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惊天巨变
随着古采玄最后一个离开,幽暗的树影下那只剩了一半的鸡腿陡然飞起,落入了一只干枯的手中,然后鸡骨被搅碎的咀嚼声微微响起,而后锦绣塔外再次陷入了沉寂。
此时的丁三绺的宅子内。
门外的夏坤早就“一脸气愤”地离开了宅子,一路骂骂咧咧地朝外门走去,途中很多弟子皆是驻足看着他,就听他嘴里说道:“这白眼狼,亏我煞费苦心给他找解毒药,竟然如此对我,真是气煞我也。”
荷欢欢泪汪汪地看着对面的古采玄换成了丁三绺,顿时大嚎道:“你个死猴子,你荷爷差点让你害死。”他指了指旁边那柱已经燃尽的香,“荷爷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种惊吓不是十顿八顿酒菜就能打发的啊!”
丁三绺踮起脚拍了拍荷欢欢的肩膀,“你不是不怕这劳什子约束吗?咋这会又害怕了?”
荷欢欢翻了翻白眼,“你懂个屁,那女人厉害地紧,就是我前几前几年有大哥的时候也不是他的对手!”
丁三绺立马来了兴趣,“你还有大哥?说来听听。”
荷欢欢神色一黯,没再说话。
丁三绺撇撇嘴,这是头有故事的猪。
他立马想起锦绣塔前万朝阳几人的对话,嘿嘿一笑,“罗武元应该是被我的死神之力侵蚀了,他以为是吴鸠的黄泉吟,让吴老八去给他解毒去了。”
荷欢欢立马精神起来,两眼冒光,“咱俩现在怎么做?”
丁三绺眯着眼思索片刻,“等待时机,我先巩固下境界,唉,这该死的天赋!”
说完,他故意将观海境的气息散出一缕,荷欢欢这才注意到这厮竟然已经破入观海境了,顿时捶胸顿足,“你这修炼速度比妖兽还恐怖,你是人是妖?”
丁三绺没空跟他斗嘴,盘膝而坐,感受着观海境的实力变化。
观海境,是体内的内力转化为灵气的一个修炼过程,严格来说不算是一个境界,但是由于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摸不着转化灵气的契机,所以将开始转化灵气的过程叫做观海境,待到体内尽是灵气,内视静脉那灵气犹如汹涌波涛,丹田如海的时候,就是观海境大圆满了。
而丁三绺由于锦绣塔中星空之力和云上仙鼎功的缘故,体内的内力早就全部转为了灵气,但是又因为内力之极的缘故,那强于他人数倍的内力储备化为灵气后,灵气质量菁纯至极,也使得体内的经脉中有了八成的空余,因此他现在也就是相当于观海境二重,若是寻常人,在星光之力的作用下,早已是观海境大圆满,只等心境到了自然就破入抚尺境了。
不过这一饮一啄自有天意,他这观海境毕竟是内力之极所化,即便是观海境大圆满的人都不一定能赢过他,若他入了观海境大圆满,灵气之雄厚可五倍于他人。
丁三绺现在有个困惑,他不知道跟谁去说,那就是他现在手里有了云上仙鼎功,这是可以直通线途的功法,那大黑天神诀也可通神,两种功法都是自己所需要的,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若是问负狰,那老小子肯定说修炼大黑天神诀因为他需要死神之力恢复,如今随着丁三绺的修为提升,那灵海早就扩大了数倍不止,负狰的两条小腿也早露了出来,每月一次的四成死神之力,让丁三绺感觉到负狰的气息正在缓慢恢复中,虽然不清楚恢复的速度如何,但是一日强过一日的气息,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他如果问荷欢欢,恐怕以荷欢欢的脑子很难给出什么建议,他现在无比怀念的是第五月,可惜二人相隔太远,山海楼的腰牌无法联系到她。
两种功法是两种修炼体系,若是强行一起修炼,恐怕会出大问题,这个问题把他愁得脑浆都快榨干了。
旁边的荷欢欢一口小酒一口菜地吃着,那叫一个惬意,忽然感觉身旁的丁三绺气息逐渐不稳,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他不敢怠慢,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将他体内紊乱的灵气强行压住,这时丁三绺也睁开了眼,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眸满是感激之色,他瑟声道:“谢谢你二欢,又救了我一次。”
荷欢欢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怎么突然就走火入魔了?你修了神魔之道?”
