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霜和书香
十九章 青霜和书香
这日,青霜欢快的走出王府前去御医馆给陈一诺取药。
行走到王府不远处,青霜被羽霓裳带着侍女拦住。
“青霜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自己的新名字被人一口叫出,青霜还是比较诧异。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青霜看对方衣着华丽,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女子。
“我是东城锦绣云庄的蓝舒雅。”羽霓裳胡乱编了个身份糊弄青霜:“青霜姑娘可是去给陈一诺姑娘捡药去?”
青霜点头:“是啊,我家姑娘这几日身子不大好。”
羽霓裳耐住性子:“锦绣云庄曾经受过陈姑娘的恩惠,若不是她在公堂上鼎力相助,锦绣云庄的欠账可就收不回来了。青霜姑娘,需要什么上好的药材,我蓝舒雅一定倾力相助。”
不明就里的青霜笑着点头称是:“是的呢,现在都有好多人在府外排着队,想请姑娘帮他们打官司呢!”
“陈姑娘身子有何不适,可要紧?”羽霓裳一脸的关切,心里却在咒骂:死了才好,早死早超生!
但羽霓裳的脸上,却堆砌起人畜无害的笑容。
青霜把袖袋里面的方子掏出来递给羽霓裳:“蓝姑娘,你看,就是这些药材。”
羽霓裳飞快的瞄了一眼药方,故作惊喜的:“青霜姑娘,你且先去取药,这方子里面有一味凤头苓,即便是御医馆的药铺里也没有上好的百年凤头苓,你取了药回来这里,我命丫鬟回家去取了蓝家收藏的百年凤头苓,你拿回去给陈姑娘煎服。”
“那感情好!青霜替姑娘谢谢你了!”青霜感激不尽,自家姑娘天下行善,才会得到旁人尽心尽力的回报。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羽霓裳见青霜上钩,内心暗喜。
姐姐告诉她,这百年凤头苓药效强大十分凶猛,入药煎熬服下去不出两日,陈一诺必定因为体弱伏不住百年凤头苓猛烈的药效,就会阴阳颠倒,气血逆行而一命归西,陈一诺一死,她就有机会得到王爷的青睐,嫁给天下女子仰慕的虎厄王爷为妻。
一个时辰后,青霜拎着药包回来了。
羽霓裳解开药包,把百年凤头苓放进药包,又交给青霜一大锭金子:“还烦请青霜姑娘替蓝家多多照顾好陈姑娘,改日等姑娘的身子大好,舒雅再登门拜访。”
青霜吓了一跳,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大一锭金子,吓得连连摆手:“谢蓝姑娘好意,青霜能侍奉姑娘是青霜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个青霜实在是不敢收!”
羽沉香捕捉到青霜眼里的贪婪,轻轻一笑,用自己白胖的手拿着金子塞进青霜手里:“姑娘莫推辞,蓝家只是感谢青霜姑娘替蓝家多多照顾陈姑娘而已。”
青霜几番推辞,最后半推半就的收下金锭:“多谢蓝姑娘了,姑娘身子大好,我一定第一个告诉姑娘。”
“好!”羽霓裳开始撵青霜:“陈姑娘还在府中等青霜姑娘回去煎药,就不留姑娘唠嗑了。”
青霜小心的收好金锭,辞别羽霓裳拿着药包回了王府。
她的身后,羽霓裳恶毒的笑容在冰雪融化的初春时节,异常的刺眼。
“你怎的去了这许久!”书香抱怨青霜:“赶快熬药,不然中午姑娘都喝不上汤药了。”
陈一诺依照脑海里的记忆,从皇宫回来就在银魅楼改造饰品,她要把这些虚头巴脑的装饰品改造成能保护自己的武器;甚至她还指导绣娘给她做了两只护膝,以后下跪的时候就不那么把膝盖跪的生疼了。
书香把汤药端进银魅楼时,陈一诺刚改造好一只金钗。
“姑娘,先喝药吧!”书香放下药碗:“你昨夜就忙碌了大半宿,快歇歇。”
陈一诺满意的举着金钗:“书香,你看,做好了!”
