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忽悠
“每个文明成长的环境不同，得到的信息就不同。也许在你们的文明之中，你们见识到了归零者，便认为归零者文明是无可匹敌的存在，是操控着整个宇宙生死的强大文明。”
“但我们不一样。”
温溪用平淡的声音说道。
就像是说书人一样，让观察者文明的个体诞生了好奇以及愤怒，作为霸主级文明的个体，它以自己的文明为荣，但这个虚拟体却在说你们没有见识过真正的强大，目光短浅。
它的语气带着质疑，问：“你的意思是你们见识过比操控整个宇宙平衡的管理者文明还要强大的文明？”
“文明？”
“不，祂们不是文明。是一种诞生于规则的种族。”
“你能理解吗？比如，你刚刚想控制飞船前往宇宙中心的巨引源，那个巨引源蕴含着这个宇宙中所有的规则，所有的星系都在它的引力下，进行连绵不断的运动。这个巨引源可以说是宇宙公认的规则。但是，有一个种族却从这些规则中诞生，或者说，有了祂们，规则才开始诞生。”
观察者：“？？？”
它略一沉思，便反驳道：“这不可能，就像你说的，宇宙中心的巨引源是规则的存在，那你说的种族就违背了规则的含义。因为规则并非任何一种生命体，无论是否有生命体定义这种规则，它的存在都不受影响。规则只是一种客观存在的规律！”
“但你现在却在告诉我，我弹奏了一段有规律的音乐，这段音乐是有意识的存在。”
“那到底是音乐的意识操控了我，将它弹奏出来，还是我自己的意识控制身体，弹奏出了这段音乐。”
“那明显是后者。是因为我的意识，控制了身体，弹奏出这段有规律的音乐。”
温溪笑了一声，看来这个观察者文明真如其文明的名字一样，以观察到为实，虚构为假。
“那只是因为你们还没观察到祂们的存在。当然，我非要说祂们不是文明，而是种族，误导了你的思考方向，这个我道歉。你将我所说的规则种族换成神话文明，那么我们就以神话文明存在为前提开始交流。”
“神话文明的定义是什么？”
“能够创造规则，亦能够湮灭规则。翻手之间创造宇宙，覆手之间毁灭宇宙。”
观察者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归零者文明是否符合神话文明的定义？”
“不。它们只能利用规则，无法创造规则，也无法消灭规则。诸如管理者规则，黑暗森林法则，那都只是智慧生命定下来的行动准则，只能约束生命体的存在。但是客观存在的规则却能够影响宇宙内所有存在的东西，包括没有生命的粒子，有生命的文明。”
观察者文明以消灭危险文明为己任，终日在宇宙各处奔波，它可以说，归零者文明对宇宙各处存在着什么文明，都未必有它们知道得多。
它自然不相信神话文明的存在，但它仍旧给这位来自另一个霸主文明的个体敬意，说道：“抱歉，我无法理解你口中的神话文明。”
“你不理解，很正常的。就如同你刚刚觉得我不理解管理者规则一样。我们来自的文明不同，接收到的信息也不同。”
看着眼前这个外星人逐步走入他安排的圈套，温溪知道自己要下猛料了。
“首先，我们交流的前提是以假设能够创造规则，亦能够湮灭规则的神话文明存在。”
“好的，我们假设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文明存在。”
“那么，接下来的讨论，我们需要引入一个概念。”
观察者顿时察觉到不对劲，这个文明个体在引导我的思考。
它警惕地问：“什么概念？”
“黑暗牧场理论。”
“理论？”
“因为它目前还没得到绝大部分宇宙文明的承认。”
温溪解释道，然后问：“你们放牧过吗？我的意思是你们文明之中是否存在圈养食物的概念？”
“我们不需要食物。”
温溪：“”
“那便以你们建立观测站的行为举例。在你们观测下的文明，至死都未必能够发现你们的存在。因为你们一旦发现它们具有危险性，你们就迅速将它们毁灭，这也是一种圈养行为。”
“原来是这样，你的意思是这个宇宙之中存在着我们无法观测到的高维生物，祂一直在放牧我们，一旦看到我们出现危害，那就会出手毁灭我们。”
“存在无法观测的高维生物是正确的，但祂们却不一定会毁灭我们。”
“那祂们放牧我们又有什么意义？”
温溪笑了，笑得很灿烂。
“因为整个宇宙都只是祂的一个梦。当祂醒来时，宇宙便如梦幻泡影，顷刻消失；当祂沉睡时，宇宙便再次出现。”
观察者顿时宕机了，但很快它就在记忆中找到了和这个宇宙是强大生物的梦相符合的猜想。
缸中之脑猜想。
它说的东西未必是缸中之脑猜想，但系统为了方便温溪理解，将它的话语转译成缸中之脑猜想。
“这是一个无法证实的猜想。无论是宇宙是一个梦，还是缸中之脑猜想，一旦我们去研究这个方向，我们的文明只会被这个猜想拖垮。”
“可以证实的。”
温溪让系统具现了一些克苏鲁神话的资料，抹除掉上面一切可以暴露地球的信息，转换成观察者文明可以理解的语言，递给了它。
观察者文明不敢动，在它的观测下，这个虚拟体并没有运用空间法则，也没有消耗宇宙的能量，却凭空创造出一份可以阅读的资料。
它惊讶地说道：“凭空造物，但宇宙能量却没有损耗，你可以凭空增加宇宙的质量？”
“呵呵，这对我们文明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观察者：“”
“看完这些资料，你或许会对这个宇宙的存在有一个新的思考。”
观察者有点手抖地接过资料，它猜测这个虚拟体可能就是刚刚交流时说的神话文明，既然能够创造规则，那么凭空造物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