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顾安安见林颖脸色难看，小心地问：“我们是不是没救了？”
林颖把纸团往墙角一扔，坐到铺板上，眉眼间掩不住的烦躁。
顾安安心里更没底了，小声道：“我们这情况，至少要被枪毙吧”
林颖垂下头，低声说：“我们盗窃的数量和金额拖出去当人肉靶子都不为过。”
顾安安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跌坐在铺板上，绝望地说：“我才十八岁，还没去过太阳会所找漂亮小姐姐一起做大保健，我不想死啊。”
林颖狠狠揉了两下头发，思绪犹如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缠成一团。
事已至此，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求叶琬霜放过她们，要么和顾安安以枪代酒，来个刑场三结义，枪毙后手牵手迈入奈何桥，祈祷来世投胎当姐妹。
林颖抬头，深深望着墙角的纸团，呼吸有些急促，片刻后，她下定决心：“算了，我就认了吧，怂一回。”
会议室里，总裁助理把便笺递给叶琬霜：“看守所那边传来消息，林颖小姐想见您。”
叶琬霜接过纸条，似乎对这个消息毫不意外，“去申请会面吧。”
助理退出会议室后，叶琬霜把手里的便笺揉成团，丢进垃圾桶，手里的钢笔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
叶琬霜声音低沉，“这回要让你吃点苦头才行了。”
夜深，监室里静悄悄的，林颖和顾安安睡在铺板上，腰上盖着同一条被子。
顾安安侧过身，面对林颖，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也进来了”
林颖闭着眼，双手撑在脑袋后面，懒懒道：“半路被当成流窜盗窃犯抓回来了。”
顾安安端详着林颖神色，小心地问：“叶琬霜做的？”
林颖没说话，顾安安失落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答应叶琬霜来个三人行激情之夜，一夜泯恩仇算了。”
顾安安不清楚林颖和叶琬霜之间发生的那点往事，林颖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只说叶琬霜当年穷的连指甲刀都买不起，每次做完床上体操，她浑身像散了架，最后实在不想在哭了，便提出分手。
林颖睁开双眼，侧着头看顾安安，见她眉眼间写满了焦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当人肉靶子的。”
顾安安昨晚被提审了一夜，眼皮像吊了二十公斤的砝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顾安安睡着后，包啤凑了过来，小声地说：“林颖，你们有路子出去吗？”
林颖抬眉，以眼神询问包啤要做什么。
包啤搓了搓手，难为情道：“如果你有办法出去，能不能捎我一程”
林颖眉头微拧，似乎在考虑，包啤马上说：“你放心，这个人情我绝对会报答你，无论上刀山，下火海，腿张开，当二奶，我绝对没有意义。”
林颖吓得头皮发麻，“这倒不用。”
包啤用力捏住林颖肩膀两侧，脸上掩不住的兴奋，“我就当你答应了！”
林颖原打算拒绝，但转念一想，反正她准备求叶琬霜帮忙，多救一个人应该也不算难事。
林颖只好说：“我尽力吧。”
包啤双手合十，朝天花板拜了拜，“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快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千万别沦为万花筒啊。”
林颖虽然不知道万花筒什么意思，却也没有多问。
林颖头一回住看守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艰难的第一夜过去，第二天，管教来了监室
管教在门外喊：“林颖，家属会面。”
林颖猜到是叶琬霜来了，起身下床，身后忽然伸出一双手拉住她的手。
顾安安支支吾吾道：“要是那个渣女威胁你这样那样，你就把她的手指掰断，大不了我们一起枪毙。”
“我妈说了，士可杀不可辱。”
林颖露出轻松的笑容，“放心吧，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包啤在一旁小声地说：“林颖，加油！”
林颖摆了个大拇指，出了监室，跟着管教去会客室。
叶琬霜一身正装，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见到林颖来，微微挑眉。
林颖在叶琬霜对面坐下，叶琬霜上下打量着她，话里带着嘲讽：“进看守所的滋味怎么样”
林颖没接话，问道：“是你在背后搞安安的吧”
叶琬霜扬眉，“你错了，我只喜欢在背后搞你。”
林颖差点被叶琬霜绕进去，她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琬霜双手置于桌面，有节奏的敲了敲，“不是你让我来的么，现在倒反过来问我？”
林颖不说话了。
叶琬霜好心提醒，“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林颖沉默片刻，极不情愿低开口：“麻烦叶总救我们出去。”
叶琬霜眼中流露出讥讽的意味，“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林颖心里默念别生气别生气，她站起身，朝叶琬霜深深鞠了三次躬，“我想想您，下辈子一定投胎做你们家的车，天天给你骑。”
叶琬霜嗤道：“下辈子的事谁说的准，你别载着我去投海，我就谢天谢地了，何况现在说那些没影的事，不如来点表示”
林颖不是傻子，叶琬霜这个意思，明显是后羿拿□□，想射日。
然而林颖身后还有干警在监视，林颖不可能在这里和叶琬霜搞抽象黄色艺术。
林颖压低声量，不情不愿道：“救我们出去再谈。”
叶琬霜脸色忽地冷了下来，“你就这么想被女人曰”
林颖愣住了，怔怔地望着叶琬霜。
叶琬霜往椅背上一靠，口气冷到了极点：“跪下。”
林颖死死抓着桌子边缘，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林颖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你如果打的是这主意，想也别想。”
林颖转身要走，叶琬霜在身后开口：“你如果敢踏出门口一步，我保证，你和顾安安以往的盗窃视频监控今晚会全部送到警察局。”
林颖停助了脚步，离门口还有一点点距离，双手紧握成拳。
叶琬霜声音毫无起伏，“你不在意自己的死活，难道也不在意顾安安的命”
“她可是被你牵连进来的。”
林颖牙齿咬得作响，她想到昨晚顾安安在耳边止不住发抖的声音，还有她父母在临死前让她好好活下去的话，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
林颖深吸一口气，她转身来到叶琬霜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林颖咬紧牙关：“叶总，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嫌弃你穷，偷偷和别的女人跑路，要不这样，我扇自己两巴掌给你出出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
说着林颖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耳光，清脆响亮，本来林颖就细皮嫩肉的，这么一打下去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林颖抬头看叶琬霜，眼角有些发红，笑道：“您觉得好受点没，不够的话我再来几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