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异相生变
四十章 异相生变
第二日,张墨农和石凌霄夫妻二人把杜蒙和黄琳送出王城:“小嫂嫂呀,每到一地,记得写信让揽云飞骑送回来;若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黄琳也拉着陈一诺的手依依不舍:“我回来后,你要陪我打八圈哦!”
送走了杜蒙的陈一诺,多少有些怅然若失,石凌霄深知陈一诺这一路走来,都的杜蒙陪伴相随,如今杜蒙成家立业,已然不是她一个人的蒙哥了,自己的媳妇才会长吁短叹。
“媳妇,我带你去看杂耍!”石凌霄想着转移陈一诺的注意力:“听说宝来阁来了一个侏儒,一手杂耍功夫了得。”
两人来到石凌霄在宝来阁专属的包间,这里是观看一楼舞台的最好视野。
然而在他们旁边的包间里,羽沉香也正在观看表演。
“圣女,旁边的包间来人了!”侍女低声禀报:“蛊王也已经发育成熟。”
“好,本圣女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本尊怎么失去的,本尊就要怎么拿回来!”羽沉香把手帕一抖:“吩咐下去,给王爷送一个果盘和宝来阁窖藏百年的美酒进去。”
小二敲响了石凌霄的包间门:“王爷,我家老爷让小人给王爷送宝来阁百年窖藏的美酒进来。”
石凌霄闻言大喜,疾步过去开了门:“你家老爷子终于舍得了!”
宝来阁的地宫,窖藏千罐百年老酒,纵使是石凌霄和大秦王族,也未曾能得一见。
而宝来阁的老爷子已经年逾百岁,不但鹤发童颜仙风道骨,而且武力值爆表,新近还娶了一房小妾。
小二恭敬的把封泥当着石凌霄的面打开,整个房间里立刻异香扑鼻:“好酒!”
陈一诺赏了小二一粒金珠:“下去吧!”
石凌霄就着满桌的美食,把一罐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媳妇!”石凌霄有些醉了:“你为何变成了三头六臂!”
“猫尿灌多了!”陈一诺举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媳妇!”石凌霄起身却脚步踉跄,情随心动:“你知道吗,每当看见你和别人说话,本王就嫉妒得发狂!”
陈一诺急忙扶住石凌霄:“快运功把酒气逼出来,不然胡言乱语的闹出笑话了。”
石凌霄坐回位置,闭目守心,不一会,他的头顶和身体周遭冒出股股白烟。
将酒气尽数逼出,石凌霄张开眼,眼里却尽是冷漠。
“王爷,来喝点热茶!”陈一诺用自己的茶杯斟上茶,给石凌霄端去。
“放着吧!”石凌霄语气冷淡:“记着,本王只用自己的杯子喝水!”
陈一诺楞了一下:“哦,好的!”
重新用石凌霄的杯子斟好茶,陈一诺端给石凌霄:“趁热喝点!”
石凌霄一看陈一诺那双指甲上豆蔻全无的双手:“以后随本王出来,给本王打扮精致点!别弄得灰头土脸的村妇似的。”
陈一诺再也忍不住,把杯子重重的放到石凌霄身侧:“爱喝不喝!姐历来就是这样,不喜欢别看!”
陈一诺转身往门外门:“一、二、三!追上来!”
可是陈一诺都走到了门口,石凌霄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冷眼看她。
陈一诺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赌气走出包间,蹬蹬蹬蹬的下了楼,径直回家去了。
等你酒醒了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陈一诺边走边气呼呼的想:天下乌鸦一般黑,酒鬼应是皮鞭伺候!
令陈一诺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前脚离开宝来阁,后脚石凌霄的包间外,一道婷婷嫋嫋的身影缓缓飘过。
石凌霄的目光随着这道美丽的身影旋转:“王爷,别来无恙!”
石凌霄在宝来阁一直呆到深夜,一个风情绝代的女子一直陪着他;而他听她软言细语,听她琴声抑扬,看她泼墨狼毫。
陈一诺在清平阁独自一人等到三更,也未曾等到石凌霄归来,委屈的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滴落在衣襟上。
陈一诺心里堵得慌,披上薄袍推开门来到院子里。
院子的海棠树和金竹在月亮的映照下,恍如鬼影,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千娇百媚。
蜷缩在石凌霄专门为她制作的吊床里,陈一诺抱着肩流着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好委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错了!
