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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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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汜知道方太傅的考虑周全, 也不想让他为难,便毅然决然转身出府,脚步匆匆回到王府时, 陈友问声第一时间便赶来过来, 拉着他上下左右检查, 再三确认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小王爷去哪儿呢?可把老奴急坏了, 你这还病着, 一个人要是在外头出点事怎么让我给王爷和王妃交代啊!”

    “友叔,”李汜情绪不太好, 语气淡淡的说:“无事, 我不过嫌府里闷得慌, 出去散散心。”

    陈友知他在说谎, 却也没拆穿,只是点点头道:“无事便好, 无事便好, 下次别一个人出去了,实在想出去就叫上平安,好歹有个伴儿,小王爷出去了一天,可是饿了,先用膳吧,什么事都得吃饱了再说。”

    “好!”

    后头几日他就真心得待在府中养病, 一处都没去,只是偶尔会听出宫来陪自己的李汐说,祁相和方太傅今日又跑殿门口跪着,念了好长一篇文章, 吵得陛下头疼。

    什么“陛下所行实为诛心,祁家恭俭良德为百官之典范,为大晋鞠躬尽瘁多年,望陛下念着此义,如此决策之举有损皇恩,万万不可”,害的陛下又发了好大一通火,说裴将军虽不在京中却也上了折子替祁府求情。

    李汜听完更是心急如焚,他以许久未听到祁然的消息,也不知祁府目前是个什么情况,可自己无处能去,只能终日待在府中,药一碗一碗的喝,这病也没见好转,后头几日李汐未来,连最后一点打听消息的渠道都没了。

    他心中所思所想过多,每夜都睡不安生,症状就和刚到临安时夜夜梦靥了一般,本以为几年过去已经适应了,谁知又开始做噩梦。

    初八那晚他受梦靥影响半夜惊醒过来时,翻了个身,突然察觉房中还有一人,心中一慌,面色却不动声色未睁眼,只是摸向枕头底下的匕首,随后厉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未说话。

    李汜皱了皱眉将匕首握在手中又道:“阁下深夜闯我永安王府是何意思,莫不

    是来杀我!”

    随着话音一落,李汜抽出匕首朝着人直直刺了过去,那人身手极好,一个侧身直接避开,翻身冲了上来将匕首夺去扔在地上,随后扣住李汜双手转身将他压回去,身子也跟着贴上去用来束缚身下这人的四肢。

    这人功夫在自己之上,李汜这下慌了神,刚准备想法子脱身就听身上这人道:“是我。”

    这声音熟悉的很,不是祁然是谁。

    许久没听见他的声音,虽然细细算来不过数日,却好似过了猴年马月一般,让人感叹如此之久,猛地一下李汜就有些红了眼眶,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侧头清了清嗓子问:“你怎么进来的。”

    祁然也没隐瞒,诚实的说:“翻墙进来的。”

    “来干嘛?”

    这问题问住了祁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三更半夜翻墙闯进永安王府就站在人床边,活像个打家劫舍的盗匪,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若被人抓住那就是大不敬之罪,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我听闻你后日要回蜀州了,便想着相识一场,来送送你。”

    借着窗棂外投进来的月光,李汜看清楚的身上这人,瘦了许多下巴尖了一些,眼眶通红满是血丝,同记忆中那个满是志气的祁然不同,像是多了些沉稳,他细细瞧着轻声道:“那也是后日才走,你现在来的早了些。”

    “是吗,”祁然没说什么,从李汜身上翻身下去站在旁边,将手背在身后,盯着床沿,语气淡淡的说:“早来晚来有何不同?”

    “并无。”

    “那便不早。”

    言毕,两人又陷入了安静中去,像是一时之间找不到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还是祁然清了清嗓子出声道:“还有几个时辰才天亮,你接着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快速走向门前将房门拉开,大片的月光倾洒进来,照亮了屋里角落,院中的树木被月光映射在他身上,星星点点,明明暗暗,微风轻起,身上暗色的光

    点也随之摆动起来。

    祁然背对着他,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之中,好似踏月而来的仙者。

    “祁然,”李汜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连忙出声将他喊住,“后日你还来城外送我吗?”

    “不了,”祁然未回身轻声道,“既已见过,便不必相送,山高路远,望君平安。”

    说完毫无迟疑,抬脚跨出房门,门又再次关上,将屋外的月光尽数遮挡,也将那人隔在了一门之外。

    李汜一夜未眠,盘腿坐在床上盯着紧闭的房门直至天亮。

    他想了一夜,想了许多东西,想到父亲说的,世事造化,均不随心,诸般所为,难守本意,顾为人之本方应有忠有孝,有情有义,事事牢记,且方能不失本心。

    于陛下是为忠,为人臣未能劝天子去谗远色,爱国爱民,便是不忠。

    于方太傅是为孝,亲师殿前劝谏,只为求个公正大道,他并未同道反而若退,便是不孝。

    于祁相是为义,祁家世代清廉未有二心,若让贤臣蒙冤,必让天下文人寒心,陷大晋百年基业不顾,他也不敢自诩受孔孟圣人教导,如此便是无义。

    于祁然是为情,心悦之人正蒙大难,他却无法陪伴安慰,那还谈何倾慕之情,这般便是无情。

    君子之路,其远且长。

    他若真做了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人,许是日后同他爹娘在地下遇见,还得被拧着耳朵一顿好训。

    这段时间的困扰,郁闷,纠结,烦躁,统统得到了解决,李汜跳下床伸了个懒腰,觉得四肢百骸一下子舒展来来,整个人惬意的很。

    陈平安端着水盆进来时还愣住了,小声嘀咕道:“少爷今天怎起这么早,病还没好多休息一会儿啊。”

    “睡了好几日差不多了,再睡下去该傻了,”李汜笑了笑,“平安,替少爷我换衣服,我要进宫一趟。”

    “这时候进宫干嘛?”

