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们在说谎
十五章 她们在说谎
张墨农和石凌霄、杜蒙急匆匆进入栖凤宫时，羽沉香已经苏醒，被人扶着坐在大殿之上，哭哭啼啼的正在讲述陈一诺是如何丧心病狂的将她推入湖水中：“她还歹毒的掰断树枝竭力将沉香往深水里推。”
“儿臣参见母后！”张墨农三人与皇后见过礼之后，张墨农毫不留情的斥责羽沉香：“羽沉香，你为何与陈姑娘过不去，三番五次的挑衅和陷害！”
羽沉香泪水涟涟的跪下：“太子息怒！陈一诺推我跌入湖水中乃是事实，请太子明察。”
皇后这时也开了口：“哀家远远望着就是这女子将沉香推入湖水中，沉香好心给她介绍绿菊，她却因自己见识浅薄、孤陋寡闻，恼羞成怒的谋害沉香，其心险恶可诛。”
“母后并未近前看到陈姑娘动手推她？”张墨农放下心来。
“难道还不够吗？”皇后威严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是不是沉香命丧当场你才满意？”
羽沉香闻言越发哭得伤心：“请娘娘和太子明察，还沉香一个清白！”
陈一诺竭力反驳：“羽沉香，你倾慕虎厄王爷天下皆知，就因为我暂住王府，你因妒生恨，自从洗香苑结冤以来，你为了你的私心，故意丑化你的妹妹，挑唆她争抢包间、拉扯之时故意让自己受伤，寻机进入王府面见王爷，被王爷和斥责，一计不成今日又以命相搏，陷害于我！”
“她今日为何陷害你！”石凌霄冷不丁发声，让陈一诺好难以启齿。
“我告诉了其他姑娘小姐们王爷在太子殿与太子议事！”陈一诺把脸装进兜里，干脆和盘突出：“没有告诉她，所以她陷害我！”
现在目前最要紧的是保命！
张墨农和石凌霄恍然大悟，明白为何太子殿外面忽然莺莺燕燕那么多。
羽沉香被羞得一张脸通红：“你胡说！”
“那请各府的姑娘们进来不就可以验证谁在说假话？”陈一诺很有底气。
“哀家就让你死个明白！”皇后示意侍女将等候在外面的女眷们都请进来。
自个的儿子如此在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乡村女子，此女子便留不得！
姑娘们鱼贯进入大殿，一一行礼后蹑着胆站在一旁。
“你们可曾听从这女子的话去往太子殿？”皇后和颜悦色的面容，眼光里却暗藏杀机。
若陈一诺的话被验证，整个大秦王朝的脸都要丢尽了！
身份高贵的朝臣之女，竟然放下良好的教养，毫不矜持的变身花痴！
“没有的事！”
“没有！”
“我们只是结伴在御花园赏花，途径太子殿而已。”
“这位姑娘在说谎！”
一声声的矢口否认让陈一诺傻了眼，这帮女子竟然倒打一耙！
这些女子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样的事情谁敢当着皇后和太子、虎厄王爷的面承认？
不要脸了还是不要命了！
心里喜欢王爷是真，为了自个名声和性命当场说假话也是真！
为这个山野之女得罪宰相府，没那么傻！
“你们！”陈一诺大急：“你们明明听我说了王爷在太子殿和太子议事，才都一窝蜂的去了太子殿！”
一众女子款款跪下：“请皇后为我等做主，这女子满口胡言乱语，伤我等清白。”
皇后沉下脸：“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陈一诺知道在劫难逃，只是倔强的申诉：“请皇后明察，小女子所言绝非虚假，是她们在说谎！”
“你是说哀家和她们所有人陷害你一个人？”皇后一声冷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拖下去，杖责一百！”皇后一摆手，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暗箭伤人，若不进行惩戒，以后这皇宫中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挑战她的权威。
羽沉香心中暗喜，贱民，杖责一百，还能不死？
张墨农急忙出声求情：“母后，陈姑娘心地纯良、决非歹毒之人，请母亲饶她一死。”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跳入湖水中来陷害我。”陈一诺倔强的挣扎：“是羽沉香自己跳下去的。”
环顾四周，陈一诺知道自己孤立无援，她拿不出其他的证据和证词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更兼具这些官宦之女众口铄词，黑白颠倒，她若无自救之法，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一百杖责里了。
“拖下去！”皇后一声令下，侍卫如狼似虎的就要把陈一诺拖出去行刑。
杜蒙大急，跪地捧出免死金牌磕头如舂：“请娘娘饶过小妹，请娘娘饶命！请娘娘饶命啊！”
张墨农站到陈一诺身旁，阻拦住侍卫的拖拽：“母后，儿臣愿替陈姑娘受这一百杖责。”
张墨农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皇后勃然大怒，拍桌怒喝：“皇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石凌霄也站过去：“请娘娘息怒，太子此举乃是因为臣与太子商议的朝事中，需得八威护国公和陈姑娘鼎力相助，方可完成，若现在护国公之妹受到如此重罚，太子是担心不能及早完成这次部署，对大秦王朝影响颇多。”
皇后盯着石凌霄和自己儿子默不作声，心里的杀机却越发浓厚。
