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十一可怜娃
“你想看我的眼睛啊？可以！不过，看了也白看！这由于污染导致的失明，是神经性的！不可能治好的！”
“那等我看完了再说！”
说罢老太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满是皱纹的眼皮轻轻抬起，突然两道柔和且魅力十足的目光从眼窝中发出，一双绝美的眸子，完美无瑕的眸子出现在我面前！
就仿佛一个破旧的木头盒子里，开出了两颗夜明珠！
我脑海里顿时响起一首鬼新娘——
她滴眼光，
她滴眼光，
好美，好美，闪闪发光……
我呆看了两秒，继续道：“嬢嬢，您这眼睛收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漂亮，保养的很不错啊！”
老太婆也打趣道：“主要是用的少！”
黄老邪在一边毫不客气地吹嘘：“不是我吹啊！当年你嬢嬢年轻的时候，凭这一双眼睛迷倒了整个五河县的汉子！但最终还是被我的魅力所折服！嫁给了我！嘿嘿嘿！”
“只可惜，老天爷似乎嫉妒这双眼睛，早早地让它失去了光明……”
“哎呀！老邪固，说这些干啥！我都这把年纪了，看不看的见都一样！”
……
一边说着，我一边查看她眼睛的情况。
确实，视神经受损，而且积年累月，眼睛的毛细血管也有堵塞。
但能明显看出，她的视神经依旧保持着活力，很显然是老头每天用真炁给她治疗，只可惜真炁不足，只能维持现状。
“嬢嬢，来！您到这边坐一下！”
“叫我梅姨就好，嬢嬢嬢嬢地，听着不习惯。”
我把她扶到凳子上，在她的承泣、晴明、瞳子髎三穴施针（做为一个医生，随身带着银针很合理吧？），打通她的毛细血管，然后双指从两侧太阳穴汇入真炁！
真炁是一种能量，可攻击，同时也具有修复体内细胞的作用！
在真炁的辅助下，老太婆的视神经重新连接到了眼睛上，毛细血管也被银针打通，但她的视网膜长期未接受光照，突然复明会带来刺激，适得其反。
我连忙取下银针，用领带盖住老太婆的眼睛，随后取出一颗小回元丹道：“梅姨，您这眼睛没什么问题，可以恢复！待会儿服下这颗丹药，恢复更牢固。”
“只是您多年不见光亮，得慢慢适应，一天之后，先从暗处慢慢解开领带，然后再慢慢接收光线。”
“真的？我这眼睛还能看见？”
“能！”
老太婆的泪水将领带浸出两个湿痕，低头不语。
黄老邪道：“你看你，你刚刚不是说看见看不见都一样，你哭啥！”
“梅姨，流泪可不利于眼睛的恢复！您就当老天爷把亏欠您的光明又还回来了！”
“哎！谢谢你！小伙子！”
“哎呀！刚才我还想说，想带你再去海棠依旧公园感受一下当年我们在那里相识的场景，又怕你看不到伤心，这下好了！小神医，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哎？大爷，您别客气！要不，您再请我吃一顿胡辣汤？”
“哈哈哈！小伙子，以后你和你的朋友来这里，胡辣汤和烧饼全部免费！”
“别以后啊！待会儿，给我打包几个呗！”
“对对对！打包！打包！”
说着黄老邪笑嘻嘻地跑进屋里，喜气洋洋地拿起油纸，包了一包又一包……
我跟过去，小声对他道：“梅姨的病治好了，你的病也让我看一下呗！”
老头听完愣在原地。
“放心，诊金就是打包的这些烧饼，不收你别的！”
老头突然两眼含泪：“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每天苦苦修炼来的真炁，大半都用在了治疗梅姨的眼睛上，而你自己肝脏的损伤却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到了滴油不进的地步！”
“真炁的吸收就像滚雪球，积累的越多，吸收的越快！”
“倘若你把这些年修炼的真炁全部用在自己身上，别说肝脏的恢复，您整个人现在都会年轻二十岁不止，您现在体内的真炁也会如浩海一般取之不尽！我说的没错吧？”
“您明明可以凭借这身本领一步半神，却选择了和梅姨一起残喘续命，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老头闻言老泪纵横。
我二话不说，在他后背注入两道真炁。
那是我体内积攒的所有真炁。
这两道真炁可以帮助他恢复肝脏。
然后，我把我真神经的秘诀传授给了他。
“以后梅姨的眼睛不需要再消耗您的真炁，修复好肝脏后，多余的真炁你可以用来修炼，加之有我真神经相助，你的境界将迎来飞升！”
此时老头已经哭成了泪人，泣不成声。
“你不用感激我，能够领悟到真炁实属不易，其次我这也是为了敬爱情。”
说罢拿起烧饼，大步而出。
离开胡辣汤店，我准备去黄老邪说的信守村看一看，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么邪乎。
虽然有点心理准备，可到了那里，我依旧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坑坑洼洼的公路，破旧的房屋，尘土飞扬的大街上一片破败加凄凉。
大街上行人很少，多半都是趴在地上的，好一点的可以弯着腰挪动两步，或者拱起腰在地上跟跟狒狒一样爬行。
这里没有人劳动，我没有人出去打工，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劳动能力。
他们吃饭全靠“运气”，运气好了能捡到一只病死的猫或者老鼠……
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瘦小的小男孩趴在地上，低着头，用一根木棍在斗一窝蚂蚁。
他的腿严重萎缩，已经不能走路，他若熬不过这几天，极有可能成为这群蚂蚁的食物。
或许他在告诉蚂蚁，吃他的时候快一点，别咬太疼……
细细的脖子，挑着一颗重重的脑袋，此时超重的大脑已经成了他的负担，他不需要思考别的，只要知道下一顿还有什么能吃，自己什么时候能摆脱这煎熬……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艰难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求一般望着我，眼角的眼屎干结成黄褐色，堆结在眼角，他却无暇清理。
死亡和疼痛面前，5s又算的了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手，做乞讨状，口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把打包的烧饼递给他一包，其余的送给了周围的人。
都给他，反而会害了他性命，毕竟这里也有弱肉强食，只是一砖头的事儿。
然后又从车上取下一打纯净水，分了。
这在城市里习以为常的饮用水，在这里却极为珍贵，珍贵到可以救命！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张了张口，在地上划了几下——十一！
我想问他是不是姓萧，却没忍心问出口，因为就算是闲聊，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负荷。就算他姓萧，也不可能是萧。
同样美好的名字，却有不同的命运，问了，又有何意义？
在这里，像十一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
看着眼前的的一切，我是世界观几近崩塌，原来这是世界并不是我想象的那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