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约定
三人组和亮亮一同离开民宿，准备出发。
庞凯眼疾手快，抢先钻进驾驶位。萧雅丽也手脚麻利，坐到副驾驶的位置。
陈佳人看看身边的亮亮，刚想抱亮亮上车，亮亮已经稳稳当当走在了后排位置。
“真神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瞬移？”陈佳人感慨着，也上了车。
庞凯系好安全带，有些愧疚得转头看着亮亮和陈佳人。“亮亮，我怕你佳人姐姐开车累，才抢着开车，不是不愿意和你一起坐。”
“没关系，叔叔。”亮亮甜甜一笑，小脸鼓起圆滚滚的弧度。
“我是有点晕车，只能坐这里，你可不要多想啊，亮亮~”萧雅丽艰难解释着，对亮亮还有很多畏惧。
亮亮眨巴着大眼睛，似乎不太懂晕车是什么意思。
“我们出发吧！”陈佳人自己系好安全带，想了想，没有给亮亮系。
很快，车子开到一片旧住宅区。四个人一起下了车。
“亮亮，还记得你家吗？”陈佳人试探着问。亮亮曾经在这个小区住过3年多，按说应该有些印象。
亮亮茫然的摇摇头，好像对眼前的小区很陌生。
众人按照查到的地址，直接来到亮亮家。他们必须趁着今天晚上找到亮亮妈妈，否则就要等到第二天晚上。
咚~咚~咚~陈佳人轻轻敲淡蓝色的防盗门。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没有人回应。
“难道亮亮妈妈不在家？”萧雅丽猜测。
“不！我感觉到妈妈了，她就在里面。”亮亮肯定得说，“我闻到妈妈的味道了。”
陈佳人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亮亮时，亮亮说过的话。作为鬼魂的亮亮不仅忘了曾经住在哪里，自己叫什么名字，就连妈妈的脸都不记得了。
咚！咚！咚！庞凯用力敲了敲门。
很快，房间里传来悉簌簌的声响，接着是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是谁？”
庞凯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萧雅丽也没有做好准备，登时哑口无言。
“你好！我是物业的，楼下邻居反应你家卫生间漏水了。”陈佳人眼睛都不眨得说着谎。“快点开门，楼下吊顶都要泡烂了。”
庞凯和萧雅丽茫然对视一眼，这个谎话张嘴就来的女骗子，还是自己认识的陈佳人吗？
吱嘎~防盗门打开，门里站着一个形销骨立，面容憔悴的女人。
庞凯和萧雅丽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晚上在美食街烧纸钱的女人。陈佳人也在幻象中见过，这就是亮亮的妈妈。
“妈妈！妈妈！”亮亮大喊着，过去拉妈妈的手。可是那双胖嘟嘟的小手就像虚拟存在一般，怎么也抓不到妈妈的手。
亮亮妈妈没有听见亮亮的呼唤，无力得看着陈佳人、庞凯和萧雅丽。“你们自己去看吧。”说完，亮亮妈妈身子一闪，径自回到沙发上，软软得坐下。
“进去吧！”陈佳人招呼一声，悄悄拉起亮亮的手，进了屋。
“佳人姐姐，妈妈看不见我~”亮亮仰头望着陈佳人，眼中噙满了泪水。
陈佳人点点头，领着亮亮来到沙发前。庞凯和萧雅丽为了圆谎，假装到卫生间检查。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个家乱作一团，毫无生机，废墟一般。
陈佳人望着亮亮妈妈，难以想象一个青春活力的少妇在短短两年内，竟然消耗殆尽，形容枯槁。
“亮亮妈妈~”陈佳人刚想开口，竟然不小心喊出了这个称呼。
原本虚弱躺在沙发上的女人，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你再喊一次。”
“啊？”陈佳人有些懵。
“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再喊我一次！”女人略带祈求，急切得要求。
陈佳人看了看亮亮，明白了。这两年来，亮亮妈妈一定再也没有听到这个称呼。她失去了女儿，被剥夺了妈妈的身份，被活生生剥掉了身上的血肉。
“亮亮妈妈~”陈佳人又喊了一声。她现在要开门见山，把来意说清楚。
亮亮妈妈抹了抹眼泪，形似枯枝的手指皱皱巴巴得握在一起。“楼下要赔多少钱，让他们开价吧！”
“我们不是物业的。”陈佳人打断了亮亮妈妈的话。“我叫陈佳人，是遗物整理师。”
亮亮妈妈有点懵。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遗物整理师这种工作，也从来没见过见过陈佳人。
“我要和你说一件关于亮亮的事，你可以听吗？”陈佳人的意思很明显，亮亮妈妈脆弱得像风中的烛火，稍有风吹草动，恐怕都承受不了。
“关于亮亮的事？”亮亮妈妈眼中燃气一丝亮光，有些激动。“你快说，是什么事？”
庞凯和萧雅丽也来到客厅，眼下已经没有必要在卫生间装模做样。
“是这样的，我今天遇见了亮亮。她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陈佳人简短的一句话，透露出巨大的信息量。
亮亮妈妈睁着惊恐讶异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亮亮，你有问什么问题，姐姐来帮你问。”陈佳人低头看着身边的亮亮，轻轻抓住了亮亮的小手。
既然亮亮妈妈不能看见亮亮，只能由陈佳人从中传话。
亮亮妈妈看着陈佳人身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似乎明白了一切。“你们需要钱还是东西，自己找吧！”说完，亮亮妈妈长长吐了一口气，虚弱得靠在沙发背上。
“佳人姐姐，你帮我问问我妈妈，那天的约定还算数吗？”亮亮看看陈佳人，又转头看着对面陌生的女人。她已经不记得妈妈的脸，就连妈妈身上的味道也变得有些陌生。
“约定？什么约定？”陈佳人不解。
“妈妈说，只要我自己走回家，不用妈妈抱，就会奖励我一个芒果冰激凌。”亮亮搓着拇指指肚，“我想问问妈妈，我现在能不能吃那个冰激凌了。”
陈佳人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原来亮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记忆还停留在被袭击之前。
“佳人姐姐，你帮我问问，可以吗？”亮亮懵懂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