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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漠漠水田飞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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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我便预备带安安去镇上拿做好的衣服,顺便拜访一下保长,看看安安上学堂的事能不能有个着落。

    出门前我又犹豫了,这花美男这么大个人杵院子里,我这是不带呢,还是不带呢。他的样貌实在是太扎眼,待在我跟安安身边简直就是鹤立鸡群,我实在是怕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坐在屋里的凳子上,安安坐我旁边,花美男坐院子里的石凳上,微眯着眼,风抚起他的长发,树叶沙沙作响,这农家小院都因他而像一幅画。

    可能是我看得太明显,花美男睁开眼,微微侧头,目光看向我,却也不说话。我俩就这样,遥遥相对。

    “咳。”我清清嗓子,走过去:“那个,我要带安安去镇上,你有伤在身,就在家歇歇,不要到处走动了。”

    花美男站起来,目光直视我,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他道:“吾名,腾逸。”

    “啊?哦哦,我叫陈菀青,这个是我弟弟,叫陈映海,你叫他安安就好。”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互换名字环节弄得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要说什么。

    腾逸颔首,显得优雅又矜持:“既陈姑娘要出门,我便不多打扰。且问陈姑娘何时归家,我午时该食何物?”

    我:“”

    哦豁。

    忘了还得给他弄饭吃。

    家里就剩几个包子了

    但我看腾逸这娇贵的样子,感觉不太像是会吃包子的人,可我这一去镇上那估计是要下午才回。

    我道:“家里吃食不多,余几个前日我包的包子,若你不嫌弃午时可热热吃。”

    腾逸点头:“可。”

    说罢便走回厢房内了。

    我耸耸肩,还行,好像还挺好养活的。

    太娇惯的话别说是一个玉扳指,就是十个玉扳指那也伺候不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安安出发了,我跟安安脚程快,一路说说笑笑也就到镇上了。

    去布庄拿了衣服,又买了些上好的猪肉、杜康和荷花酥准备拿去保长家里。今日镇上十分热闹,街上还有杂耍的。一会儿来个人手顶七八个盘子,晃来晃去都不倒,一会儿来个人牵猴拿着盘子要赏钱,最后重头戏是一个壮汉躺在板子上要胸口碎大石。

    那气氛烘托的好得不得了,人群是喝彩不断,眼看着那猴子盘子里的赏金满了一盘又一盘,看得我眼热不已。

    好多钱,好羡慕,好想要。

    突然我想起腾逸给的玉扳指,说起来我也不知这东西是真是假,能值多少钱,不如拿去当铺问问。但安安这会儿看杂耍看的入神,我也就安耐住陪他一起看。

    等杂耍结束我就拉着安安去当铺。

    当铺小二手巾一搭,笑眯眯的问我:“不知这位姑娘欲当何物?”

    我左右看看,确认没人注意才从怀里拿出玉扳指,谁知小二只掸一眼便手疾眼快把玉扳指挡住,附耳悄声道:“姑娘此物我虽看不出好赖,但也能认得是个值钱物件儿,姑娘且收好,随我到二楼来。”

    我赶忙把玉扳指揣怀里,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店小二引我入了一间雅间,跟我说稍后铺老板就过来,让我稍等片刻。说罢就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

    安安这时候才敢说话:“姐姐,你要当了戒指吗?”

    “当然不是。”我摸摸他小脑袋:“姐姐只是想知道这值多少钱。”

    不消片刻铺老板就来了,长得肥头大耳,脸上笑眯眯的,还有一撮小胡子,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亲切。

    “在下李钱,乃是此间当铺掌柜的,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李钱笑呵呵的朝我揖礼,胖乎乎的手拉开椅子坐进去。

    我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么多礼节,但也起身还一礼,后坐下笑道:“鄙姓陈。”

    “呵呵呵陈姑娘,老夫这厢有礼了。”

    “您客气。”

    一时间雅间内静默下来。

    但李钱只让静默的气氛持续了一瞬便笑呵呵问道:“方才我家店小二说姑娘您有一不得了之物要出手,所以老夫特来看看。”

    “您说笑了,此物我倒也不出手,只是望掌柜的您能估个价。”我边说边把玉扳指拿出来。

    李钱在看到玉扳指的一瞬间眼睛都直的,直楞楞的盯着玉扳指,嘴唇张张合合,却讲不出话。

    我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这玉扳指应该是很值钱了。

    “掌柜的?李掌柜?”

