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结局
从江夏到江陵相比于到齐昌会更远,他们俩这一路还是走走停停的,硬是把三天的路程拖到了四天。
八月十四日,这一天的天气灰蒙蒙,下了点毛毛细雨,刘言驾着一辆马车驶进江陵城内。
江陵城是一座比较富裕的城池,即使是在下雨天,街上执伞逛街的人也不少,街上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少爷,到了。”
“嗯,我知道了。”朱柏影拍了拍头靠在他肩上睡觉的李轮秋。
李轮秋的右肩被拍了拍,睁开眼直起身,朦胧的睡意渐渐消失,“到了吗?”声音还带着惺忪的慵懒。
“没错。”马车内的光线很昏暗,李轮秋看不见朱柏影的五官,只能看见他那并不算宽大的躯体的大概轮廓,只听他说:“下车,你先,我搬一下东西。”
“好。”
说完就下车了,一下车,刘言就带着李轮秋进了朱柏影的家,朱柏影的家很大,院子里有一个小池塘,还有一个木亭子,还种了柳树,还重了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还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大片草地,草地里还铺了几条石子路,然后就是房子,房子采用红木建造,共有四栋房子,其中三栋房子还是两层,这些房子还都有长廊连接在一起。
看到这里,李轮秋咽了咽口水,不愧是他,真有钱,不过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李轮秋和刘言一人撑着一把伞,刘言把他带到房子里后就出去帮朱柏影一起搬东西了。
雨一直下到了下午近傍晚才停,雨一停太阳就来接班了,橙黄的夕阳照在湿润的大陆上,整个眼帘皆是昏黄。
李轮秋打开窗户透透风,这间房因为太长时间没主人而有一些木头发霉的气味,凉风吹动床上的纱帘,床上铺着干干净净的席子,他就坐在那里吹风休息。
不久后,柴房的烟囱里开始冒烟,做好饭后,朱柏影就往一栋两层房走去,直接走楼梯,在二楼的一扇门前停下,抬手“叩叩”敲了敲门。
“来了。”房里人回应道。
朱柏影:“吃饭了。”
“来了来了。”
李轮秋跟着朱柏影来到柴房外的木桌凳那。
“你先坐吧。”
李轮秋依言坐在长板凳上。
朱柏影进柴房把做好的菜端出来,然后又进柴房打开蒸饭锅的盖子,一瞬间,雾锁烟迷,饭香四溢。
朱柏影又把饭端出来。
看着他这么熟练,加之自己在这里除了朱柏影和刘言以外,就没见过其他人了,而且刘言也在把自己送到楼上的房间后就没见过了,李轮秋很疑惑,难道现在这里就自己和朱柏影了么?
心里是这样想的,嘴巴也是这样问出来的。
“对,刘言他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有自己的居所,所以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李轮秋:“那你不准备雇几个人人吗?毕竟你这房子那么大,一个人打扫不得累死啊?”
朱柏影回道:“平时又没人住,打扫起来做什么?费时又费钱。”
李轮秋一顿,嘴唇上还沾了一粒米饭,毫无感觉,我还以为朱柏影就是个出手大方的贵公子,特别是那种只要自己看的舒心,甭管花多少钱都愿意的人,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他只是因为瘟疫妨碍他做生意了所以才会帮自己,毕竟商人最是注重利益了。
但如今想想,他就是躲在江陵不出来,亏损的钱也绝对没有他在瘟疫期间,在齐昌的花销多,如果只为自己的利益,那他不得亏死。
想不通,不想了。
“我来刷碗吧。”毕竟在江夏就一直在人家那里蹭吃蹭喝,现在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他总有一天会厌烦的,不帮人家做点事,等他厌烦了不得把我摁在地上打。
朱柏影没有拒绝,“好,剩菜倒掉就好了,天气太热,明天就会坏掉。”
“好。”
闻言,朱柏影就缓缓起身去了书斋,不是去看书,而是去看账单。
天开始慢慢昏暗了下来,朱柏影在天在完全黑下来之前看完了账单,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看向日历,抬眼一看,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快两个月没撕日历了。
于是,朱柏影开启了漫长的“撕日历之旅”。
撕到八月十日,数着来江陵的路程日子,八月十四日,“嗯……八月……十四日,有点感觉遗忘了什么。”就这样继续撕,知道撕到十四日,日期下大大的写着七夕节。
嗯……七夕节,好像每年七夕节都会有灯会,专门给已经及笄女子和弱冠男子“相亲”用的,想到自己二十岁那年也去过,但每年过来过去也就这么过,没有一点新颖,简直可以用无聊来形容了。
但是……李轮秋他没来江陵参加过灯会,也许江陵和齐昌的灯会不同,所以他不会觉得无聊呢。
思及到此,朱柏影就去叫李轮秋了。
夜幕降临,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神情各色的人穿梭在灯火阑珊的街道。