天色大亮,起早烧水的青霜发现陈一诺就在吊床里这样睡着了,唬得急忙轻声唤醒:“小姐!小姐,快醒醒,怎么在这睡啊,会受凉的!”
陈一诺张开睡意朦胧的眼,在青霜的搀扶下,吃力的挪进屋子,嗓子也哑掉了:“青霜,我好冷!”
青霜摸摸陈一诺的额头:“小姐,你额头好烫!青霜去给您请黄大夫来。”
陈一诺急忙拉住青霜的袖子,声音暗哑:“青霜,王爷呢!你可看见王爷!”
青霜茫然摇头:“青霜未曾看见王爷,起来一出门就看见您在吊床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您的嗓子也哑了,身子还很烫。”
陈一诺缓缓闭上眼:“你去吧!”
他,夜不归宿?
青霜出门来,刚好书香也出来了,青霜急忙把情景给书香讲了:“你快去打听一下,昨夜王爷在哪,快去通知王爷,小姐昨夜在院子里等了王爷一宿,都受风寒病了。”
房间内,陈一诺闭着眼抱着被子卷缩一团,好冷啊!
心急如焚的书香好不容易才抓住石凌霄的贴身侍卫:“卫子,你老实告诉我,王爷昨晚在哪歇歇?”
卫子很奇怪:“怎么了,王爷昨晚回来的晚,可能是怕吵着王妃,就在书房歇下了。”
“卫子!”书香急忙拉住卫子:“你快去禀报王爷,王妃昨晚一个人在院子里等了王爷一宿,都病了;青霜都去请黄大夫去啦。”
“好,我马上禀报王爷!”卫子不但怠慢,谁不知道王爷疼王妃入骨。
卫子急匆匆进了书房:“启禀王爷,王妃受风寒甚重,倒了嗓子,还烧得厉害。”
石凌霄站起身,很是不耐烦:“我去看看!一天天的不早点事出来就不安生!”
卫子低着头好不奇怪,王爷怎么一下子变得让他都不认识了呢,往日王妃但凡有点头疼脑热,王爷可是如临大敌的呀!
石凌霄来到清平阁,进屋子看见陈一诺昏沉沉的睡着了,单薄的身子在锦被下异常消瘦。
石凌霄调整了一下心绪,低声问书香:“怎么回事!”
书香低低的把青霜看见的情景复诉了一遍:“小姐受风寒甚重,青霜已经去请大夫了。”
石凌霄伸出手抚在陈一诺额头,是很烫!
可是,他的内心却在极力排斥他亲近陈一诺,所以他的脸上不受控制的露出嫌弃之色,被书香瞧个正着。
“让她养着吧!”石凌霄站起身退后一步,离开了床榻,石凌霄的内心才感觉略微平复了一些,声音也透着无情的敷衍:“本王还有政务要处理,等她醒来,告诉她本王来过!”
石凌霄疾步离开清平阁,暗自出了一口长气,这是他的王妃,可是怎么这样令人可憎呢!
一脸病色不说,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让他看不顺眼。
“本王一定是疯了,才会娶她这样一个粗枝大叶不修边幅的女人!”石凌霄内心烦躁:“毫无风情可言!”
陈一诺喝了三天的汤药才开始好转。
这三天,石凌霄都歇在书房,连清平阁一步也没踏入。
卫子来拿石凌霄的物品时,站在陈一诺身边欲言又止。
“卫子,有话就说!”书香急的推他:“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王爷,这三天回来的都很晚,是因为政务繁忙。”卫子很想为王爷辩解,可是他怎么才能启口,告诉王妃,王爷的书房里可是有红袖添香,温情得很。
“可恶!”书香拧了卫子一把:“我明明看见有侍者往书房送脂粉这些。”
陈一诺猛然抬头:“卫子,书香所言可是属实?”
卫子急忙跪下:“王妃息怒,这名女子是王爷昨夜带回来的,居住在书房的耳房内,只是一个为王爷斟茶、磨墨的粗使丫头而已。”
“齐眉举案啊!”陈一诺的心大痛:“红袖添香!王爷这是要享齐人之福吧!”
