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林颖摔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落水声在空旷的平地上显得异常清晰。
遄急的河水灌进林颖嘴里，她两手扑腾，在水里挣扎起来。
姜算站在河边，胸膛剧烈起伏，她双手发抖，呼吸急促盯着在水里挣扎的林颖。
林颖呛了几口水，艰难地喊：“救我！”
姜算握紧拳头，往后退了两步，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
林颖几乎喘不上气，她越挣扎，越往下沉，汹涌的河水灌进嘴里，令她发不出声音。
林颖不识水性，很快溺水了，她两脚猛蹬，挣扎的双手想要抓住什么，身体却逐渐陷进河流中。
那一刻恐惧和绝望包围了林颖，她的脑子如走马灯闪过与叶琬霜的回忆，两人的爱情却变得模糊不清。
林颖撑不住了，她闭上双眼，吐出最后一串气泡，沉入水中。
河面很快恢复平静。
姜算死死盯着河面，没有发现林颖的身影。
姜算这时才后怕起来，她的两腿细细打颤，正迟疑着上前看看究竟，身后一双手拍上她的肩膀。
姜算恐惧地大叫一声，猛地转过身，只见换了衣服的叶琬霜正站在她身后。
叶琬霜皱起眉头，“怎么了？”
姜算嘴唇发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惧，她低下头，声线有些发抖：“你突然拍我，吓了我一跳。”
叶琬霜眉头紧拧，觉得姜算有点不对劲，再看四周，不见林颖的踪影。
叶琬霜沉声道：“她人呢？”
姜算小腿打着颤，张着嘴，话到嘴边几次说不出来。
叶琬霜半天得不到回复，以为林颖又跑去偷懒，拨了她的号码，靠近河边的草丛里响起手机铃声。
叶琬霜一顿，弯腰拨开草丛，发现林颖的手机，屏幕上沾了点水。
叶琬霜拿起手机，先是看了眼水流遄急的河，而后回头，看向身后的姜算。
姜算抖得像水中的海草，避开叶琬霜的视线，嘴唇抿得紧紧。
叶琬霜直起身，沉沉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暖意，“我在问你一次，她人呢？”
姜算明亮的眼睛里蓄满恐惧的眼泪，她颤抖地抬手，指向河边，久久才说：“林颖掉河里了。”
叶琬霜看向平静的河面，停顿片刻，她飞快脱掉外套，一头扎进河里。
河底细沙飞扬，叶琬霜拼尽全力往下游划去，河水清澈，水中之物一览无遗，却不见林颖的身影。
叶琬霜想起那年林颖失踪，她遍寻无果后，回家的路就像这条河，始终走不到尽头。
叶琬霜就这样走在马路上，看见林颖又出现在她眼前，转过身对她说：“等我……”可一眨眼，却发现是幻觉。
叶琬霜划到中下游，终于发现了林颖，她浮在水面，脸朝下，一动不动。
叶琬霜换了口气，加快速度游去，拦住林颖的腰，把她拖上岸，放在平地上，开始做人工呼吸。
林颖已没了呼吸，像个死了的人，全身冰凉。
叶琬霜跪在草地上，捏住林颖的鼻子，往她嘴里灌气。
叶琬霜红着眼吼道：“林颖！”
叶琬霜粗重的喘息声犹如野兽一般，解开林颖的外套，猛按胸口。
姜算站在叶琬霜身后，声音抖得厉害，“叶总，她会死么？”
叶琬霜嘶声吼道：“你还没还清欠我的债，我不准你死！”
林颖嘴里咳出水，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叶琬霜，眼眶慢慢红了。
叶琬霜低头和林颖对视，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她伸出手，拨开林颖额前的湿发，哑声道：“你想自杀”
林颖瞥见叶琬霜身后的姜算，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疲惫地说：“问你的小情人去吧。”
叶琬霜回头看向姜算。
姜算刹那满背的冷汗，她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流露出心虚之意，摇头道：“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摔下河里的。”
叶琬霜眯起眼，眼中涌动着危险的关。
五分钟后，救护车来了，叶琬霜把林颖送上车，吩咐司机陪同去医院，盯着她做检查。
林颖现在只想脱光衣服躺倒床上，在梦里和周公下下棋谈谈恋爱，低声道：“我没事了。”
叶琬霜冷冷道：“少废话。”
司机把车钥匙交给叶琬霜，像陪同老婆生产的焦急丈夫，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离开后，叶琬霜把车钥匙踹进兜里，转身看向姜算，语气冷到极点：“这下你可以老实交代了”
姜算双腿发软，哆嗦得像只掉入冰窟窿的狗。
叶琬霜朝姜算走来，“我离开那段时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姜算神情慌张，吞吞吐吐道：“刚才您去回去换衣服，林颖去河边洗手，一不小心，脚滑摔进去了。”
叶琬霜笑了笑，“这么巧”
姜算心惊肉跳地点头。
叶琬霜忽然问：“那你为什么不说”
姜算愣住了。
叶琬霜目光逼视：“我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告诉我实情”
姜算心跳剧烈，因为叶琬霜的逼近不住后退，“我……我吓懵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离开的时候她碰巧落水，碰巧你在旁边却忘了呼救，碰巧她差点淹死在河里。”叶琬霜语气骤冷：“姜算，你当我是傻子”
姜算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眼中写满了绝望。
叶琬霜弯下腰，捏起姜算的下巴，死死盯着她的脸，森寒道：“你是故意想害死她。”
姜算心底最后一根防线彻底崩断，她双眼噙泪，带着哭腔说：“我只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要害死她的。”
“我只是不爽她整天缠着您，打扰我们相处的机会，想惩罚她一下而已。”
叶琬霜手上力道加重，冷漠地看着姜算，挑眉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让你留在我身边”
姜算满脸是泪，透出几分茫然，摇摇头。
叶琬霜嘲讽一笑，像是在嘲笑姜算的不自量力，“我带着你，不过是为了刺激林颖而已。”
姜算睁大双眼，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叶琬霜大手往下，抚摸着姜算光滑的脖颈，“送上门让我睡的人多的数不清，不过上赶着找死的……”
叶琬霜眼神骤冷，猛地扼住姜算脖颈，咬牙道：“你还是第一个。”
姜算瞳孔剧烈收缩，她张大嘴，艰难地喘息，恍惚的意识终于明白过来，以前对她态度冷淡的叶琬霜为什么会突然接受她，还让她住进叶家，对她百依百顺，原来全是为了林颖。
叶琬霜双眼血红，布满阴鸷：“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你算什么货色，也敢对她下手”
姜算用尽浑身力气开口，哭着道：“我错了，叶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琬霜仿佛听见什么笑话，“道歉有用的话，还有杀人偿命这个说法么？”
姜算脸色一瞬惨白。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叶琬霜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未知的危险，“我只会让你半死不活。”
话落，叶琬霜抬起腿，一脚把姜算踹下了河里。
姜算摔进水里，哗啦冒出头，脸色像死人般惨白，犹如落水的兔子，死命扑腾起来。
叶琬霜站在河边，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看着姜算，冷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不识水性，那几天你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