朱柏影和李轮秋在橙黄的灯火中缓缓走动,暖暖的黄色灯光照在他们身上,给他们加了一层平整的黄纱。
他们在一家烤肉店前排起了队,等了很久,李轮秋的腿都站酸了,两只脚换着剁了剁,朱柏影站在前面,突然前面空了一小片位置,朱柏影缓缓向前走,李轮秋会没反应过来,虽然朱柏影走的很慢,但还是让他们之间暂时产生了一点空格。
就是这短暂的时间,突然有几个小少年从他们之间跑过,李轮秋一惊的顿住,朱柏影自然感觉到一阵人跑过的风从他背后刮过,转过身,看着李轮秋,他们对视一眼,等那些小少年跑完后,他一边往后走,一边把李轮秋往前拉,他们俩换了个位置,朱柏影牵着李轮秋的手。
朱柏影:“我们离得近一点就不会被冲开了。”
“啊?”朱柏影的声音并不大,周围还很嘈杂,李轮秋没听清楚。
朱柏影朝李轮秋凑的更近了,头低到李轮秋的耳边重复道:“我说,你离我近一点就不会被冲开了。”声音低沉,李轮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十指相扣,一直这样,直到上餐桌吃烤肉才拉开距离。
灯火倒映在水面,还有不少花灯随波逐流的漂浮着,朱柏影和李轮秋漫步在一座人不多的石桥上,灯光映在李轮秋的眼中。
“你要去放河灯吗?”朱柏影看着他。
李轮秋转头:“不用了。”浪费钱。
“我请你。”朱柏影猜到了李轮秋除了吃的以外,只要花钱就默认为是浪费钱。
李轮秋反问道:“真的吗?”虽然不大可能会是假的。
朱柏影笑道:“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们站在卖河灯的摊位前,一人拿着一支沾满墨水的毛笔。
老板笑道:“据说七夕节在河灯上写上心上人的名字,当做许愿就会与喜欢的人有一段姻缘。”
李轮秋抿唇,他都不知道写谁,思考片刻,索性就在河灯上写自己的名字,虽然有一瞬间想写朱柏影的名字,但要是让他知道了估计会尴尬死。
朱柏影与之不同,他是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然后迅速叠起来夹入河灯中,生怕被看见,李轮秋倒是有些好奇他写了什么,但又不好贸然去问,毕竟有喜欢的人却没在一起确实不是一件多么风光的事。
然而,是他想多了,朱柏影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而已。
店家常年混迹市井,看东西的眼速很快,一眼就看出了朱柏影写的名字和李轮秋写的一样,只是他不知道李轮秋的名字,只是单纯的以为他们俩喜欢上了同一个人,李轮秋成功追上,朱柏影暗自神伤,面不表露。
看着他们离开放河灯的背影暗自惋惜,唉!多好看的两个帅小伙啊!怎么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了呢,世上岂有两夫一妻的。
朱柏影和李轮秋的河灯不一样,李轮秋的河灯是一个立着的长方体,外围是非常薄,制作纸鸢的白纸,点上烛火以后转化为淡黄色,而朱柏影的河灯是本色就是淡黄色的莲花灯,可以在花瓣的夹缝中夹入纸条。
两盏河灯同时放下水,一开始漂的很近,直到两个河灯相撞,本以为至少会有一盏河灯翻入水中,但并没有,只是各寻其路,向不同的方向漂去。
朱柏影和李轮秋放完河灯后就去参加了一些七夕节灯会的活动,还买了手提灯,顺便吃了点小吃。
回去的路上有不少与他们一起参加灯会的人,很多人都手执一个灯,即使已是深夜,但路却一点也不黑。
朱柏影家的书斋。
李轮秋道:“想不到,你一个商人居然会买这么多闲书。”
“咳咳,很多都是属下买的,大多都没看过。”生怕李轮秋翻到的是关于爱情的书,误会他是一个不正经的人。
“那你属下的工资应该挺高的吧,生怕把你闲死,然后没人给他发工资。”
朱柏影嘴角抽抽,“怎么可能,他们进过这个书斋,只是他们最开始进的时候书架很空旷,所以买来充实书架的而已,就算买了我也没多少时间看。”毕竟生意场上的事情费脑筋又费时间。
李轮秋没有回话,看着烛火晃动,注意到灯芯快烧完了,“灯芯快烧完了,赶紧加一根。”
“好。”话音刚落,蓦的想起灯芯已经用完了,那是最后一根了。
“灯芯用完了,要不我去买吧。”
李轮秋笑道:“不用,我去吧,看你还有事要忙,要看很多账本。”
说完就起身,还没等朱柏影挽留就跑出去了。
此时已经很晚了,李轮秋拿着买好的灯芯正要回朱柏影家,沿着河边走,走了一会,隐约看见有几个人似乎在打捞河灯,在她们之后就没有河灯流走了。
待走到哪里的时候,她们又打捞出了一堆河灯,有一个河灯乱滚了一下,李轮秋捡起来,里面夹的纸已经很松了,掉到了李轮秋的手掌心。
那张纸已经有点湿了,李轮秋轻轻展开,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只是写字人的名字本就很小,沾上了水还糊了,根本看不清是谁写的,不过李轮秋大约也知道是谁写的了。
“据说七夕节在河灯上写上心上人的名字,当做许愿就会与喜欢的人有一段姻缘。”
这句话回放在李轮秋的脑海中,他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也许,那店家的话要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