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考核

    父母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拿回征兵的竹签，父亲干脆不争气地哭了出来：“祸事了，祸事了，你大爷二十多岁就死在战场，爷爷过世前的几年里，糊涂得每天都在村口痴痴地等着他回来，你爷爷才过世三年啊，现在又要轮到我了吗？”

    “贼老天真是不公啊，村里有的人家几代都没人当兵，咱家代代都出人当兵，咱家这辈就你一个男丁，难道让我们白家，就此无后绝根吗？”

    白天行见状只能不停地拍着父亲的后背安慰：“爹爹，不用这么悲观，我自幼习武，白力师傅说我已经比他还厉害了，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而且我可以选择参加玄靖司。”

    父亲定了定神：“玄靖司？不行，玄靖司比当兵还危险，前几年村里闹的诡事，死的那几个人连个全尸都没有。那些妖魔鬼怪个个吃人连骨头都不吐的，玄靖司天天与它们打交道那还有好的。”

    白天行见父亲还说了些解释的话，远比之前只说“不行”两字，便直接将他的话头堵死强得多，这显然已经是有些松动了。

    于是马上加紧火力：“爹爹，我要是进了玄靖司，每个月有5个银通宝，再存点钱足以帮二姐在城里说门亲事了，还有加入玄靖司，每个月我都能回来尽尽孝心，去当兵的话，可能几年都回来不了一次，还有可能客死异乡。”

    儿大不由娘，当然也不由爹，经过一天的劝说，父母终于同意他去参加玄靖司的考核试试看，考核不过也绝了他这条心。

    大楚天景36年 己卯年秋，九月初六，宜出行。

    白天行看了一眼老黄历，心里默念希望此行大吉大利，天不亮便坐着村里准备入城卖菜的驴车进县城，以前他也跟父亲入过几次县城，砚山县城离村子有40里地，繁华异常，商业气氛较重，小店林立，来往还有小商小贩，人来人往。

    砚山县的支柱产业便是做砚台，砚山县便是因为旁边的砚山而得名，砚山出产大楚最有名的砚台石料-端石，石质细腻、幼嫩，发墨不损笔毫，呵一口气即可研墨。因其“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与本地的砚山墨更是配合的相得益彰，自问世以来，便广受文人学士青睐。

    加上纹理绮丽，各具名目，砚山县匠人加工技艺亦愈纷繁，地位越来越高，在大楚有着“文房四宝中的宝中之宝”的美誉。

    砚山县城因此也是座文风极重的县城，虽然不是石邑府的最大的县城，但也有其一定的历史地位，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络绎不绝，所以县城也是极大的，常住人口达有4-5万人。

    砚山县玄靖司署地便在县城的中间部分，与砚山县衙门相隔不远，白天行入城问清路后，一路小跑半个时辰，才来到砚山县玄靖司门口，一个两开的大门，门框边上挂着竖着的招牌，从上到下学着3个字“玄靖司”，门口也没有什么石狮、石龙摆设，更不用说报案鼓什么了。

    这跟白天行想的很不一样，一点都不气派，与隔壁六开门的县衙相比有着相当大的差距，看着招牌应该是没有来错地方，从外围上看青砖建造的房子，已经有些老旧，而且面积也不算太大，最多就是个一进的院子，看着也不太像内有乾坤的样子，院墙上倒是画着几个不知名的异兽，也刻着不少的符箓。

    大门是开着的，白天行谨慎的往里探头看了看，小院子左边有着一口井，有人在洗着衣服，另一边还摆着不少练功器械，左右两边是东西厢房，西厢房的一个房门还有阵阵白烟传出，正堂里有人影晃动，正在院子井边洗衣服的大妈，看见了探头进来的他，问到：“小弟，是不是要报案，报案进正堂，里面有人接待”。

    白天行闻言走了进来，摇了摇头：“不是报案，我想来参加玄靖司的考核，听说再招人”。

    大妈叹了口：“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想不开呀！这种地方也是能来的吗？安安稳稳种几亩田，不比干这行安生吗？”

    此时正堂里面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束着发髻，留着胡须，其中还有几缕已经发色，穿着一身道袍，模样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显然是听见了2人的对话，用着微微责怪的语气说道：“张婶，又在胡说什么，这位小兄弟有理想，有抱负，希望为人族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你怎能如此打击他”。

    又微笑地对着白天行说道：“小兄弟，来来来，跟我进大堂”，就是让人感觉他笑容里透着诡异。

    白天行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走进正堂当中，这个正堂应该就是玄靖司的办公室了，面积百平左右。他暗暗观察起来。

    正堂左边，正当中摆着一张桌椅，椅子右边还有一个书柜，椅子左边是一道上锁的铁门，看来是直接跟耳房打通做成一个暗房，这应该就是玄靖司掌卫使的座椅，不过此时人并不在位子上。

    正堂中间是一张桌椅，一个20岁的清秀女子，梳着一个飒爽的高马尾，身穿玄靖司的黑色制服，正在桌上奋笔直书。

    正堂右边，几张桌子围在一起形成一个长方形，十来张椅子摆在边上，桌子上还放着笔墨纸砚，书本等等杂物，几个柜子在墙角，这应该是玄靖卫办公的地方，目前2个玄靖卫坐在椅子上，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他进来。

    中年人带着他来到，正堂中间正在奋笔直书的女子这边，对着女子说道：“妙彤，有人要参加玄靖司考核，你登记一下，现在刚好有一个缺口，小李死了一个多月了，一直没人来报名。”

    奋笔直书的女子，头也不抬还在继续写着：“等等，我在记录昨天晚上的案牍，还有几句话就写完了。”

    不多时便停下笔来，看了眼白天行，有些清冷的说道：“这么小的年纪，你行吗？毛都没长齐吧，没准就折在妖魔鬼怪手上了，你父母不心疼吗？看着还有几分俊俏的模样，姐姐看了都有些心疼，一个月前小李死的时候也才不到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