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惯着你?
第六章 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惯着你?
一行人一路往南,这几日路程中,陈一诺发现石凌霄不太能吃辣,在菜墩上切着辣椒的陈一诺,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扬。
丫的,你不是要本宝宝伺候你的饮食吗?你不是不能吃辣吗?水煮鱼、麻辣香锅走起!
烧火的随从都已经被辣椒呛得连连咳嗽、打喷嚏。
等开饭的时候,石凌霄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却下不了嘴,连接三天,陈一诺仅仅在每顿饭菜中炒一锅有盐没味的素菜,其他的全是辣死人不赔命的麻辣重口味。
张墨农是不顾形象的大吃特吃,被辣得满头大汗还直呼过瘾!不知道是牺牲了自己一直清淡的饮食习惯,来讨陈一诺欢心,还是真的那么好吃!
“我不吃!”石凌霄重重的放下筷子:“重新给我做!”
陈一诺一听就来气:“公子,你搞清楚这里是野外,食物来之不易!以为这里是你家后院还是皇帝的御花园?要什么有什么!”
陈一诺扒拉一口饭:“有什么吃什么!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就得惯着你?”
三天没有好好吃饭,饶是石凌霄体质强壮,也是被饿的难过。
“给你说过我不吃这么辣的,你的耳朵是去扇风了还是记忆被狗吃了?”石凌霄很是不满:“本公子看你就是故意的!”
要不是张墨农执意要与这丫头同行,他不一鞭子抽得她飞去九霄云外哭着找妈!
“诺!这个清淡!”陈一诺指着那盘炒的过火的青菜:“这个你可以吃!”
石凌霄满腔的怒火不知道如何发泄:“”
杜蒙急忙打圆场吩咐人拿来一碗水:“石公子,用水透一下就不那么辣了。小妹做菜手重味浓,你多包涵,其实麻辣味很好吃,慢慢就习惯了!”
石凌霄几乎想要掀了桌子,杜蒙这话是说他不合群,难伺候吗?
随从另外拿了手抓肉过来,石凌霄一刀一刀切割着羊肉。
“石公子,我看你不是在切手抓羊肉吃,而是在一刀一刀凌迟处死我陈一诺!”陈一诺盯着石凌霄手里的刀,若有所思的:“吃个手抓肉至于那么咬牙切齿吗?”
石凌霄顿时没了胃口!摆在面前肥美的羊肉好像就成了这个家伙横尸当场!
胃里一阵翻腾,石凌霄起身远离了这个灾星!再听下去,恐怕隔夜饭都要被她恶心吐出来。
陈一诺憋不住笑的看着石凌霄远去的背影,热情的招呼张墨农:“张公子,多吃点,你喜欢我明日就换个菜给你做了吃!”
张墨农情知石凌霄离去的原因,却依然笑着回应陈一诺:“那感情好,就是辛苦陈姑娘了!”
入夜,石凌霄在张墨农帐篷里喝闷酒。
“你堂堂虎厄亲王,何必和一个山野女子计较!”张墨农觉得好笑:“陈姑娘的厨艺堪称一绝,你多吃几次一定会爱上那种麻辣鲜香,让你欲罢不能的感觉的。这种感觉就好像陈姑娘本人,泼辣俏皮,灵气生动,比王城哪些呆板木纳,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大家闺秀有趣多了,所谓秀色可餐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张墨农意犹未尽的样子很让石凌霄不齿:“你那不是秀色可餐,是饥不择食。”
“你不觉得陈姑娘很可爱吗?”张墨农摇摇头:“也是,你石凌霄堂堂虎厄王府里,蚂蚁都没有一只母的,你哪里知道少女本色的鲜活可爱之处。”
“乡村女子哪里学得一手这么好的厨艺?”石凌霄看着张墨农:“此女举止虽然粗野,张牙舞爪,但言语犀利,进退有度;不像来自一个目不识丁的山野村夫之家。”
张墨农也想起陈一诺语言中不断新冒出来的奇谈怪论:“听陈姑娘语言之中,虽然不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但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她讲的很多东西是我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自己却说自己家住长生崖之上,一直未曾远足,此番沦落江湖,是其继母欲将其卖入青楼,不得已跳崖以保清白,被杜蒙所救,两人结为异姓兄妹闯荡江湖。”
“这番鬼话你也信?”石凌霄喝下酒:“我已经派出飞鹰彻查这二人的底细,不日就会得到答案。”
张墨农不以为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你我面前能掀起多高的大浪?”
