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咄咄逼人
问出这句话时，纪以茉转头盯着顾莫止的脸，她要仔细地看清楚那张脸上会出现的表情。顾莫止耸耸肩膀，若无其事地回答：“怎么可能？”
即没有说认识，也不算完全的否认。是顾莫止惯用的伎俩，纪以茉很失望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稿子有什么问题吗？”
“今天不谈工作。”顾莫止已经启动了车子。纪以茉知道如果她不自己拉开车门跳下去，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顾莫止要去的地方，而且不在本市。
果然他们一直开去了上海。
繁华的都市有时候让人烦燥，也有时候可以分散注意力，现在纪以茉这两种感觉都有，一路上他们都听着车里的音乐，完全没有交流，偶尔顾莫止会找些话题，可都纪以茉的无声结束了。
顾莫止在思南路的一个花园别墅前停好车，笑着对纪以茉说：“这里的下午茶非常不错。”便下了车。
纪以茉又开始恨自己的妥协，不过，即来之则安之，她定了定心神，决定今天好好和顾莫止谈谈。
思南路最具有上海风情，纪以茉也很喜欢这里，对这里也多少有些熟悉和了解，但都对思南路上的思南书局。老式的洋房曾经是冯玉祥将军的房子，之后又变成诗人柳亚子老先生所尤其偏爱的故居，房屋一共有四层，一楼有历史时间哲学类的中英文图书，二楼是各种品牌的杂志期刊，三楼是互动交流区，经常有些文化交流活动，纪以茉就来过很多次。而四楼是文学家小书房里而陈列设计了一些老古董和旧书籍，环境复古时尚。思南书局的外观是一座教堂的式样，也因为的确是由教堂改建而来。
顾莫止带她来的地方在一个更大的庭院里，中西结合的洋房散发着雅致的历史文化底蕴，来到这里看到每一座建筑都会让人无尽遐思其背后的故事，有很多衣着考就的人在里面品茶，低声细语，彬彬有礼。纪以茉看着走在前面那个男人背影，不禁苦笑，他真是个聪明的男人，带她来这里，让她连发脾气怒吼几声的机会都没有。
旧上海的风韵一下就能把人拉起那种矫情的气质中去，纪以茉脸上的严肃，渐渐缓和，与这里昏暗的灯光一样柔美。
顾莫止点好了茶点，看着她说：“你一定喜欢吧？”
“你是想表达你很了解我？还是由我的身份来判断对我的了解？”纪以茉毫不客气地轻声回问。
顾莫止仍然不生气地一脸笑意，“你这样的文艺女青年都喜欢这们的调调不是吗？”
纪以茉不想再和他继续在语言上打太极，她要正式地和他谈一谈他们之间的关系，刚要开口，服务员送来茶点，她将刚刚前倾的身体又靠回了椅背上。
顾莫止礼貌地感谢服务员。
等服务员走远了，纪以茉垂眸端起茶杯，轻抿，说道：“顾总，今天带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请你出来喝杯茶吗？”顾莫止继续他的风格。
纪以茉脱口而出，“你经常请女人在外面喝茶吗？”她想加上喝咖啡，可理智阻止了她，她还不能那么早暴露她知道顾莫止和雨乔约会的事。
“怎么会？只有你。”这样的话听在纪以茉的耳中无疑更加刺耳了。
“真提荣幸。”纪以茉忍怒而言。
“你怎么这么奇怪？”顾莫止的发问，简直要逼疯纪以茉。他们俩个人之间到底谁才是奇怪的那一个？她轻咬下唇，又喝了一口茶，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再抬起头时已然换上一副笑脸了。
“奇怪吗？也许我就应该是个奇怪的人吧。所以，顾总还要和我继续谈下去吗？”她一语双关，这个谈中的意义很多，只是她不确定顾莫止是否听得懂。
顾莫止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这样才有更多创作的灵感是吗？”
“也许吧。”
从坐下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东拉西扯，却没有半句有用的话儿。
“我想知道我此刻在顾总面前是什么样的身份？”纪以茉终于决定切入正题，这样的气氛之下这样很，他们的谈话应该不会太激动，这样有利于他们解决问题，这是纪以茉的认知。
“哎呀，你就是太认真。”顾莫止温柔的伤害着人心。
“没错，我是a型血，我一直都很认真，任何事。”纪以茉没心情敷衍，今天她是铁了心要和顾莫止谈谈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需要顾总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因为我之前好像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这非要说得那么清楚吗？”顾莫止脸上的那种若无其事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终于看出纪以茉今天不会再让他蒙混过去。
“当然，一是一、二是二，特别在感情上，我觉得互相吸引就在一起，或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喜欢去探索一发事情的真相和本质，我并不享受游戏人间的暧昧。”纪以茉严肃地说着。
“享受过程不好吗？哪有那么多清楚和明白呢？太清楚明白不会无趣吗？”顾莫止的话已经让纪以茉得到了一半的答案。
“看来我们不是同路人。”纪以茉此刻只想起身离开。
“怎么不是？以茉，我是想和你长久的相处下去的。”顾莫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纪以茉看着他的眼睛很久。她想从中看出一点她想要的答案，可他的眼睛深不可测。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纪以茉和雨乔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纪以茉高挑大方，除了知性美，深陷的眼窝多少带着点异域特点。而雨乔小巧玲珑，小家碧玉。她们不可能同属于一种审美，所以，她才会这样问。
顾莫止想逃避回答这个问题地垂下眼睛，两个人之间陷入沉默。
“各种风格都喜欢？”纪以茉的声音很轻，却咄咄逼人。
“喜欢文艺女青年。”顾莫止的回答暗示他喜欢的是纪以茉，可为什么他不明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