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社畜
接下来的两小时内，周斯辰安慰周予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叫他不用太担心，大哥都帮你处理好了云云。
周予安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乖巧的听着。
他在喝完牛奶后，郁闷感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听到大哥说不会让宁小姐进公司，就彻底没事了。
但周斯辰除了这些事，还有其他事情嘱咐他。
公司不比家里，不能胡闹任性；从基层做起就要听从领导指挥；闹小脾气也没人帮你兜着，最后的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周予的错觉，他总觉得周斯辰在暗戳戳的警醒他。
“实习工资按照规定，我给你一个月四千五，你还没毕业，所以实习期间不购买五险一金，如果犯错，包括迟到早退等，就要扣钱，明白了吗？”
周予小鸡啄米：“明白了。”
工资给多少都行，毕竟家里给他的零花钱就已经够他用了。
周斯辰站起来，拿起空的牛奶杯，临走时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这期间我不会给你零用钱，小予要学会自己赚钱。”
周予惊恐的看向他，弱弱的唤了声：“……大哥。”
周斯辰气定神闲的转过身：“嗯？”
周予瞬间怂了：“晚安。”
周斯辰宽慰一笑：“晚安。”
木质大门关上后，隔绝了房内的灯光，走廊的声控灯一下子亮起，暖黄的光照亮了一整条走廊。
周斯辰站在门口，眼底笑意尽显，想起周予今天的所作所为，就觉得无奈又好笑，周予脸上的小表情一点都藏不住，让人一猜就猜到。
他刚走两步，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就上来一人。
周景湛把白天穿的衣服换了，穿着同款的丝绸睡衣，深色衣服将他白皙皮肤衬得发亮，目光缓缓下移，锁骨至胸膛的烫伤伤痕一览无余。
“家里的烫伤膏不够用了，我明天给你带。”
周景湛淡然回绝：“不用。”
他瞥见周斯辰手里的牛奶杯，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他怎么样？”
周斯辰顿了顿：“还好，你怎么样？”
周景湛想到以前的事，自嘲一笑：“我习惯了。”
周斯辰目光微敛，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要不要考虑转其他项目，你在市场部做的很不错，但那里不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周景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另外一个：“你打算安排周予去哪里？”
这件事周斯辰自有考量：“应该是人事部。”
不仅如此，他没有跟那边的人打招呼，所以周予进去了也不会有任何的特殊待遇。
市场部的人在白天的时候就知道周予的身份了，但人事部在二楼，市场部在六楼，只要周斯辰愿意他保证市场部的人传不出消息。
周景湛眼神冷漠，他这位大哥做事向来让人捉摸不透，而他只想好好报答周家的人，所以谁对他好对他不好，都记在心里。
周予等人走后就去洗手间刷牙了，喝了牛奶直接睡觉，第二天早上嘴pang臭。
因为心里有事，早上醒来的时候闹钟还没响，周予顶着迷蒙的睡意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后在闹钟响起的刹那摁下按键。
完美。
下楼时依旧是两兄弟坐在一头一尾安静的吃早餐，桌上的早餐是三明治溏心蛋加纯牛奶的拼盘套餐。
他尴尬的走过去，刚坐下就被周斯辰盯着看几秒。
周予识相道：“大哥二哥早上好。”
什么时间都是礼仪最重要，这就是豪门规矩。
周景湛有些意外的抬眼，不过只持续了一秒，然后重新垂眸，过了会儿说：“我先回公司。”
周予从美食中抬起头，艰难的咽下后：“二哥再见。”
周景湛身形一顿，又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几眼。
周予神情尴尬的低下头继续盘自己的早餐。
其实昨晚他考虑过，还是不得罪主角比较好，一边不崩人设一边做出小小的改变，潜移默化，总有一天他能改变两位哥哥心目中的形象。
这时，周斯辰忽然用手指敲了敲表盘：“小予不着急吗，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周予一脸茫然：“我不是跟你一起去公司吗？”
周斯辰轻笑：“你什么时候见过董事长跟人事部助理一起上下班的，嗯？从今天开始，你要自己去，家里虽然有车但你没有驾照也开不了。”