“姑娘需要钗子在外面铺上里买就是了,怎么还自己动手做呢!”书香左看右看,这钗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看着啊!”陈一诺一番摆弄,精美的钗子就变成了一串大大小小各种钥匙和可以伸缩的小刺刀。
“以后要是有人拿绳索绑我,我就可以割断绳索逃生!”陈一诺被皇后的绳索绑怕了。
那种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书香听着陈一诺絮絮叨叨的讲,笑着把汤药递到陈一诺手边:“太子爷三天两头过来看望姑娘,还有护国公和王爷呢,姑娘还愁什么呢,谁敢绑姑娘!”
“你不知道!”陈一诺闷闷不乐:“看本宝宝碍眼的人多了去了,都是石凌霄的错!我承认石凌霄是很帅,帅得人神共愤,帅得惊天动地;可是,这和本宝宝有关系吗?没有!没一毛钱关系!哪些个女子拿他没奈何,一个个的就拿本宝宝出气;可谁知道石凌霄根本就不待见我,你说我这是有多委屈!人家说吃不到葡萄就说是酸的,本宝宝还没想吃葡萄呢,都被那些个女子酸死了。”
“那是她们眼红姑娘福气好!”书香把汤药递到陈一诺嘴边:“说到天说到底,姑娘都要喝药!”
陈一诺见阴谋未能得逞,苦着脸在书香手里把药喝个精光:“小丫头片子,就会盯着我喝药!”
“书香也是为姑娘好!我娘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书香乐滋滋的收了碗,给陈一诺剥了橘子:“姑娘吃几瓣橘子去去苦味。”
喝下汤药,陈一诺感到浑身发热:“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了,不能再捂得这么厚。”
第三次服下汤药后,陈一诺浑身上下没有二两劲,耷拉着眼皮,她问书香:“我这是春困吗?怎么老想睡觉?你去把窗户关上,我眯一会。”
张墨农来看望陈一诺,被书香挡在了银魅楼外:“回禀太子,姑娘身子乏,这会又睡着了。”
“真是个小猪!”张墨农笑骂一声:“那等她醒了,告诉你家姑娘本太子来过!”
一剂汤药两天的量服完,陈一诺连床都下不了,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眼看着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书香和青霜吓得魂飞魄散,围在陈一诺身旁:“姑娘,姑娘!”
青霜吓得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书香一抹眼泪,站起身往外跑:“青霜,你守着姑娘,掐住她的人中,我去叫侍卫通知太子和郎中。”
当张墨农携黄远韬闯进银魅楼时,陈一诺已经双目紧闭,牙关咬紧,膝盖以下都已经入手冰凉。
青霜不停的在掐陈一诺的人中,书香不断在搓揉陈一诺的双手,两人哭着不停的呼唤陈一诺。
黄远韬来不及询问,扒拉开青霜和书香,就开始金针施救,先护住陈一诺的心脉。
深陷昏迷的陈一诺感觉天地颠倒,自己飘飘乎乎的在半空中游荡,不知道身在何处,本要往上飞去,却被一条金色的细绳强制牵住,就这样上不着天,下不挨地的悬着。
黄远韬的回魂金针在陈一诺的穴位上轻轻颤动,看到她气息稳定了下来,黄远韬才怒喝:“将这两个贱婢拿下!”
侍卫愤怒的一拥而上,将青霜和书香按倒在地,姑娘待她们如同亲生姐妹,她们竟然敢谋害姑娘?
“太子饶命啊!”青霜和书香不知道老郎中为何要绑了她们。
“大胆贱婢!”黄远韬让人拿来药罐,倒出残渣,从里面拿出百年凤头苓:“你们两个是谁更换了我方子中使用的凤头苓?”
青霜浑身战栗,不敢说话,这不是两日前那个自称蓝舒雅的姑娘,说为了感谢姑娘的帮助,拿了最好的药材给姑娘用的嘛。
书香不断的磕头:“太子爷,小人不知道啊,方子先生开的,也是在御医医馆捡的药,姑娘的药物都是小人守着熬制的。”
“其间可有离开?”张墨农追问:“或者有人进入药房?”
