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文成雨来
望着眼前三个桌角还有一个用书本垫出来的桌角香案时,萧元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罪县还真的是穷的是只剩下穷了,这样的祈雨,上天能理会才怪了。
看了一下草纸和破烂不堪的砚台,就那支笔看着还行,应该是夏建木用来处理公文的,所以养护的比较好。只见萧元低眸提笔,饱蘸墨汁,也没做思考就在草纸上笔走游龙了起来。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些百姓不懂,所以对于萧元的做法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夏建木作为罪县唯一出去见过世面的人,对于萧元这种做法可是震惊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就连北荒城最富盛名的文公子,那写文章之前,都是需要盏茶时间进行沉思。
像提笔就来的人夏建木对于萧元的水平第一次有了质疑,但是现在萧元已经站在香案之后上,夏建木愣是没敢上去把他拿下,因为根据《苍天典》,阻祭祀者,诛九族。不过,他还是走到萧元旁边,看向了草纸。
维西方挺特英伟之气,结而为此山。
惟山之阴威润泽之气,又聚而为湫潭。
瓶罂罐勺,可以雨天下,而况于一方乎?
乃者自冬徂春,雨雪不至,西民之所恃以为生者,麦禾而已。
今旬不雨,即为凶岁,民食不继,盗贼且起。
岂惟守土之臣所任以为忧,亦非神之所当安坐而熟视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夏建木没有想到萧元的文学造诣居然如此之高,当夏建木不知不觉中将萧元写的文章读出来的时候,这一刻,苍穹之上,是风云际会,本来酷暑难耐天气,竟然迎面吹来了一阵阵凉爽的风。
正在专心默写的萧元见到夏建木在读出文章产生的变化后,也是没有了刚开始的忐忑,对于剩下的部分更是主动的朗声读了起来。
圣天子在上,凡所以怀柔之礼,莫不备至。
下至于愚夫小民,奔走畏事者,亦岂有他哉!
凡皆以为今日也。
神其盍亦鉴之。
上以无负圣天子之意,下以无失愚夫小民之望。
尚飨。
声罢笔落,萧元的声音虽轻,但是如洪钟一般,在这一刻居然响彻天地。
“这……这是洪钟初叩,天地共鸣。入流了,入流了,哈哈,罪县有救了,罪县有救了。”
看着萧元写成的文章居然引起了天地共鸣,夏建木激动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的大声叫道。
似乎是为了回应夏建木的话,整个罪县在此刻之间响起了阵阵礼乐之音,忽远忽近甚是玄妙。
“祭礼乐,这是祭礼乐。这是只有文章入流以后,才会出现天地评级的异象。”
夏建木一边陶醉在这祭礼乐中,一边替罪县百姓解释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此生除了在北荒城以外的地方还能见识到如此异象,同时他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萧元的文章能到什么境界。
文章未入流之前一文不值,一旦入流,便有命、誓、诰、训、谟、典六个等级之分。
命分为小顾命、中顾命、大顾命;
誓分为小牧誓、中牧誓、大牧誓;
诰分为小汤诰、中汤诰、大汤诰;
训分为小伊训、中伊训、大伊训;
谟分为小皋陶、中皋陶、大皋陶;
典分为小尧典、中尧典、大尧典;
同时,每个阶段还有一种完美阶段,只不过达到之人太少,故知之甚少,那就是顾命、牧誓、汤诰、伊训、皋陶、尧典。但是知道这个名称的人却是数不胜数,其主要原因是苍天为激励学子,特将儒家以及各家等级划分成了苍天的相应职位,同时按照各个等级的异象制作成朝服以供穿戴。像儒家命、誓、诰、训、谟、典六个等级分别对应的异象为七品顾命,鹭鸶连科、六品牧誓,白鹇指引、五品汤诰,云雁向日、四品伊训,孔雀德贤、三品皋陶,锦鸡凤鸣、二品尧典,仙鹤圣寿。
像夏建木父亲一个县丞,秩正八品,完全就是边缘地区,没有人去,所以设的这样一官职,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写的文章更是狗屁不通。
“你们看,那是什么?”
“神鸟。”
“神鸟下凡了,这是神鸟下凡了,求神鸟大人救救我们吧。”
罪县的众人惊呼声,一下子就将夏建木给吓的清醒过来。
“雪衣雪发青玉嘴,这是鹭鸶无疑了,只不过”
看着只有一只伴随仙乐缓缓飞舞,时不时的还啼叫一声的虚幻飞鸟,正茫然的四处飞舞。夏建木是惊喜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他知道文章入流后会触发异象,更知道那些城里的人将异象分成了级别,十鸟为小,百鸟为中,千鸟为大。要是连十鸟都没有的话,那作品只能算是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夏建木现在只祈祷着这只鸟能够管用,给罪县带来一场大雨,根本没有仔细欣赏这只鹭鸶的具体神态,要是他能静下心来仔细欣赏就会发现这只鹭鸶的眼瞳整个是金色的。
终于,那只鹭鸶像是确定了目标一样,一阵呱呱长叫之后,高飞而起,笔直着冲着萧元飞了过去,萧元一个躲闪不急,直接就被它冲入了眉心,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仙人板板,此地与我犯冲。”
这是萧元在晕倒之前,最后一句话。
不过,还没等众人上前相扶,只见那香案上承载着文章的草纸直接冲天而去,在天空之中,整个草纸一下子就被撕碎成了无数片,但是在碎片的背后却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虚影。
这虚影遮蔽了烈日,这虚影迎来了狂风,这虚影黑了天幕,这虚影降下了甘霖。
要是此时有人站立虚空之中,就会发现,整个北荒城其中一片区域被金光包裹,那片区域就是整个罪县。
此时,罪县一破烂宅院内,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年躺在地上紧闭双目,那枯干的嘴唇显示那男子正极度缺水,旁边一三十来岁的女子一手正拿刀对着自己手腕,看着这突降的大雨,呆滞的看着天空,嘴里不停的喃喃念叨着:“下雨了”
“好雨好雨”
在一林间小屋,一二十来岁的少年,此时正躺在竹亭里,手里拿着一酒瓶,望着这磅礴大雨,时不时叫道。
也不知是用酒饮水,还是用酒买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