    李汜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旭日初升,金黄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晕,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全身都被阳光

    笼罩的温暖,回头冲身后抱着盆站在屋子中央一脸呆滞望着自个儿的陈平安轻声笑道:“少爷我要去当救世主,拯救这个肮脏龌龊的天地,身披玄金战甲,手执神兵宝剑,纵马长叹,跨过荆棘山河打败那些邪恶的贼寇,救出我的意中人,带上最好的酒,然后娶他过门!”

    陈平安还是一脸茫然,只是觉得自己主子这病许是更严重了,瞧吧!这都烧傻了开始胡言乱语。

    他也不期望陈平安听得懂,换好衣衫后直接进了宫,在一众人目光注视下义无反顾的走到方太傅身旁,掀开衣衫下摆双膝着地,稳当跪在殿前,身板挺的极直,目光如炬,未有一点怯弱。

    方清荣同祁匡善不知这是何意,面面相觑,前者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说:“胡闹,快回去,你可有把我前几日说的话听在心中?”

    “自有。”李汜点点头。

    “有什么有,”老太傅是真真动怒了,“若真有你今日就不会跪在这儿了!”

    “老师说,若无君子德风,那便枉读圣贤诗篇,我受老师教导,自然得学老师德风,老师莫不是希望我做一个贪生怕死不明事理的小人吗?若传出去我是你学生,旁人也只当你沽名钓誉胸无点墨误人子弟!”

    他这问题怔住了方清荣,片刻后,大笑出声,连道三声好,“好,好,好!不亏是我方谨行的学生,随我!罢了罢了,要跪就跪吧!”

    李汜勾唇笑了笑,就见一旁祁相转了个方向,朝着他作揖行了个大礼,声音哽咽道:“多……多谢小王爷。”

    “祁相不必如此,”李汜有些惶恐的回了个礼,“李汜今日所为不为何人,只为是非公理而已。”

    再之后他们连着跪了几天乾元殿的大门依旧未开,后头祁熙同杨府定了婚约,祁相交出了手中实权成了只有名头的丞相,忠康王百余人斩首示众,那血渗进了土中,瞧起来像是往外冒血水好生恐怖,这事才算落下帷幕。

    七月初时祁煦放了出来,月底祁杨二府大婚,当晚婚宴结束,祁然同李汜在

    永安王府屋顶上对月畅饮聊了许多,说他母亲早逝,少时多是祁熙陪伴,说祁熙并不喜欢杨钦,不过是为了祁府而已,说祁煦浑身是伤,后半辈子得靠药养着,说他会好生参加科举不做劳什子行走江湖的武侠梦……

    李汜只是垂着头听着,等到祁然醉到过去,他才轻轻凑过去,犹豫许久用手心轻轻捂住祁然的嘴唇,俯下身,缓缓将自个儿的唇印在自己手背上,眼睑轻颤,心中万分紧张。

    月色极美,微风宜人,月光投射出两人相叠的身影,仿佛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片刻后,他缓缓直起身来语气轻柔的说:“祁然,往后……莫要讨厌我可好?”

    这是他俩关系极好时的最后一面,之后,永安王府的小王爷就成了纨绔昏淫仗势欺人之辈,未有半分文人风骨,整日整夜宿在青楼,不是同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就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挥金如土。

    于他相比祁相家的小公子名声越发好了,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就已得了秋闱榜首,中了会元,今后定是风光不可限量。

    李汜被祁然按在青楼里打的时候,心中觉得万分委屈,他可以任由别人谩骂,唾弃,说他没有半分出息,可实在见不得祁然讨厌他。

    可他能怎么办!

    丞相府一事,陛下已然觉得他们有勾结,借着他生病的由头,于是将他回蜀州的折子一压再压,他连家都回不去,因为陛下怕他已有二心,他锋芒太露,宫里已经有了不好的传闻,哪怕他没这个意思,可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由不得皇上不信。

    他已经多年未去他爹娘坟前拜祭,十足不孝,所以想去坟前烧两柱香,只能这般昏昏度日消除皇上的疑虑。

    万般误会终是无法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读者小可爱:【难以置信】这就是你说的吻戏!!!

    帅气的作者:【淡定喝茶】对啊吻戏。

    读者小可爱:这他喵都没伸舌头,不对,连嘴都没碰上!

    帅气的作者:【

    鄙夷脸】咦,你好污。

    读者小可爱:……我太难了……

    ps:他俩其实都挺不容易的,祁大人少时其实性子还是比较野的,后头就慢慢变成这种稳重风了,没办法,他家还得靠他呢!

    李汜也真的是诸多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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