    我试探着叫了两声,李钱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他急切的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手伸过来,都还有些颤抖:“陈陈姑娘,此物此物可否让老夫近观一番?”

    “自是可以。”我大大方方的递过去。

    李钱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拿着玉扳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时还对着光盯着看,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好半响才长出一口气,客客气气的把玉扳指递给我,感叹道:“老夫自开铺以来,就从未遇见过如此上品的翡翠,一时失态了,还望陈姑娘见谅。”

    “哪里的话,不知掌柜的是否能估个价?”

    “这”李钱皱起眉,一手捻胡子,好半响才道:“老夫这铺子小,怕是吃不下您这物件。至于估价,您这少说黄金百两起。”

    黄黄金百两???

    这玩意儿这么值钱???

    我震惊了。

    不好意思我收回之前的话,十个玉扳指,别说是娇贵的少爷,就是皇上我都给他伺候的服服帖帖。

    “不知姑娘您这物件是”李钱看起来仿若犹豫了再犹豫才开口问,但问了又立即补充道:“当铺不问来历,老夫这一问确实是坏规矩,陈姑娘还请见谅。只是老夫实属好奇,这玉品质上乘,工艺复杂,怕不是平凡百姓家所能有的。就是那外潘进贡而来依老夫所想,也不过如此罢。”

    “这”我想了想,便道:“实不相瞒,我父亲许多年前就赴京赶考,中途回家过,给了此物件给我娘亲,后又离家。然家有不测风云,我娘亲前些年去世了,这物件还是我近日打扫时翻出,一时辩不清这物件价格,便想着来问问。”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李钱一边捋胡子一边老神在在的点头:“此般看来,家父在京城想来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唉。”我重重叹一口气:“再是人物又如何,我已多年不曾见过,连父亲是何面目都将要遗忘,我”说着我就一副说不下去要哭的模样。

    李钱也是叹了口气,安慰道:“许是有何事耽搁了回家探望。”

    “能有何事,我”我掩面哭泣。

    李钱也是连连叹气。

    我掩着脸,一边装哭一边悄悄踹安安,给他使眼色。

    我:赶紧走啊,你姐我要装不下去了。

    安安迷茫了一瞬,然后立刻反应过来,那演技也是杠杠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眼眶里的泪要落不落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愤恨的指着我说道:“你骗人,你明明说父亲很快就回来的呜呜呜。”说完就边哭边跑出去。

    “诶!安安,安安。”我一时没叫住,跟李钱说几句抱歉就匆匆出门追安安了。

    一出门还没看见安安,走了几步听到安安在叫我,才发现他躲在巷子里。

    “没看出来啊,你这么会演戏呢。”我笑咪咪夸他。

    安安歪着头,奶声奶气问我演戏是什么意思。

    我捏捏他鼻子:“演戏就是你刚刚那样呀。”

    “哦。”安安望着我,似懂非懂。

    玉扳指的价值也知道了,现在就该去找保长了。

    路上安安问我:“姐姐,为什么要撒谎说这玉扳指是父亲送的呢?”

    我道:“因为咱们家里的人来路不明,这玉扳指又太过贵重,若是如是说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我父亲确实是进京许久未归,所以不若说是他送的,更让人信服些。”

    “安安。”我蹲下,看着他的眼睛道:“此间世道,明哲保身为上,杜绝麻烦为上上之法。”

    安安又问:“那姐姐又何苦救他回来呢,他与姐姐非亲非故,说不准还会为姐姐带来麻烦。是因为钱财吗?”

    我意识到安安直到此刻仍是不赞同我带腾逸回家的,我想这或许是他流浪的原因,导致他心智过早成熟,对人防备心重。

    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比较严重的,我可不希望好好一孩子,长着长着心智长偏了,莫名其妙成了坏人。于是我领着安安进一茶铺,准备跟他聊聊。

    “两位是吗?”一进茶铺,一看起来像是掌柜的人就热情问道。

    “是,两位。”

    “今儿个有山楂熟水,芍药熟水,冰镇水瓜,梅子干还有清茶,您二位喝点什么?”

    “来两个水瓜还有一碗山楂熟水一碗芍药熟水。”我道。

    “好嘞,二位且坐。”说罢,一扬帕子就去忙活了。

    我俩坐下,不消一会儿就都上上来了,芍药熟水味道比较奇特,有点像以前喝过的凉茶,味道不算好,但是很消暑。水瓜说是冰镇,其实就是泡水里的,但因为是井水,所以倒也确实是冰冰凉的。

    价格倒也不贵,熟水一铜板一碗,水瓜三铜板一个,喝完还可以免费续一碗。

    “安安。”我咬口瓜说道:“姐姐没上过学堂,不能跟你说什么大道理,姐姐也能理解你不希望现在的生活被打破,但见死不救实在是有违本心你可知?”

