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暂时被称为家的地方
第三话 暂时被称为家的地方
“我中弹了！该死…真他妈疼！…”树杈喊叫着，那块作为掩体的巨石几乎有一半被ma的能量弹击碎。周围的灌木也早就被齐刷刷的斩断！而劣质品小队在这一分半的时间里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的“粪”太多了！”琳要用嚷的方式才能让队友听见她的抱怨，她躲在机炮防御板的后面，连头都不敢露出去。
老一辈游骑兵确实喜欢用不洁的字眼形容ma的武器。它们是能量体，没有人形，需要靠镁合金的外盔甲包裹作为载体才能像人一样活动。
而它们武器发射出的弹药也和那盔甲里的东西一样，像表面闪烁着水波纹的蓝色水球。
有种是从身体里“拉”出来的感觉。
“我数到三！大家把榴弹打出去！恶魔宝宝跟琳冲到前面四点钟方向的石头后面。”大个子队长用他最大的音量嚷道。
“周末！重叠g-d-mf！给他们掩护！”年轻游骑兵的头盔里传来了女王的命令。
之后
3！
2！
1！
轰轰轰！
榴弹的爆炸声像定音鼓一样改变了山地的主旋律。火神重机枪被格雷格架在石头上，而周末则在操作琳的火神二代。能量弹撞击g-d-mf时发出刺耳的尖锐声让人很不舒服，不过此时两条，猛烈的火蛇也正气势磅礴的冲向对面阵地。
多少能遮盖一下不快吧。
琳到指定位置将“鼬鼠”组装好，这是游骑兵小队的标配单发高爆迫击炮。通常整支小队只携带三枚，不过每枚炮弹里有多达几十个弹头。
“九点钟方向、电磁追踪启动、角度75。”耳麦里传来伊莎贝拉的指令，琳应该没察觉到自己上扬的嘴角，因为此时她正无比期盼。
嗖……砰！砰！砰！
“鼬鼠”窜出去了！队员们从发射器的闭路电视里看见它穿越敌人的火力覆盖。接着，只一击就轰碎了对方的防御！
周末甚至觉得看见了一条被炸飞的黑金色手臂。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伊莎贝拉从登陆的小艇上下来伸了个懒腰，她朝其余队员走去。
“格雷格，树杈怎么”话没有说完，嘴里的血就卡住了喉咙。
是腥的味道。
一把能量匕首从伊莎贝拉的胸口探出了“调皮”的尖角。
“不！！！”队员们喊叫着！
恶魔宝宝举起手中的狙击步枪才刚在瞄准镜里确定了目标就感到了一阵眩晕。大地翻转着还不到一圈，疼痛就传了上来，不过也就二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便失去了知觉。
琳距离恶魔宝宝最近，看到战友的头被能量刀斩首，她还来不及转到背后就被另一把刀划破了肚子。游骑兵的蓝色作战服并没有起到保护作用。
周末头上的天空变为灰色，这不是心里的感受，而是肉眼可以看到的实际颜色。
为什么这样的悲剧总是
茅草屋号 模拟训练仓
“任务里明明写了是混合编队！我胸口疼着呢！”伊莎贝拉摁着胸口咆哮着。
被士兵们称为“噩梦”的神经同步系统，它会把电子模拟战中真实的疼痛传授给操作者，即便曾有多起在训练中猝死的事件，这套系统也没有被叫停过。
因为教官们说——会猝死的人不配死在战场里。
“不赖我，我一上来就受伤了…”树杈无所谓的态度，让这次训练连吸取教训的部分也变成了推脱。
大个子队长是最后一位从沉浸式模拟舱出来的。
“这是今天第三次失败，a级任务确实对我们有点难，但现实中的遭遇战是没有量身定做的。没有什么是可预知的、没有肯定会赢的低难度任务、战士们的胜利就是把死亡推迟到下一次战斗结束。而我们呢？刚刚敌人的近战部队从身后包抄了我们，它们甚至用的都不是枪！”
也许格雷格本身就不喜欢发脾气，总之他稍微缓和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看到货舱里的武器了吗？基地那帮人既然把它们放在那里，就说明我们可能会用到它。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有事！不管多小的伤，只要是与我在一起战斗！那都是我的责任！”
周末想给格雷格搬个奖，作为一个战术队长他说了该说的话。
模拟仓的休息厅里提供各种饮料跟简餐，格雷格想召集大家一起吃个晚饭，却除琳之外无人响应。周末用装柠檬水的桶打了整整四升冰咖啡。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
“他今晚肯定不准备睡了。”恶魔宝宝点了支烟，在今天以前他确实计划着省着抽，可在死后来一根是什么感觉，他很想知道。
3月5日 21:15
