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辰9831年,冬
阎折抬起手腕查看时间,钟表上时间迅速跳到了9831年一月十六号,没想到自己仅仅在界域内停留了不到三天外边的世界早已经过了七十多天。
此时一旁的牛少田转头朝面说:“阎哥,你饿不饿。”
阎折回道:“饿呀,怎么不饿,界域消失后我又累又饿。”
江迎夜握着艳阳刀款款走向二人,面色冷冷,眼中含着柔和,原以为二人同五人交锋会受到惊吓,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谈笑风生。
他竞步走向阎折二人像是提小鸡般抓起二人的后领,衣服的自动变化使得两人的脖颈间没有出现勒压的窒息感,只有一种拖拽感。
被提溜的两人纷纷向男人道谢,他只点了点头随后踩着路旁的标识牌借力飞跃到墙壁上,接着在墙体上奔跑到达高楼的天台,最终停在栏台上。
阎折和牛少田身体悬挂在墙体外侧,看着脚下的万丈距离,面容痛苦到极致,一旦江迎夜手滑了二人势必会粉身碎骨。
沉默片刻,阎折鼓起勇气请求:“江老板,能把我们两个放在天台上吗,下边有点高。”
江迎夜低头看了阎折一眼没有理睬的打算。
突然一架货运机出现在面前,后舱开启底座与石围栏的高度齐平,正缓缓向着天台靠拢,像是凭空出现了一般。
江迎夜没等飞机贴近,拉着二人纵身跳进飞机内部。放下阎折等人后,将刀放在长座椅上自顾自的坐一旁抽起了香烟。
被丢到再地上的二人相互搀扶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阎折头部依靠着机舱侧面看向牛少田,他的脸色很苍白似乎是没有从刚才的情景走出来。
“首长,我们进入界域后空间发生转移,现在,在丘城市到达青城市要两个钟头。”
江迎夜叼着香烟抹着身子从右侧的机壁上拉出旋转的烟灰缸,此时机舱顶部的收集烟雾装置正在丝毫不差的将吐出的烟雾收集起来。
他将烟灰弹入缸中回答道:“自行安排,不用汇报!”
阎折注视着惜字如金的男子,结合之前的种种情景虽有些感激,但谈不上有很多好感,牛少田头靠着阎折肩头,口中微微说着:“阎哥怎么这么饿呀!”
一听到这话,阎折顿时觉得自己更加的饥渴,江迎夜玩味观赏着滑稽的二人组。阎折在心中思索一番对江迎夜的称呼,最终还是以江老板的称呼,开口说道:“江老板,能给口食给口水吗?”
江迎夜立即没有回答只是给了一个眼神,便又抽起了香烟,几乎是五分钟一盒。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旁的烟灰缸不知满了多少次,江迎夜合上又打开内部的烟灰随即消失不见,阎折推测应该是有收集装置,让他感到吃惊的是面前的江老板居然在一个小时抽了十二盒香烟。
牛锱发正襟危坐面脸震惊的看向江迎夜,在他的认知中高中时陪自己上网的玩伴也才一个晚上吸掉十二盒的香烟,面前的男人是怪物吗?
他与阎折相互对视两眼后用发现新大陆的眼光审视江迎夜。
结束后,江迎夜一边整理一边说:“我不喜欢抽烟时同人交谈,食物和水的问题两个小时后自行解决,你们之前的领队有事。”
眼神虽然冷冽但言辞的中看不像是刻薄的主,自己回忆着江迎夜从释放劲力到上飞机起好像都没有喝活化剂,揣着心中的疑惑还是冒昧的问了一句:
“江老板,你为什么开启劲力后没有喝活化剂。”
江迎夜自身对于后辈也很关心只是脾性古怪,别人有请教自己也很乐意,于是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活化剂,在界域外或是界域消失时开启劲力一个小时内自行封闭,就不需要用活化剂压制暴动的劲力,只需要等到二十四小时即可再次开启,你们知道吗?”
阎折和牛少田疯狂的摇头,江迎夜接着问道:“那你们知道些什么,说说看!”