见荷欢欢问起,丁三绺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的两种功法说给他听,也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看他能给出什么意见。
荷欢欢听完他的话,眉头皱成一团,良久没有说话,他闭目思索很久,而后一脸郑重得说道:“我虽然是妖兽之道,从来没接触过人族修炼法门,但是我可以给你讲个事情,这个事情没有人注意过,但是我很早就发现了。”
他清了清嗓子,“在我的妖兽传承之中,有这样一件事情,太古时期,神魔仙佛本是一体,后来不知为何分成了四股势力,神魔互相敌对,誓要斩断对方的修炼大道,而仙与佛也是彼此针对,只是争斗都在暗处,而这四方都是各自为战,并没有结盟,再后来四股势力将人、妖、灵作为比拼的对象,将四种修炼体系传到世间,之后世间争斗激烈,慢慢地分出了四个势力的地盘,在这个过程中,是四方混战的阶段,不再是两两敌对,到最后,因为杀戮太多,生灵涂炭,上天降下天罚,将四大势力最顶尖的强者都分开囚禁,也就是神山、深渊、仙庭和佛国,只不过我们根本接触不到他们,即便是那传说中的九阶妖兽也是无法到达那些地方的。”
丁三绺听得津津有味,他突然问道:“那地狱在哪?没有地狱吗?”
荷欢欢答道:“深渊的最上面一层就是地狱,传说神山与地狱的低阶神魔互有征伐,后来神山将地狱占据,以地狱作为征战深渊的前线。”
丁三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有些疑惑地问道:“那跟我这两功法有什么关系?”
荷欢欢眼皮一翻,继续说道:“曾经有人尝试修炼四种功法中的其中两种,但是从未成功过,历史上也从未有人能够修炼两种功法,哪怕是入门都不行,若是修了一种功法,另一种功法根本无法修炼,你现在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丁三绺满脸震惊地看着荷欢欢,“你是说,丁爷我是第一个修成了两种修炼体系的人?”
他登时一脸嘚瑟的问,“我真的那么厉害?”
荷欢欢有些无语,很不情愿地说道:“据我说知,确实是没人做到。”他又一脸的幸灾乐祸,“等入了观海境以后,你的心魔将每三阶会出现一次,这也是修心的过程,这是魔对其他三种修炼体系的无差别攻击,不过修神的心魔要两倍于仙佛,你又修了仙之道,那你的心魔大概”他比了个三根手指,朝丁三绺摇了摇。
丁三绺有些懵,还有这种事?早知道我应该修魔道,不过现在说啥也晚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什么神魔仙佛都太过遥远,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是掌控云上宫,搅乱涟国。
自从被荷欢欢一番话开导之后,丁三绺早就释然,白天修仙鼎功,晚上吸收黑夜和月光之力修大黑天神诀,那叫一个惬意。
随着他破入观海境,体内的大黑天神诀也顺势破入地阶上品,死神之力并未变为死神灵气,而是那黑色的死神之力之中开始有点点白芒出现,配着早前静脉中的虚空雷光,威势似乎大了许多,他抽空还修了几个观海境才能修的秘术,威力之大,效果之强,把荷欢欢都吓了个够呛。
自从丁三绺回了宅子已有半月左右,这一日,他体内的死神之力微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嘴角泛起冷笑,拉着荷欢欢在院中喝酒吃肉。
不多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弟子喊道:“丁师兄,奉长老之命,请速去云舆殿。”
丁三绺暗道:“来了”,随即与荷欢欢走出了宅子,在来人的带领下,独自一人朝云舆殿行去。
此时的云舆殿上,众长老早就站在大殿之上,丁三绺一进来,只见众人都是看向自己,眼中意味深长,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此时的万朝阳见他进来,朗声问道:“丁三虎,那日你败给古采玄后去了哪里?”