“太子,越是看似人畜无害的,越不可掉以轻心!”石凌霄给张墨农斟满酒:“还记得丽妃的教训吗?”
张墨农没有再反驳石凌霄的话,丽妃,父皇极为宠爱的妃子,平时一副温柔善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运筹帷幄想要让其所生的八皇子替代自己,坐上太子之位,为此差点让自己蒙冤而死。
若不是石凌霄,他现在早已是望乡台上的一枚冤魂。
前行到距离王城仅仅只有百余里,路过洛亭时,石凌霄彻底激怒了陈一诺。
这一路上,杜蒙细心的观察张墨农和石凌霄,悄悄告诫陈一诺:“这两人绝非寻常的富贵人家,好几次他们的随从深夜截杀前来营地的黑衣人。咱们小心点就是,只要到了王城一定尽早和他们分开。”
悄无声息的杀人埋尸,陈一诺不敢想象!
正当正午的洛河边有几名女子在河边浆洗衣物,唱着乡间俚调,音色说不上好,但胜在俚调婉转有趣。
陈一诺忍不住停下马观望。
女子们看见有陌生男子,都羞得小脸一红,埋头洗衣不再歌唱。
几名女子洗好了衣物,端着木盆朝这边缓步走来,风吹起她们的衣裙,虽无绝代的风华,另有一派朴实纯真的韵味。
石凌霄在风中嗅到一丝极弱的香味,急忙提醒张墨农:“封住口鼻!”
石凌霄双手挥动处,一股强悍的气浪直奔那几名女子,将十丈开外毫无抵抗的几名农家女子当即震碎了心脉。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木盆和气绝身亡的女子,陈一诺急忙跳下马前去查验。
“你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陈一诺无法相信:“她们就只不过要路过你的马前,你就杀她们?”
石凌霄没有理睬陈一诺,走到几名女子的尸体前,小心的用剑挑开她们木盆中的衣服,见没有异状,便指挥跟上来的随从去搜查她们的身体进行查看。
陈一诺本已经怒火中烧,见这几名农家女子生前无辜枉死,死后还要遭受陌生男子极为不敬的翻弄,忍无可忍的陈一诺冲上去奋力推开那几名随从,扔掉他们手里长棍,怒喝:“住手!你们住手!你们还是不是人,她们已经死了,还要经受你们如此羞辱!”
几名随从面面相觑,不再动手在女子们躯体上翻找。
石凌霄眯了眯眼,这呆子想干什么!她自己的底细还没弄清楚,竟然就敢来管他的闲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意欲图谋公子的人都得死!”石凌霄阴森森的对着陈一诺,低沉的声音宛如地府中的厉鬼:“你也一样!”
石凌霄身形微动,自马背上跃下,走到那几名女子的尸体前:“你想为她们抱不平,也得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陈一诺气得笑起来:“意欲图谋你的人都得死?好霸道的人,这几名女子不过寻常农家女子来河边洗衣而已,风中的香味来自山中采摘的金花皂,金花皂浆洗衣物之后,自带香味,可以绕梁三日而不绝。你就仅凭这一缕香味,就害了她们的性命!平民百姓的性命在你眼里就轻如草芥,可以随意打杀?”
陈一诺从一名女子的木盆里拿出一只金黄色的皂角给石凌霄看,指着地上逐渐冷去的尸体:“石公子,她们,是谁的女儿?是谁的依靠?是谁的挚爱?是谁的牵挂?你毁掉的不只是她们的生命,而是好几个家庭的幸福!让她们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何其忍心!”