周予瞪大眼睛，指了指门口：“二哥就是家里的司机送去的，为什么我不能。”
书里写的清清楚楚，周景湛是在读研一，跟他一样过来打暑假工的。
“你二哥现在是市场部总监，身份水涨船高自然不一样，等你做到管理层，大哥送你一个司机又如何，乖。”
周予哭：大哥你不厚道！
他赶不及吃完，正准备收拾东西走的时候，周斯辰给了他一张乘车卡。
周斯辰说：“你第一次上班，大哥送你的礼物。”
周予含泪接受。
周予穿书前都没有经历过早高峰的地铁，他是个死宅大学生，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远门叫车，近点就骑共享单车，挤地铁是生平第一次。
快十点的时候，周予满头大汗的来到了周氏集团公司的大门，而且保安还不放他进去！
“我是新来的，还没办工牌。”周予赶紧解释。
保安上下打量：“没有我就不能放你进去。”
周予都不知道该佩服这位保安遵守规矩，还是该吐槽他墨守成规。
他跟保安大眼瞪小眼对峙半天，都快十点半了啊，他最后只好灰溜溜的打电话给他大哥。
周斯辰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两字：“等着。”
接着不知道什么谁给保安打电话，然后就把人放进去了。
周予循着记忆来到二楼人事部，他这一进去就瞬间引起人事部十几个人的注目。
十几道齐刷刷的目光刺在他身上，周予硬着头皮进去找人事部主管。
主管是个三十岁的男人，他看见周予后，目光不耐：“你知道自己迟到多少分钟了？”
周予答：“一个半小时。”
他说话时态度不够严谨，主管气炸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靠着背景进来，就有多了不起。”
周予面无表情：“我只是累了。”
坐地铁走反方向，然后还被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来到公司，又不让进，进了还得挨骂。
第一天上班也太难了。
主管怒火更甚，他本来对空降过来的人没什么好感：“这里的人谁不是拼了命的往上爬，累了就算了吗，不想干就滚回去，别来了。”
周予一脸无所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走了。”
主管是单独套间的，但隔音不太好，外面的人全都听着，现在正窃窃私语。
“好大的口气，说不来就不来。”
“哪家少爷下来体验人间疾苦，我最烦伺候这种人。”
“再大的背景，得罪了周氏，至少在a市混不下去了。”
“我打赌他出了这个门还会回来道歉。”
周予皱着一张脸，刚走到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人给挡住了。
他认真一看，这人有点眼熟。
胡特助对他微微一笑，周予瞬间想起，这不是电梯里那个西装男吗，怎么到这来了，难道是大哥终于想明白，肯让他好好在家里当个咸鱼了吗。
但胡特助并没有跟他说话，而是进了主管的办公室门。
其他人看见胡特助都来了，立刻眼睛长天灵盖上，总裁办的总助过来了，一定有大事发生。
没多久，主管亲自将胡特助送出门，然后对站在门口的周予，沉下脸：“你自己选个位置坐下。小李，你等会儿给他办一张工牌。”
小李显然不愿意接下这烫手山芋，不耐烦的说：“你跟我来。”
这一天下来，周予浑身都难受，同事下意识的排挤他，主管看他不顺眼，吃个午饭的时间都要被催回来做些琐碎不重要的事情。
受尽折磨后，他实在不想经历晚高峰的地铁，鬼鬼祟祟的提前去停车场拦住大哥的车。
司机认得这位小少爷，他现在挡在前面不走，他也不敢开。
周斯辰示意他上车。
周予马上扑腾一下就跳进去，大声控诉：“我还是个二十二岁的大学生啊。”
周予粗心大意，没意识到他的动作是如何的冒犯，他双手抱着周斯辰的腰，整颗头都埋进怀里，小嘴叭叭的抱怨。
周斯辰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鬼使神差的没推开他：“我等会儿要去应酬，今天你先自己回家。”
周予失望的哦了一声。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失落了，周斯辰说：“今晚给你煮牛奶。”
周予有些怨念，心想当他是三岁小孩吗，还喝奶。
“我不要喝牛奶。”
周斯辰微眯着眼问他：“那你想喝什么？”
周予背后一凉：……突然觉得喝奶也不是不行。
等等，大哥今晚不在家里吃饭，那岂不是只剩下他跟二哥了，有点危险。
“大哥，二哥的伤怎么样了？”尽管这事不是他干的，但他霸占了原身，这口锅他不背也得背。
周斯辰轻笑一声，听不出喜怒：“我还以为你忘了。”
周予：不敢。
周斯辰：“还没好，具体怎么样，你可以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