丁三绺暗自冷笑:“禀大长老,弟子回了宅子,再无外出。”
“再无外出?”
“是的,再无外出。”
“谁能作证!”
“弟子的师兄夏坤,他与弟子在宅子中争吵了许久。”
“把夏坤带来!”
过了许久,夏坤进到殿中,见云舆殿中众长老都看着他,他有些惊慌失措,可转头一见丁三绺,登时怒气冲天,扭头看向一边。
“夏坤,那日内门大比,你师弟丁三虎败给内门首席古采玄后,可与你争吵过?”
“禀大长老,却有此事,这厮不,这人恩将仇报,说师父丢了是我的错,将我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大长老,我在奇堂有职责在身,哪能天天待在师父身边,你说他是不是强词夺理,我看他就”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此时一个内门长老也走了进来,对万朝阳耳语几句,万朝阳点点头,他挥手让夏坤退下,而后转头看向丁三绺,“丁三虎,你可知宗主中毒之事?”说罢就紧紧盯着丁三绺的表情,想看出蛛丝马迹,而场中长老们也是看向他,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丁三绺一脸震惊,“宗主中毒?究竟是何人所为?”
万朝阳没有言语,而是死死盯着他的双眼,像是要分辨他话中的真假,而后缓缓说道:“就是你败给古采玄的那日。”
丁三绺抬眼与万朝阳对视道,“大长老莫不是怀疑弟子给宗主下毒?”
万朝阳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直接,他冷声说道:“吴长老看过宗主体内的毒,跟你的毒有九成相似,而且你师父荣间也已死在宗主的闭关之所,你怎么说?”
丁三绺闻言,如遭雷击,全身气息大涨,观海境的修为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他红着眼睛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我师父死了?”
场中众长老皆是被他的观海境气势所慑,谁也没想到这丁三虎竟然已经是观海境的修为,此人的修炼天资岂止是可怕,简直是可怕。
万朝阳也没料到丁三绺竟然是观海境的实力,他与众长老倒是没有怀疑他的身份,毕竟生死搏杀之后突破的大有人在,只是这时间太过巧合,有些让人意外。
他讷讷地看着这个气势上已经碾压自己的人,“他人已经死了,全身干瘪,犹如干尸,我很确定就是你师父,荣长老。”
万朝阳此时也不敢再称本座了,对荣简也加了尊称,只因荣简的弟子已经是观海境修为,而且气势不必闭关前的罗武元差。
丁三绺眼眶通红,他强忍着眼泪,说道:“我要看看我师父的遗体。”
万朝阳挥挥手,有长老将荣简的遗体抬了出来,此时的荣间早已变成了一具干尸,躺在了一个竹板之上,丁三绺颤抖着手就要去掀开那盖在上面的白布。
突然耳边响起荷欢欢的声音:“小心!”
他心生警兆,身随念转,下一刻已经到了大殿门口,而白布下一只黑紫的手也是刚刚抬起,多少有些尴尬。
丁三绺已是感应到了那具死尸是谁了,而万朝阳也被这个变故吓得后退了数步。
只听丁三绺朗声道:“堂堂云上宫的宗主,竟然会偷袭一个内门弟子,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此时白布掀开,一个浑身散发着腐臭的人缓缓站了起来,看到他的模样旁边众长老皆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人早已没了罗武元的宗主风度,全身发着黑紫色,腐败的气息四散开来,让人作呕。
一个怪异的声音从那人口中响起,“你师徒二人害我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