石凌霄默不作声,这金花皂的香味和失传江湖已久的百里香一模一样!这一路上刺杀张墨农的暗敌不计其数,他岂敢不小心应对。
“大秦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一诺咬牙切齿:“石公子,即便你身居高位,我一定要把你拉下马,为这些冤死的亡魂讨回公道!让你受到制裁,获罪伏法!”
石凌霄轻蔑的看着陈一诺,这是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笑话!
陈一诺怜悯的看着这些无辜的女子,耳边犹在回响她们唱的乡间小调。
“制裁本公子?”石凌霄冷哼一声:“获罪伏法?没听说过!呆子,我问你,这附近你可看见有农舍?距离这里最近的村子是我们一个时辰前经过的,这几名女子何故舍近求远,来这里浆洗衣物?你是傻呢还是蠢呢!”
陈一诺知道古代的一个时辰就是现代的两个小时,这些女子走两个小时的路,远离家门口来这里浆洗衣物,好像是不对劲。
“就算是远离家门来这里洗衣,也可能是她们几个好朋友约在一起出来玩玩!”陈一诺努力给那几名女子找合适的理由。
“无聊!”石凌霄看着陈一诺那张气得通红的小脸:“本公子不和呆子计较!”
正当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这几分钟时间,地上的女尸快速的起了变化,尸体开始发出臭味,不断的膨胀。
石凌霄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陈一诺带入怀中,急速飞身倒退:“退后!退后!”
抱着陈一诺的石凌霄刚远离了女尸,几具女尸就爆炸开来,奇臭无比、黑如墨汁的液体喷射得周边的野草瞬间枯萎。
陈一诺被吓得目瞪口呆,半响回不过神,小手紧紧抓住石凌霄胸前的衣襟不敢撒手。
如果不是石凌霄将她带离当场,这会她已经是一具臭不可闻的白骨了!
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猴子一般的陈一诺,石凌霄无比嫌弃:“你是要挂在本公子身上多久?”
张墨农和杜蒙也急忙赶了过来,齐齐的围住刚从石凌霄身上跳下来的陈一诺嘘寒问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毒液溅到?”
石凌霄被晾在一旁,无人过问!
他才是救她于危难之中的英雄,好不好!竟然无人过问他的安危,过分!
随从掩埋处理好这些已经仅剩下几根白骨的尸体,在浆洗过的衣物中发现一件衣衫上绣着百香堂的标记。
“失传江湖已久的毒人重现江湖,看来江湖中暗流涌动,有人嫌命长了!”石凌霄禀报张墨农:“那年你一念之慈,竟然为自己留下了祸根!”
百香堂,顶风臭十里的江湖邪派。
三年前张墨农和石凌霄合力灭杀之时,放走了一个守门的六龄小童,没想到今日竟然再见百香堂臭名昭著的毒人。
心有余悸的陈一诺心知自己错怪了石凌霄,慢吞吞的打马走到石凌霄身边,声音低的不能再低:“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石凌霄装没听见,转头望着陈一诺,用手掏着耳朵:“姑娘何时变得如此温婉秀气,说话轻言细语,你说什么,本公子没听见!”
陈一诺咬咬牙:“谢谢石公子救命之恩,陈一诺不胜感激!”
“你说要嫁给本公子做妾?”石凌霄一脸茫然:“本公子尚未娶妻,更不会纳妾!”
陈一诺满脸通红,知道石凌霄故意刁难。
“反正我谢过了!”陈一诺双眼圆睁,愤恨的瞟了石凌霄一眼:“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给你赔个不是!”
“没啥事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石凌霄不再戏弄陈一诺:“呆子,知道江湖险恶就好!”
“你再叫我呆子,我对你不客气!”陈一诺恢复了张牙舞爪的本性:“你才是呆子,你全家都是呆子!”
谁不知道呆子等于二师兄,二师兄等于净坛使者,净坛使者等于悟能,悟能等于猪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