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手
街道上的商贩已经慢慢离开，不少店家都早已关门打烊，要知道大楚的城市里是没有宵禁制度的，数千年与妖鬼抗争的人族，要已领悟了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妖鬼之事有时候想躲是躲不掉的。
有着朝廷与城池的保护，与其整天在家躲着惶惶度日，不如及时享受生活，所以夜间交易,便顺理成章地发展起来，这里虽然不是夜市区，但一般也不会集体这么早打烊。
砚山县只是个中上等县城，还做不到全县通宵达旦，但是也有繁华的市坊开设夜市，形成夜市区，灯火通明直到深夜,人员往来,叫卖声绵延不绝，有着“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的说法，要到子时才慢慢散去，更有些特殊的店面能营业到通宵达旦。
一些重点的节日时全城都很热闹，今天这条街道打烊得这么早，可见诡事的影响有多大。
钱老道让凌大夫也将大门关上，便让他们上楼休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凌大夫与小四便上了楼，平时小四要么回家，要么便在楼下大堂中打个地铺，今天选择将地铺搬去楼上餐厅，不然一会楼下打起来担心他抱头鼠窜，让两人放不开手脚。
白天行与钱老道便在楼下候着，等待这些婴灵过来，小鬼是不好找的，白天不知道它们找哪里一藏，靠找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尤其是这种低级的阴灵，身上的汇集的阴气不算太重，探诡符要靠得很近才能感应出来，只能被动的等它出来。
2人也是等得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钱老道眼尖，看见了柜台下放着的象棋盘，便开口问白天行：“天行，你会不会下象棋。”
白天行点点头：“会是会一些，不过棋艺有些拙劣，道长要是打发时间，倒是可以陪道长来2盘。”
于是2人摆好棋子下了起来，一直下到亥时4刻（10点），钱道长确定了白天行说自己棋艺拙劣不是谦虚的说法，用拙劣简直算是自夸，根本就是个臭棋篓子，也就是刚刚弄懂规则的水平，搞得他也没什么兴致。
屋外除了风声就只有远处的打更声音传来，从一更天时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到现在二更天时喊：“关门关窗，防偷防盗”，更夫身上带着由衙门配发的好几种护身符，一般鬼物不敢袭击它们，很多时候巡夜的玄靖卫也会做这些工作，玄靖司也有这些梆子工具，所以玄靖司卫也有着打更人的别称，不过一般是蔑称。
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让白天行有些烦躁，其中也有他一直输棋，钱道长一直撅着嘴摇头，嘴里还不时啧啧两声的缘故，于是不由发问：“钱道长，都等这么久了，它们还来不来了”。刚才等待的时候还有些对未知鬼物的害怕成分，现在只剩下它们怎么还不来的烦躁了，让他想砍些什么东西。
钱老道则气定神闲的回道：“这才那儿到哪儿，有时候外出办案时，站一边2-3天都有可能的，怎么你现在不怕了？刚才看你还挺紧张的。”道家静功是出了名的，从静坐到入定，人家信手拈来。
白天行现在确实也是有些紧张，但是已经被烦躁冲淡了，壮着胆子说道：“不怕，低级的阴灵，凭着我的武功与绣春刀足以斩杀”。
钱老道闻言点了点头：“好，一会我将他们的出路堵上，由你不负责斩杀，我在一边看护着你。”
白天行不由惊觉：“这不太好吧，好像有好几只呢？我一个人应付得了吗？”一个人同时应付几个，他显然不认为自己能做得到，他对应付合击之法并没有特别的实战过，不过《夜战八方》确实有不少招式都是应对围攻的。
钱老道安慰到：“无碍，你穿着狴犴服，这些刚刚觉醒的小鬼对你杀伤力有限，你可以大胆施为，死不了，就算被夺了些许阳气，司里也有丹药能补回来，这是玄靖卫的必经之路，你逃不了的。婴灵在低级鬼物中也只是算能力比较一般的，先天发育就不足。
而且记住，只要还是初级阴灵期的鬼怪，还是怕人的，是无法直接杀害一个成年男子的，你心中越有底气，他们越拿你没什么办法，人的身上有三把阳火，一把在头上顶着，另两把在肩膀上，阳火壮时他们也不能奈何你，初级阴灵期一般是不会选择与你搏命。
他们都是通过用低级的幻术吓唬人，让人撞伤，累死等方式让人受伤垂死，削弱阳火，才开始吸收阳气修炼，采灵壮魂。到了中级阴灵期才有一定实际杀伤力，不过几个小鬼连冲破镇宅符都要几天，只能是低级阴灵期”
白天行听完点了点头，内心大定：“好，一会，道长你封住去路，我来收拾他们”。
又过了两刻钟，门外突然寒风大作，隔着门板都觉得有些阴冷，钱道长小声的的说了一声：“应该是来了，你通了眼窍，可以去看看”。
白天行趴在门上，从门缝往外看，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门外面五只小婴鬼正在远处盯着匾额下的镇宅符，半只手臂长短的魂身在空中飘着，银灰色魂身发育的还很畸形，四肢都不太健全，有的还肢体扭曲着，巴掌大的脸上，连五官都没长开，空洞洞的双眼只有死灰，连虹膜都没有，更别说瞳孔了，没有一丝神采，只带着骇人的死寂，现在5只围一起，准备发动鬼哭术。
白天行深深吸了口气，临了果然还是有些害怕，强行振作了一下：“钱道长，一共有5只，我能应付吗？”这是第一次见鬼，他难免有些不自信。
钱老道笑了笑：“没事，绰绰有余，你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开始，我来开门。”
白天行定了定神，心里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24字真言保佑我。”
伸手拔出绣春刀，手里握着刀柄，内心立即大定，这是常年练刀的收获。
钱老道看了一眼他，白天行点了点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