前，掰开他的口腔，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请皇上恕罪！”人证物证面前，黄远韬无从辩解，只能伏地为自己精心教导出来的徒儿求饶。
“李海，立斩！”张秦月冷眼瞧着黄远韬：“黄远韬，朕念你忠心耿耿，且年老体衰，你就告老还乡吧！”
“皇上！”黄远韬急的不停为李海求饶：“李海并不会饮酒，今日如何会醉得不省人事，恳请皇上等他酒醒之后问个水落石出，在杀他不迟！求皇上开恩啊！”
“求皇上开恩！”那几名御医也跟着跪下为李海求情，他们都知道李海并不会饮酒，更不可能因为饮酒误事。
“再求情者与李海同罪！”张秦月怒喝：“是朕的耐心太好了吗？”
“黄御医！”皇后想要看到的可不只是小小李海被斩，那腹痛可是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刀伐斧砍的割肉之痛：“本宫相信黄御医作为御医之首，教导出来的大弟子也皆是医术精良之辈，本当尽忠职守为皇上出力，却为何在值守之时无视职责的大醉？难道李海就不怕砍了脑袋，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可以令他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
皇后怒视黄远韬：“本宫就不明白了，黄御医为何无视本宫和腹中孩儿所承受的痛楚，仅仅一味为失责的徒弟求情？难不成本宫和腹中龙儿在御医之首的先生眼里一文不值？”
皇后的话成功的挑起了张秦月的心火，在结合这几日百官中流传的御医馆依仗虎厄之势力，许多官员竟然请不动御医为其诊治，张秦月的怒火越发大盛。
虎厄亲王之势，已经到了不得不打压的时候，否则，朝堂之上，他这个皇帝岂不是最终会变成被虎厄操纵的傀儡！
“请皇后娘娘恕罪！”黄远韬急忙跪地伏身：“微臣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海失责，应当受到惩处，微臣只是感觉他醉酒之事蹊跷，才为他辩解一二，望皇上念老臣一腔忠诚，请皇上允许微臣为李海醒酒，待他醒来问明醉酒之事，皇上再杀他不迟啊！”
黄远韬不远处，烂醉如泥的李海根本不知道杀身之祸已经降临，还醉在梦乡中呼呼大睡。
“拖出去，斩！”张秦月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小小的御医，竟然敢忤逆他的旨意。
“黄远韬，朕念你年老体衰，多年来忠心耿耿为皇室效忠，朕就免去黄远韬的死罪，特许回乡养老；其掌管御医馆之时，对第子管教不力，黄远韬及其第子医碟移出御医馆，黄远韬及其子孙永世不得进京为医。”张秦月这一道圣令让在场的御医不免产生皇家已有卸磨杀驴之意，个个瑟瑟发抖，不知道祸端何时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黄远韬听完皇帝的旨意，冷静的磕头谢恩飘然而去，从此他可以回归山海，自由自在。
伴君如伴虎，若不是为了报答石凌霄的知遇之恩，他早已身入药谷，自在逍遥。
处理完李海和御医馆，皇后恢复了平静，各御医也离开了栖凤宫，张秦月才回首望着皇后泪眼婆娑的模样：“梓橦，可要好些？”
“无大碍！”皇后依靠在软枕上，拉着张秦月的手低低的回答：“虽然是因为昨日吃火锅的时候，进食了香椿才引发了寒凉之症，但是臣妾自己招虎厄王妃进宫来，虎厄王妃辛辛苦苦的做火锅给臣妾吃，臣妾相信虎厄王妃绝没有为害臣妾和腹中孩儿之意。”
“而且，臣妾早就听闻宫外坊间流传，说虎厄亲王夫妻乃上古神仙转世而来，既然是神仙，自然没有害人夺权之心才是，皇上，就放心吧。”皇后有意无意的把自宫外的谣言透露给张秦月。
“上古神仙转世而来？”张秦月眼神阴晴不定：“朕是人君，他是神仙，这些传言从何而来？这些流言将朕至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