茅草屋在穿越 0429 大气层时耽误了两个小时，因为要收集这座旧星港的资料。此时他们已经进入到这颗星球轨道内的10公里左右，舱外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作为游骑兵本能的反应是飞船遭到能量弹的攻击，不过很快大家发现只是风暴而已。
琳坐在浴缸里发呆，她把淋浴间的花洒调到最大，小女孩现在需要更多的热气和泡泡。
她在这里待了30分钟，期间为了避免机体脱水还从冰箱里拿了一杯冻柠檬。短时间的冷热交替让大脑产生了温度错觉，琳不知道现在是想要拥抱还是冷静。
第一次见面时，他竟然把已经过期的靶场卷给了我！！我整整排了一小时的队！若不是为了快速射击比赛……那天本该是一本游戏的发售日！
琳确实沉迷通讯终端里的游戏，但联合国太空卫队在这里并不被人尊重，作为初到星港的新人，她觉得还是先拿出点成绩好。
可那军官当时对着喇叭说：“嗨，uns（联合国太空卫队）的小姑娘，你的免费卷过期了。”
估计等自己退役时也不会忘记靶场外震耳欲聋的笑声。她还记得当时她是哭着去找他的。
在被撂倒后周末只能用双臂护住头，将整个下身让给脾气火爆的女孩报复。那天幸好有格雷格在场，不然戏弄自己的男孩一定不会服役到现在……
可是后来琳才知道戏弄她的人是另一群游骑兵混蛋，当时周末以为她和他们是朋友，只是帮着把卷递过来。
气泡又要没了…琳忽然想起周末临走时的表情和那桶六人份的咖啡，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任务了，她觉得有件事应该在新生活前有个答案。
浴缸和热水给了她轻微的心悸，而心悸给帮她下了个决定……
……
第二甲板层一层 休息区
因为只有一支小队，所以游骑兵队员们的房间都在一条l型的通道内，这与其他几十名科研团队的人住在男女分开的宿舍不同。
另一个房间。
新天鹅石城堡位于欧洲德国境内的巴伐利亚州。
“如果你不了解它的外形，那我告诉你迪士尼乐园的睡美人城堡就是以它为原型的。”他还记得说完这话后，妹妹脸上的表情。
那笑容似能净化世界上所以污秽。
但，现在———也许周末就是想发泄一下。
拉出这个重达27公斤的箱子后，他也不确定是否要打开。在托运到茅草屋号之前，周末已把它清理过了，但它古朴的造型还是会让人产生一种它是一直住在阁楼的感觉。
于是周末又从床头的小盒里取出了一条手帕，浅浅的知更鸟蛋蓝色以及角标处的英文字母—joanna。
这就是他最珍视的两样宝物，箱子代表父辈、家族，手帕属于妹妹乔安娜。
他用手帕抚掉“灰尘”轻轻念出了箱子上刻印的字——sledgehammer of the new swan old castle palace (新天鹅古堡宫殿之锤）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我猜你一定没睡。”琳小心翼翼的进到内室。其实她早就躲在客厅一直偷偷窥视了，直到害怕箱子一旦被打开，里面是自己不该看见的东西。反而影响了计划。
“嗯，之前睡了一个小时完全不困。”周末努力想使自己镇定，最好看上去像是正在做一件非常非常普通的事情。
“来杯咖啡？”他询问近几个月一直粘着自己的女孩。
“好，就要你之前带回来的冰的。”琳对箱子完全不感兴趣，因为她看外表就知道它不属于女人。而那条手帕令她不安，要知道今天早上他们每个人都死了一次，她可不希望周末这时想起另外的女孩儿。
但她还是看到了一个名字，乔安娜…
一个从来没听周末提过的名字。
之前准备好的话又开始犹豫，拎来的书包里明明还准备了特殊的礼物…但那个叫乔安娜的女人一下住进了她的大脑。
为勾勒出那女人的外貌和想象她与周末的关系，琳端起的咖啡才碰到嘴边就又放下了。
这次假装出的自然，完全不自然。
“你不睡觉么？今晚肯定是过滤检测不会出舱的。”周末拉来一把椅子倒坐在上面。
“我知道啊，我就是没事过来看看，这手帕挺好看…送我吧。下次游戏让你选任务。”琳假装自己没注意手帕时的演技非常拙劣。
“那可不行，这是我妹妹的。”周末完全没注意到琳的心思。对他来说，反而更不愿意提及箱子里的事情。
“啊？你还有妹妹？没听你说过啊，她该不会…”
死掉，琳没有说出来，但这份冒失已经表露出来了。
或许我和妹妹当中确实有一位死掉比较好……周末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阴暗，不过自己与乔安娜的未来是什么样，才二十出头的男孩心中有数。
一定不幸。
琳小心翼翼的取过手帕铺平放在膝盖上，准备将它重新叠好。
“没有…七、八年前因为家里的事情吵了一架，之后我离开了家。在外面流浪了几年直到肯找到了我，他把我带到这里，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周末所谓的流浪几年其实不是指流落街头。他在进入游骑兵部队前，曾有人格外照顾过他。并且是比现在游骑兵星港里的人，权利更大的人物。