牛少田望了阎折一眼,轻声回答道:“手册上讲的是两种,第一在进入界域后,劲力开启随着时间的会因为暴动而强行自锁这时需要喝下活化剂压制暴动,再打开到自锁同样要喝活化剂。”
他停顿下来指着手腕处类似手表的投影接着讲道:“界域结束后,手腕处显示的红色数字就是抵消因果之力所喝的活化剂数量。”
“第二就是在界域之外,我们释放劲力九个小时结束后要饮用一瓶压制,不需要抵消因果之力。若无任务一年之内必须喝一瓶活化剂否则会死。”
知道二人的情况,江迎夜拍手表示赞许,转而又严肃了起来,伸出三根手指提醒道:
“第一、活化剂不会叠加,必须九小时结束饮用;第二、无论是九个小时之后,还是抵消因果之力时都只有一个小时;第三、便是那一个小时结束后没有喝活化剂或是喝的不足以抵抗因果之力,又强开劲力将无药可救,只剩下五个小时的活命时间。”
“最终的结果,便是衰老成一具干尸。”
阎折耐心听完两人的谈话,心瞬间凉了半截只感觉到这个世界成为觉醒者太麻烦,而一旁的牛少田率先说出了阎折的心里话:
“这么麻烦吗?”他看向江迎夜想要知道他的看法。
江迎夜此时眉头舒展,给人一种释然感,嗓音轻缓:
“活着也很麻烦,但是我们去要拼尽全力的活着,死亡或许简单,但要看你为什么而死。”
“世间的麻烦程度就像是在搅浑的脏水中捧出一汪清水!”
“若是有朝一日,你们发现自己是头吸血鬼时将作何打算?”
江迎夜的后半句话如同巨石砸向阎折等人尚未平静的心底,卷起的巨浪促使二人疑惑、恐惧、害怕的看向正对着自己面色严肃仿佛像是逼问的男人。
良久,他脸上的怅然换为苦笑最终融为淡雅的微笑说道:“忘了做自我介绍,本人江迎夜,二位呢?”
“牛锱发,字少田。”牛锱发回道。
阎折一直在分析江迎夜话中的意思以及面部表情的变化似乎是在暗示着不可名状的最为真实但又黑暗的事物,以致于他们望来时自己还处于发呆的状态。
牛少田用手指碰着阎折的肩膀小声说道:“阎哥,江哥问你话的,你怎么了?”
反应过来后的阎折不知所措的回了个“嗯”。
木讷的同两人对视后才吞吞吐吐说:“阎折字稼山”
江迎夜轻笑一声重新审视面前的男孩,随即说道:“阎折,我之前听过,我记得曾有一个女孩为了你,独自一人身处险境,当时我正在执行任务,便把她救了下来,那个女孩好像叫什么?”
身旁的牛少田钦佩的望着阎折,突然间他发现阎折身上多了未曾发现的闪光点。
“黄槐英!”阎折心中幻化着女孩的容颜,仍不忘记道谢说:“谢谢你江哥,你对槐英的照顾,日后有用到阎折,你但说无妨。”
看到男孩如此上进,他会心一笑说:“举手之劳,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如同昙花一现,莫要等失去了在回忆寻找,最痛苦的有时莫过于回忆。希望你好好珍惜那个女孩!”
阎折顿时觉得心中暖洋,对于江迎夜也是万分感激,细细回想槐英感觉自己欠人家的也太多了,虽然自己将其带离黑窟,可是后来的时间中自己也受了人家不少的恩情。
但转念一想,自己貌似欠了一大堆人一大笔的人情债,有点不好还了,不过心中还是默默的鼓励自己日后慢慢的还。
艾佳辕和黄槐英此刻正全副武装的站在等候区域,两个女孩只剩下脸蛋裸露在外,显然也是早就收到了消息,槐英抱着黑色的棉袄,眼神焦灼的望向天幕。
突然,艾佳辕将带着粉色熊手套的手贴在槐英的脸上,开心的说:“槐英,暖和吗?”
女孩笑着点了点头,艾佳辕迈开大步绕到槐英身后将手插在槐英的棉袄的口袋中,声音忸怩道:
“槐英,我们可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你不要太担心了,我都告诉你一会阎折就回来了,你这样让阎折看到他肯定又要跟个疯子大吵大闹。”
艾佳辕将手套脱下塞在口袋中,用手指勾起槐英两个水嫩嫩的嘴角说:“就是这样,笑一笑,还是槐英笑起来最好看。”
“艾姐,阎折是今天回来吗”女孩问道。
艾佳辕又绕到槐英身后,将手插在槐英的口袋中说:“相信我吧!这次我的消息很准的。”
飞机在云丛中飞快穿过,随即悬停在阎折最初登机地方的上空,机体内采用的是新型的装置确保下降时不会在机身下方形成的气流。
机舱内部江迎夜热情的邀请两人到家中玩耍,阎折和少田感觉初次见面就去别人家中做客感觉有些过于唐突,就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舱门落下,阎折站在机舱口远远望去艾佳辕从后边抱着槐英,当女孩看到阎折望来的那一刻,赶忙将手收回到自己口袋中,一副什么也没有的表情看向阎折,像极了偷藏糖果的孩童。
“这女的什么情况,不会是要偷我的家吧!”