“没有!”书香很肯定,姑娘的药是她守着熬好自己端过去,亲眼看着姑娘服下的。
“陈姑娘身子底子弱,老夫之所以用药性最淡的麻田凤头苓,就是因为百年凤头苓药性猛烈,姑娘承受不住。”黄远韬给张墨农解释:“可是,老夫刚才诊脉之后,陈姑娘体内阴阳颠倒,气血逆行,分明是药性过猛所制。我查看药物残渣,果然是有人用百年凤头苓替换了我方子中的麻田凤头苓。”
“谁去捡的药?”张墨农冷眼看着伏地的青霜和书香:“说!”
青霜和书香被吓得一激灵。
“是、是我,两日前去御医馆捡药的!”青霜结结巴巴的交代:“路上遇见一个姑娘,说是东城锦绣云庄的蓝舒雅,为了、为了感谢姑娘曾经帮助过她家,拿了她家最好的百年凤头苓给姑娘煎药用。”
“东城?锦绣云庄?”张墨农侧头问侍卫:“你们谁知道?”
“我就住在东城,那边根本没有一家叫锦绣云庄的蓝家!”一个侍卫站出来:“青霜,你撒谎!”
“我说的是真的!”青霜慌了,急忙把当天的情景复诉了一遍:“那个姑娘还给了我一锭金子,就放在我床头的柜子里。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姑娘是青霜的再生父母,我怎么会害她,都是那个蓝舒雅、是哪个蓝舒雅要害姑娘啊!”
张墨农示意侍卫去收。
不一会,侍卫拿着一锭金子进来:“回禀太子,青霜的柜子里是有一锭金子!”
“那个蓝舒雅长什么模样?”张墨农令人拿来笔墨:“你说,本太子来画下她的画像。”
随着青霜的描述,一张肥头大耳的脸跃然纸上。
“羽霓裳!”张墨农狠狠的咬着牙:“羽霓裳,你是活腻了,本太子成全你!”
“把青霜和书香看管好,不得出任何意外!”张墨农下令:“拖出去!”
黄远韬用八十一记回魂针,加上汤药,接连四天的不眠不休,拼了老命才把陈一诺从鬼门关拉回来。
“太子,陈姑娘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气息在游走,所以造成她时常冷热不定,但这股力量又在锻造她的经络,让她的体质慢慢的变得强健,真是奇怪。”黄远韬没想明白陈一诺体内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睡得好累!”悠悠醒转的陈一诺张开眼:“咦,你们怎么都在?”
陈一诺想要起身,无奈还是手脚无力,只得躺好:“太子,你和黄先生怎么都在银魅楼?”
“小傻瓜,你差点被人毒死!”张墨农眼圈红红的:“要不是黄太医医术精湛,这会和你说话的是不是拘魂的牛头马面就是奈何桥上的孟婆了!”
张墨农让自己太子殿的四名侍女进来:“以后她们来伺候你!”
“青霜和书香呢!”陈一诺没瞧见她们:“她们去哪了?”
“那两个丫头不适合做你的侍女。”张墨农告诉陈一诺:“她们与谋害你一事有关,现在关押起来,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在做决断。”
“太子决定就是了。”说着话,精疲力竭的陈一诺复又睡去。
“先生,她又睡着了!”张墨农无尽的担忧:“怎么是好!”
“太子不必担忧,姑娘的阴阳和气血刚刚调整过来,一时半会她还处于自我修复的状态,休养几日即可。”黄远韬也松了一口气,安慰张墨农莫着急。
“你们照顾好陈姑娘,若有差池,”张墨农一掌劈在桌上上,桌子应声倒塌:“那就不用在浪费粮食了。”
“是,太子!”四名侍女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精,如何看不出这姑娘在太子心中的分量;虽是平民女子,虎厄王府奉若上宾,这样的人能不好好侍奉?
张墨农出王府,跨上自己的马匹策马直奔北城的宰相府,吩咐侍卫:“你们带着青霜随后赶到宰相府。”
羽霓裳执意求死,他怎么能拒绝!
北城宰相府门前
守门的家仆一见张墨农怒火冲天,不敢怠慢,把宰相府厚重的大门尽力全推开,任由张墨农骑着马直接从中门闯入宰相府。
“快去禀报相爷,出大事了!”年老的家仆慌乱不堪:“快去!快去!”
打马入户,即便是君臣关系,张墨农这番行为对宰相府不但毫无礼仪和尊重可言,更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不管宰相府如何鸡飞狗跳,张墨农杀气腾腾的径直坐上大厅的主位,等候宰相羽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