    安安小脸都快埋进碗里去了,声音闷闷的:“明明不救他就不会有危险,姐姐又说要明哲保身又说不就不行,姐姐自相矛盾。”

    此时此刻,我真正意识到,我的三言两语无法改变安安的想法,安安需要的是一个能引领他走上正道的老师。我所受的教育是现代的教育,我没办法转换成安安能理解的话语去告诉他然后教育他。我所能做的仅仅是言传身教,可这是需要长久的时间的。只怕到那时候,安安的思维三观已定型,我再改不过来。

    这是古代思想与现代教育的碰撞,而我暂且败下阵来。

    我只能道:“安安,姐姐希望你能走上正道,不要被过往经历所困扰。”

    恍然间,我好像又听到爸妈以往说,安安宝贝爸爸只是希望你能走上正道,不要被旁门左道迷惑心思。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变成了曾经讨厌的他们。

    安安看着我,眼里满是不解:“姐姐,何为正道?丢弃孩子是正道吗?人人都遵守正道吗?”

    我问:“安安,姐姐收养你,是否为正道呢?”

    小孩儿摇头:“安安不知。”

    “安安,正道不是凭嘴上空说的,正道在你心中,要你自己去衡量。”我这样说,停顿了一下又道:“没关系,很快你就会上学堂了,夫子会教导你的。”

    安安像是若有所思一般,只是点点头。

    因为先前耽搁了不少时间,到保长家里的时候快将近正午了。见到保长我简单说明来意,却见保长有些犹豫。

    我道:“叔,您有事便说,要是有麻烦之处我们也好早想办法。”

    “唉。”保长叹口气:“青妹子,不是我这个做叔的不帮你,实在是学堂的先生挑剔得很,我也不怕你生气,我就实话告诉你,这孩子来历不明,又无父无母,这”

    “怎的就无父无母了,我父亲母亲安安也是要喊爹娘的。”我反驳。

    “你这孩子!”保长皱眉:“你冲我凶什么,又不是我不让这孩子上学堂。”

    我听到保长语气不大好便立刻放软态度:“叔,我没凶您,我这也是着急嘛。你说这孩子,聪明伶俐,若是不上学堂实属可惜。”

    保长沉默不语,安安突然站出来,朝保长鞠了一躬,然后开始背三字经。

    我:???

    我这都才教了一遍啊。

    我还真捡到一个天才???

    等等,该不会安安是主角吧?要安安真是主角,那我身为主角姐能不能有个好下场,不至于是要全家死光然后黑化逆袭吧?

    等等等等,安安不会是反派主角吧?要安安真是反派主角,那我身为反派主角姐能不能有个好下场,不至于会被主角咔嚓了吧?

    等等等等等等,安安不会是很聪明的炮灰然后等长大了之后就非常会自作聪明结果给自己作死了吧?

    我越想越心惊,以至于安安背完了我都没反应过来,还是保长几声大笑把我震回神。

    “哈哈哈哈好好好,乖孩子。”保长笑的合不拢嘴,把安安拉进怀里,面目慈祥:“孩子你今年几岁了?”

    安安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起来乖巧无比:“叔,我今年七岁有余啦。”

    “好孩子好孩子。”保长都笑的眉不见眼了:“告诉叔,安安想不想上学堂呀?”

    “想。”安安脆生生应道。

    “诶唷好好好。”保长连连答应,对我说道:“青妹子,你便去村里学堂找夫子,说是我推荐的。”

    我赶忙应下来:“好好好,谢谢叔。”

    安安也有模有样道:“谢谢叔。”

    “诶好好好,乖孩子。”保长搂着安安,像是在看一块璞玉。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背得三字经,可是不了得,是要好好培养。”保长道。

    我:“是是,您说得对,所以我想着把这孩子送学堂嘛。”

    “安安,虽有仲永之才但切不可骄躁。”保长又对安安说道。

    安安笑眯眯:“知道啦叔。”

    后来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因临近中午,保长非要留我们吃饭,但我还是惦记家里有个伤员推辞掉了,带安安在镇上吃了碗大肉饭又买了些食材和水果就匆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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