但阎折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对着另外的两人回了句再见。
那时牛少田也同阎折并肩走下了飞机。
身后的江迎夜劝慰道:“如果哪一天,真的知道了吸血鬼希望诸位能分的清楚孰轻孰重。”
阎折和牛少田虽然满头雾水但还是点头表示知道。
眼见男孩的身高完全高过自己,女孩双眼含情的问道:“很冷吧!我感觉这个买的衣服小了些!”
“没事的,这次应该是跟我们任务的遭遇有关,身高要高你很多了,槐英日后我也能保护你了!”二人就这样对望着没有肢体上的动作。
那一刻两人仿佛很近但又很远。
艾佳辕拉着牛少田的手远离此地,到达合适距离时艾佳辕问道:
“哥们,你叫什么名字!”
牛锱发着实吓了一跳,在他的见地中若是没了那甜美的声线艾佳辕说的话倒像是男孩子。
女孩转头看着牛锱发绯红的脸颊赶忙松开人家的手赔礼道歉,牛锱发红着脸自责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不对,我叫牛锱发,字少田。”
艾佳辕扑哧笑道脱口而出:“牛子!”
听到有人这样称呼自己虽然没有很生气却有种很憋屈的感觉,更何况是个女孩子,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嘴巴很坏,我没控制住,就是很突然就脱口而出。”艾佳辕忙解释道,担心面前的男孩子埋怨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拍着牛少田的肩膀庄重道:
“少田,以后你艾姐罩着你。不行了报你艾姐的名字,艾佳辕,青城市没人敢欺负你。”
艾佳辕转头发现阎折和槐英似乎有些苗头,忙拍打着牛少田的后背声音激动:
“少田,快看要开始了,古老城墙外侧的狗血爱情连续剧要上演了。”
两人盯了半晌对面也没有出现肢体接触,只不过是棉袄从男孩手上又换到女孩手上。
经过一番接触牛少田感觉这女的脑回路奇特,装作傻傻的问道:“艾姐,我看电视中演的到这时,感情升温了要亲吻的?”
艾佳辕满脸无奈的看向二人回答道:“等会,等会,不要着急,爱情这东西深地很你把握不住,我们再盯梢一会。”
走到城墙大门内处的江迎夜肩膀依靠在墙壁上望着两对活宝只觉得搞笑便多停留片刻,身着唐明国军装的男子驱车到达城门口,迈着虎步从江迎夜身后走出,形貌荣盛了的:
寸发朝天黑眼胜,古铜肤色将军眉。
身段如龙行似虎,脚踏四方了无音。
刚忠勇武围身绕,纸墨笔砚在名中。
许诗白走到江迎夜身边,自觉的从江迎夜的口袋中取出香烟、打火机解释道:“真儿,管的严!”
“你可在我这里从来都没收敛过。”
听完江迎夜的话许诗白夹烟在手机上滑动调侃道:
“看上那个了,我给你要一个联系方式,虽说是我们唐明国第二帅男,追的女孩都排蓝星两圈了,你都三十来岁也不着急,有些东西留给时间最好,整天惦念着吃不到嘴里,不嫌难受。”
“世人都说遗忘是很好的朋友,我宁愿将他浸死在深海里。”江迎夜苦笑道。
许诗白瞥眼正注视阎折等人眼中写满回忆的江迎夜,不禁为他感到不平,许诗白再次开口:
“那小子就是我们未来的战友,我们唐明国的解卦者,你什么感觉?”
“我只能说琢磨不透,似真似假,人品不好说!”江迎夜咧嘴一笑:“走吧,午饭时间到了,两个娃娃飞机上吆喝饥饿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许诗白打趣道:“刚下飞机,你有钱吗?我可不赊账!”
“当我江迎夜拿钱时,江氏集团就完蛋了。”江迎夜冷笑三声回答道。
突然,许诗白衣兜内的手机响起,电话中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得知是找江迎夜时随手递给他,接过电话后得知自己的兄弟因违法犯事被提到遵礼局。
许诗白接过递来的电话看着有了新打算的江迎夜问道:“不吃饭吗?”
“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公司帮你垫。”江迎夜转身将剩余的一瓶活化剂抛向许诗白,语气中带着意思关怀说:“你明天不是出任务吗?我这里剩下的你用吧!”
此时阎折抬目转头看向飞跃的鲜红色活化剂,徒然感到背后生出阵阵凉意。
如果江迎夜说的吸血鬼指的是觉醒者,那么活化剂是什么制成的,又为什么要选用红色的。那真的是血吗?还是说那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们就是嗜血的怪物。
想到这里阎折立刻收回思想,他不敢在向下展望,在他看来有时不可知的揣测可能就是血淋淋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