忽然一阵失重感传来，接着是大约十秒的震颤……随后广播确认了二人对这是着陆信号的猜想。
短暂的停顿，而气氛也是。
他们都不想就眼前的话题多说，对于琳来说刚刚霸占脑子的女孩已经不存在了。
周末喝了口水才继续说：“我不信你来找我没有事，说说吧？”本来只是想找点话题，可他应该不会想到接下来的事情。
“嗯，是有一点。”琳低下头。
确定这件事和他们熟识的过程一样意外。那天琳先到的象厅，当时她还没正式转为游骑兵，要知道uns的蓝绿色头盔在星港可是格外惹眼与格格不入。
当时是因为什么把那几个混蛋摁在餐桌上她已经忘了，但肯定不是自己的错。
“听着uns，你在这里没有朋友，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整天像只发情的母猫，见谁咬谁。这里可没人愿意让你安静下来。”
脾气不好的女孩听出他没品话语中的含义。这家伙竟敢这样侮辱我！
但此时琳僵住了，虽然可以再揍他一顿，但目前要说什么却一时想不到。周围人都在笑，她感觉自己又要哭了。
“我要是你就把餐盘塞到他嘴里，然后再敲碎。这么有趣的事情，猫也想不到。”
琳要等的男孩终于来了，周末从象厅的门口漫步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
“嘿，游骑兵。你不该帮她。“公然助长uns气焰的行为，老游骑兵们可看不下去。
这个头儿不能起。何况他们都比周末高大不少，没理由中断刚才的“和谐”。
“不好意思让一让，我要带她离开这儿。”
虽然琳不是第一次被男孩握紧，但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更何况他还……
“你要带她去哪？”现在餐厅里的人都看向这边，大家都想瞅瞅他怎么把女孩带出去，或者…年轻游骑兵是怎么被揍的。
“我和这姑娘约了房间，用人类的方式让她安静。”
“或者更大声，哈哈哈哈哈。到时候别放过她。”这次老游骑兵笑了。
半个餐厅的人都在起哄，大笑和吹口哨。
他调侃了自己，维护住了游骑兵的面子，避免了冲突，也没让琳受到侮辱，他说的事情只是年轻人在星港里的娱乐活动。
但他必须承认，口头上自己占了年轻女孩便宜。
………
“如果以后我常做蛋糕给你，就是之前给你烤的那种树莓可可蛋糕。你会不会很开心啊……我是说，我只做给你吃…”
这声音断断续续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所以男孩一开始没有听清，他伸着脖子…要她在说一遍却得不到一点反应。眼前的琳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了，她扭捏的样子和气氛…
心跳逐渐变快，周末也犹豫起来，如果琳不是那个意思，自己一定会为这个想法羞愧。
“今天是旧历的情人节。”
她这么说了…她在等我回应。
周末有点不知所措，他站起来背对琳假装要去把冷气关小。小桌上有琳带来的东西，他瞥了一眼里面有个蛋糕，不过应该是从餐厅里拿的。
“我们要不先吃蛋糕吧，什么味的？”周末觉得气氛还是轻松点好。
但是！最开始不安的人认真起来了：“你先别吃！别吃！你还没说，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年轻男孩没答话，他先想到了自己的任务，不是这次的b级任务，而是他那注定不幸的未来。就目前为止任务还与她无关，只要顺其自然不把她牵扯进来，然后再想办法全身而退。到时候若不是一个人了，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将来。
周末摸了摸自己女孩的头：“去，把餐具拿过来。”
琳看着他的眼神明白了，他同意了。
“这么说，我有男朋友了？”周末很喜欢琳说英文时的口音，那种自信的生涩像是小女孩硬要把什么大人才能做得事情做好一样。
舱外大雨冲刷着这位巨大“访客”，茅草屋号最后降临的地方被标记为“20”，因为这个地段正处于这个超小类地行星的北纬10°跟南纬10°之间。
树杈从雨林中选择了一个有湖泊流经的地方作为了营地，他操作着清障工具对周围繁密的树木进行了一次扫荡，一种存在感与自豪感油然而生，毕竟自己是第一个派上用场的。
时间慢慢流逝，并已过午夜。
每个队员心中都有着对这次任务的第一印象，星空下的0429星球一片寂静，沉睡的雨林并没有彰显出什么活力，没有人知道这里究竟还存在着什么。
第三话 暂时被称为家的地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