后宫不得干政，她现在也无法当着这许多人逼迫石凌霄讲出他们的机密部署。
张墨农和杜蒙秒懂，石凌霄这是用他们商议的计划来逼迫皇后撤销对陈一诺的杖责之刑。
就在僵持的时候，殿外侍者进来通报：“娘娘，清贵妃求见。”
“请！”皇后不知道自己这个死对头为何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清贵妃是当今皇上心尖上的人，不但貌美无双更兼具才艺双绝；仗着皇帝冠绝三宫的盛宠，平日里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清贵妃带着自己的侍女款款走进大殿：“哎呀，姐姐今日这般热闹。”
“清贵妃不在墨芳斋调养身子，却来栖凤宫所为何事？”皇后和颜悦色：“妹妹的身子可大好了？”
“多谢皇后记挂。”清贵妃微微笑着，丹凤眼里却透着轻蔑：“要不是皇后送来的千龄芪，臣妾这口气可就真的断送在灵官儿那贱人送来的蜜饯里了。”
“妹妹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皇后淡淡的应付着，上次借灵官儿的手，没毒死这贱人，算她命大。
“这不是沉香吗？”清贵妃瞥见气若游丝的羽沉香：“好孩子，刚从冰冷的湖水中出来，一定要好好调理。”
皇后有些诧异清贵妃的话，宫中的消息传的如此之快？
“妹妹知道沉香被推入湖水中？”
清贵妃盯着面色已然慌乱的羽沉香：“姐姐，妹妹在墨香斋抄写完心经，就带着青禾走到御花园，打算在菊园剪几枝菊花回去，没曾想无意间撞见这位姑娘。”
清贵妃纤纤玉指指着陈一诺：“诺，就是她，当时她正在观赏绿菊，本宫瞧着眼生，便和青禾在假山一侧稍作休息，没想姑娘们在沉香的带领下也来了菊园，本宫在假山后听她们叽叽喳喳说得有趣，便驻脚听了一会，都是小女儿家们关心的话题。”
清贵妃抚着指尖豆蔻，似笑非笑：“本宫今日才知道，原来虎厄王爷有如此多的爱慕者。”
清贵妃起身走到陈一诺面前，低头看了看她：“哎呀，这俊俏的小模样都被打成了猪头，可怜见的。”
听清贵妃如是说，哪些姑娘小姐们都惶惶起来，她们哪里知道隔墙有耳！而且还是清贵妃！
“妹妹，这些女孩儿们聚在一起无非讲一些花蜜脂粉的调制心得，哪里能入了妹妹你这位调香高手的法眼。”皇后故意将话题带偏，清贵妃忽然光临栖凤宫还提及菊园，一定是有蹊跷：“这丫头心肠狠毒，竟然将沉香推入湖水中欲取她性命。”
“哦！”清贵妃走过羽沉香身边，让羽沉香心惊胆战。
“这小姑娘看上去那么良善，却原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清贵妃很是惊讶：“如此恶毒之人，应该处以极刑。”
清贵妃展开手绢托起羽沉香的手细细端详，莞尔一笑：“许久不见，沉香丫头可是越发漂亮了呢，瞧这用玉肌膏滋养的肌肤，又白又亮，真让人羡慕。”
羽沉香目瞪口呆的看着清贵妃用来托她手掌的手绢，这是她的手绢，是她纵身跃入湖水中时，遗落在地的手绢。
清贵妃忽然出现，又借机给她看这方手绢，其用意不言而明，清贵妃是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她，她羽沉香的所作所为，清贵妃可是在假山后看得清楚明白。
只是羽沉香不明白，清贵妃为何要替陈一诺出头？
羽沉香恨得牙痒痒！这一次又要让她逃脱？
清贵妃意味深长的放下羽沉香的手,转身慵懒的向皇后告辞：“姐姐，妹妹先行告退，这出来走一转被冷风一吹，觉得邪寒入体困乏得很，妹妹先回宫去了。”
看清贵妃欲离去，羽沉香银牙咬碎，缓缓跪下：“皇后娘娘，陈姑娘虽然行为不当，但请皇后娘娘姑且念她年幼少不更事，加之太子和王爷的计谋需要她助力，请皇后娘娘法外开恩，以大秦江山社稷为念，饶了陈姑娘这一次，只要陈姑娘能协助太子和王爷为朝廷做贡献，沉香受的这点委屈根本不值一提。”
羽沉香这番冠冕堂皇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深为感动，皇后更是感动得走下凤台，拉着沉香的手：“好孩子，难为你深明大义，一片忠肝义胆，哀家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清贵妃的脚步略作停顿，轻快的离开了大殿。
皇后恨恨的指着陈一诺，顺势下台阶：“丫头，你这颗脑袋暂且寄放在你脖子上，若不好好为朝廷出力，哀家随时让你血溅当场！”
陈一诺还想反驳，杜蒙急忙一手拉住她：“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张墨农和石凌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羽沉香得到了皇后的许多赏赐，其中包括一只嘴含夜明珠的凤簪，众女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羽沉香洋洋得意。
处理完这些事项，皇后也疲乏的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各自散了。
“蝶儿！”皇后唤来自己最贴心的侍女：“去，羽沉香掌嘴三次。”
奶娘扶着皇后进入寝宫休息，暖暖的寝宫内，皇后缓缓闭上眼，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奶娘说：“怎么就没一个中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