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问狐

    白天行听到了方鸿才这个名字，想起来方向荣家的灵位就是这个名字，立即明白原来是他们父辈的恩怨纠葛，于是再问道：“然后呢？”

    小妖狐继续说道：“我们本就是生活在森林里的狐狸，当然知道森林里草木大概的分布情况，而且我们的嗅觉原本就很灵敏，我阿爸成妖以后嗅觉就更加灵敏了。

    就算原本不知道草药的位置，我阿爸也能靠着鼻子，闻它们的味道来寻找，也有很大的机会将其找出来。于是他们两个开始相互合作。

    一开始都只是找一种草药，后来方鸿才拿着其他更好的草药来给我阿爸看，问我阿爸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这些草药，我爸爸当然可以找出来，但同时也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两个月后要他回答我阿爸一个问题，而他只能回答“像”。

    同时也将回答这个问题的代价告诉了他，大概要付出10年寿命的代价，方鸿才考虑了几天的时间，最终同意了我阿爸的提议，从那以后他找来各种草药，让我阿爸帮忙寻找，虽然不是每一种都能成功找到，但在我阿爸日与继夜的寻找下，也找到了不少草药。

    从此方鸿才家越来越有钱，偶尔也会买些肉食给我们吃，狐狸的天性不会让人知道自己的窝在哪里，方鸿才也没有让我们去他家，他说他怕惹人非议，没有与其他人说过我们的存在，包括自己家人，所以我和几个兄弟姐妹跟我阿妈，都是在他家附近小树林的一块空地，吃他买的东西。

    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个大好人，直到两个月后，到了方鸿才与我阿爸约定讨口封的时间，他才露出真正的面目，那一天他也是买了不少肉食，让我阿爸带我们过去，我阿爸也没有想太多，就带着我们过去了。

    我当时还只是野兽什么也不太懂，跟着阿妈就过去了，就在我们吃东西的时候。方鸿才与我阿爸也在进行讨口封的仪式，当我阿爸满心欢喜地问出：‘你看我像不像人？’时。

    谁知道那方鸿才竟然回答：‘不像，你就是只狐狸’。

    我爸爸当场就被口封仪式反噬，道行大损，同时一张大网也从天而降，将正在吃东西的我们罩住，我阿妈虽然只是野兽，但反应也非常快，挣扎出一个小口，可也只来得及将我送出去。

    我阿妈与我的几个兄弟姐妹，就被冲过来的几个大汉子，当场乱棍打死了，他们还跑过来追杀我，当时的我还只是野兽，什么也不懂，只能望风而逃。

    挨了一棍后，钻入深林便逃回了窝中，后来只有深受重伤的我阿爸回来了，不过也是血流不止，最后连脚也瘫痪不动了，在洞里抗了半个月后郁郁而终，如今我还记得他临走时的怨恨。

    我当时还小，也不太懂这些，养了很久的伤，不过也因祸得福，没多久我也觉醒了灵智，慢慢才懂了很多事情。

    所以我经常跑到那个村庄看看，可那户人家已经搬走了，怎么也找不到了，但我还是不死心，没事就经常过去看看，慢慢的我也能口吐人言。

    不过也没人和我说话，只有一个瞎了眼的方大妈，会把我当成村里的孩子，与我说说话，我就趁她家没人的时候与她说说话，她家里也没有人愿意听她唠叨，她说不上几句就会被嫌烦。

    只有我愿意听她说，她还会给我鸡肉吃。不过这也是因为她不知道我是只狐狸的缘故。没2年她也死了，我就开始一个狐生活，偶尔无聊也会去方大妈的墓地，与她的墓碑说说话。

    直到几天前，我在墓地与方大妈说话时，突然遇见一个人路过，我还记得他嘴角的痣，他就是当时方鸿才家的小孩，现在与他爹长相也差不多，虽然方鸿才怕惹人非议，与我阿爸的交易都是瞒着家里的。

    导致我们都没见过他家人，不过有一次我们自己出来玩的时候，还是远远的见过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玩闹，我阿爸说那个就是他的孩子。

    既然认出来他，我就偷偷跟着他，后来他进了城，我也跳进一辆柴火车里进了城，闻着他的味，跟着他回他家。”

    原来如此，白天行恍然大悟，应该就是上次方向荣回家给爷爷做祭的时候，被它意外撞见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于是继续问道：“既然遇见他，你打算怎么做。”

    狐狸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跟着他回家后，发现他家只有他一个人了，原来他父母早已经死了。报应，活该，他父亲当初贪生怕死，不舍得给我阿爸十年寿命，现在还不一样是个短命鬼。

    我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方向荣，他当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本来与他也没什么关系，但谁让他说方鸿才的儿子呢，父债子偿，所以就一直跟在他周围，作弄他取乐，但真要硬碰硬，我也未必打得过他。

    前两天冥冥中感觉自己化形的时机到了，所以出了一趟城，想讨讨口封，谁知道遇见你这个坏人，害我在森林里躲了一夜，昨天回来时，想再次作弄作弄他，没想到被他偷袭了。

    我大意了，没有闪，这个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

    躺着床上装睡，给了我一拳，还好没有打实，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醒来时我已经在牢里。

    还被你这个坏人灌药，灌水，还威胁我，要不是我身受重伤，你看我咬不咬你。”

    它的故事讲完了，基本没怎么引导，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和白天行从方向荣家那里了解的部分信息是对得上的，这应该怎么处理呢？

    方鸿才的做法虽然不讲诚信，不讲道义，但是站在人族的立场，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十年寿元，害怕也是可以理解。

    站在玄靖司的角度还要夸他处理得当，保护自己，击退妖类。

    但站在这狐妖的角度，那就是杀它全家的深仇大恨，它没直接弄死方向荣，都已经算它宽宏大量了。

    只能等待孟大人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