卫子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那名女子有着异常妖娆的美,天下男子没几个能逃出她的温柔乡。
“卫子,下去吧好好伺候王爷!”陈一诺静下心来。
等卫子离开,陈一诺转身坐在了梳妆台前:“青霜,书香给本王妃梳妆,本王妃要去见见王爷的这位红粉知己究竟是何方妖孽。”
盛装之下的陈一诺一扫病态,仪态万千的前往书房。
侍卫守在书房之外:“王妃您大病初愈,还是不进去的好。”
“起开!”陈一诺冷冷的声音充满了杀意。
侍卫让开身,陈一诺大踏步走进院子。
这里,曾经是她和他嬉戏玩闹的地方,如今,他却在躲在这里不见她!
陈一诺缓缓推开书房的门,入眼的是石凌霄埋首批复政务,一名头戴珠翠的女子,身态婀娜的在为他磨墨,不时的为石凌霄赶走小飞虫,而石凌霄抬眼看向那名女子的目光里,有着以前他看她的那般溺宠。
陈一诺缓缓往里走,大力的拍手称赞:“好一副美人伺墨图!王爷怎么不给一诺介绍一下这位妙人儿?藏在书房里岂不是委屈了美人呢!”
石凌霄和那名女子齐齐看向陈一诺。
石凌霄的眼里毫无愧色,只有满眼的清冷:“王妃不再清平阁养着,跑来书房做甚?”
而那名女子的容貌让陈一诺大吃一惊:“羽沉香!你没死?”
羽沉香优雅的放下手里价值连城的徽墨:“皇上只是将沉香没入官奴,幸得沉香得遇恩人,不但让沉香重获自由,还能得到王爷的的怜惜,入住虎厄王府王爷的书房。”
最后一句话,羽沉香不无嘲讽的看着陈一诺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那年,她可是被耻辱的扫地出门的啊!
羽华城通敌,本是当诛一族满门,皇后苦苦哀求之下,皇帝张秦月才法外开恩,留下羽沉香一条性命没入官奴,是皇后辗转救出她,将她送走。
还好,天可怜见,流浪的羽沉香昏倒在丛林,被经过的蛮族首领所救,救治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羽沉香的筋脉乃天选的蛮族圣女筋脉,从此便一步登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蛮族圣女。
她要完成的,不只是杀父之仇,还有夺夫之恨!
她要让大秦王朝所有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原来是官奴!”陈一诺慢步走近羽沉香:“即便你被赎,可按照大秦律法,罪臣之女、官奴之籍都嫁不得高门大户!所以,梦,你做做就好了!”
羽沉香眼神一暗,美目中泪光盈盈:“王妃,沉香只要能为王爷磨磨墨,在王爷辛劳之时,为王爷舒乏解困,让王爷心情愉悦,沉香就心满意足了;并没有任何其他的非分之想,请王妃容许沉香留在书房,为王爷略尽绵薄之心。”
陈一诺围着羽沉香转圈子:“羽沉香,你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在暗示王爷是本王妃容不下你,真可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随之,陈一诺紧逼石凌霄,石凌霄的内心一阵反感,急忙退后几步,远离了陈一诺。
羽沉香阴阴的在嘴角一笑。
陈一诺拉住不断退后的石凌霄:“王爷,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人一心到白头,为何如今,你金屋藏娇,轻易的背弃了你的誓言!”
石凌霄甩开陈一诺的拉扯:“本王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看着陈一诺哀伤的神色,石凌霄毫无怜悯:“回去清平阁好生养身子,书房就不要再来了!”
“王爷!”羽沉香上前拉住石凌霄的手:“王爷,是沉香不好,是沉香的出现才引得王妃心生不满,沉香这就离开。”
石凌霄反手紧紧抓住羽沉香的纤纤十指,无视陈一诺的存在,将羽沉香的手笼在自己的掌心:“香儿,你没错,是本王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一个妒妇!该走的是她,不是你!”
石凌霄转头冷漠的看着陈一诺:“要本王赶你出去吗?”
陈一诺不可置信的看着石凌霄,这还是哪个对自己无限溺宠、信誓旦旦的虎厄王爷石凌霄吗?
“凌哥!!!”陈一诺试图用专属与他们两人之间的昵称唤醒石凌霄:“你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石凌霄不顾陈一诺大病初愈,拖拽陈一诺出了书房,把她丢在门外:“以后不许踏入书房半步!”
而在他们身后,羽沉香满足的拿起徽墨,无言的慢慢磨着芳香的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