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甘蔗刀女王登场
陈西直接喊出声:“天呐,那是什么啊!”
本省一直以基础建设完善闻名全国,高速路建造的更是恢宏大气,条条大道平整宽阔的排开。
但此时的收费口和往常大相径庭。
一眼看不到头的数百辆车歪歪扭扭堵停在收费口处,有一些车正在试图发动,还有几辆车正试图强行撞开收费杆,但是更多车辆被主人直接抛在原地。
要问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恍若无处不在的尸潮已经把收费口包围了。
这么说似乎并不准确。
严谨来讲,每一辆正在移动的车辆都正在被数只丧尸围攻,丧尸嘶嚎着试图用铁拳击碎车窗。
不死怪物没有痛觉,几下就把玻璃击碎,伴随着车内人们一阵阵的惊叫,丧尸一拥而上从小小的玻璃破口争先恐后的爬入。
最左边的收费栏杆被撞飞了一半,看来已经有幸运车辆得以逃离。但是此时的收费站外已经没有能正常开动的小车了。
而那些已经停滞不动的、身上有被袭击痕迹的小车呢?
它们歪扭扭的停在路上,有的前挡风玻璃已经碎完,有的车门大开着。
不断有小车开动,张牙舞爪的丧尸们就从破车们的旁边或是爬过其上奔袭过去,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不时的有小车冒出黑烟、车前盖窜出浓浓烈焰。满地的残肢断臂和血肉淋漓,市民的尖叫、哭泣声不绝于耳。
有人从即将报废的车中跳出来,在路上奔跑着大声喊叫:“救命呀!妈妈!谁来救救我!”他的身后跟了整整一条长队的丧尸。
丧尸很多已经看不出人形,缺胳膊少腿的。也有很多看起来很“新”的丧尸,衣物上没有很多脏污,一看就是刚刚被转化来的。
不断的有新的丧尸从车内爬出来加入追赶的队列,也许三分钟前,“它”还是某个人最亲最爱的家人朋友。
正在逃命的那个人慌不择路,他远远的看见一行人与众不同的迷彩绿大军车,更大声的喊叫:“我在这!救我!啊,妈妈,好疼啊,妈妈救我!”竟是话没说完就被后面的尸群赶上,瞬息被分食了,连再次站起来被同化成怪物的机会都没有。
眼前的场景比昨天的场景更残酷、更有冲击力。
哪怕是人类史上最残酷的史书都未曾记载过这一幕,数千人争相同类而食,哪怕有的丧尸浑身上下只剩一条手臂。
这些不死怪物用仅存的手臂拖着自己的身子也要朝着在场的活物爬行。
坐在驾驶座直面这一切的严钺死死盯着眼前的修罗惨境,咽了口口水,这一幕,恐怕是地狱也不多逞让吧?
如果用电影的拍摄手法定格这一幕。
远处的爆炸硝烟和火光是背景,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是背景音乐,中景是数不清的丧尸流着发黄的涎水扑向它们曾经的同类。
而近景,则是有几只离收费站较远的丧尸看向了绿色大车,摇摇晃晃的向他们走来!
瞬息之间,陆赟从最后一排直接窜到第二排!
当第二排的女孩们尚在震惊时,他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在驾驶座与副驾驶之间。
陆赟的喊声直接在车内爆开,“不要停,全速往前开。50米后靠入右车道。右边的挡杆可以通行!”
严钺也是身经百战,他只是愣神了一瞬,几乎没有停顿的猛踩油门,把档位拉到了最高。
钢铁怪物轰鸣着发起生死冲锋,声音乍起,几乎所有的丧尸都调转方向袭来!
明明迷彩色小车距离收费杆出口只有几百米,这么短的路程里竟然有数不清的障碍物和数不清的丧尸。
此时如果有一架航拍摄像机,绝对能拍下这堪称末世爆发后十年内最恐怖、最惊险的照片。
犹如一粒正电子掉入负电子的海洋,又如一缸饥饿的金鱼被投入一粒鱼饵。这辆军车在与它前方的尸潮相比时,显得多么弱小单薄。
坐在副驾驶的宋秋几乎能闻到一只打头阵的丧尸嘴里腐烂的气味,下一秒这只丧尸的头如同熟透的西瓜被撞得稀碎,迸发出大量粘稠液体。她脸色发白,身体抖得几乎坐不住。
陆赟接着指挥:“右前方有障碍,先走左前方,10米后绕行回右。”
严钺如同设定精准的突围机器,在陆赟的信息下驾驶着军车躲闪。
躲避不过的就直接撞上去,反正军车前后的钢铁突刺围挡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断的有血色绽放在车玻璃上,下一秒又被雨刷径直刮走。
陆赟的语气并不急迫,反而是异常的镇静,和他之前展露出的心智单纯的模样大相径庭。
但正是因为他近乎平静的神色,给人以一种强烈的上位感和信服感。
只听得他说:“前方15米蓝色小车躲不过了,直接过。”
两秒后,大越野直接将脆皮小蓝车撞飞,自身连一道划痕都没能留下。
陆赟接着下判断:“注意右边。”
右边涌来一股尸潮意欲撞击,因为严钺有了预判通知,提前右打了方向盘,直接将右方的攻击击退。
林月龄就坐在第二排右边靠窗,她和一只眼球半垂出眼眶的丧尸对上视线,那只丧尸还没来得及呲牙就被猛地右打的车身击飞。
她也惊惧的浑身冰凉,原来自己昨天经历的只是小儿科。
林月龄更庆幸昨晚没有独自离开,如果不依靠现代顶尖科技,危难之下,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她第一次感觉到,事情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
她承认,直到刚刚,她对于未来的计划都过于理想化和简单化了。
突然车顶落下一片黑云,林月龄抬头,竟是一只丧尸不知从哪攀爬上来,挂在了天窗上!
更令人恐惧的是,天窗竟然为了通风留了一条小缝!
这只丧尸生前约是中年男子,身形魁梧精壮,此时他粗壮的臂膀用力深入缝隙,竟把一只手生生的卡进车内。
时间在此刻无限拉长。
坐在林月龄对面的刘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林月龄直接抽出一直在手中藏着的长长的甘蔗刀。
悍然出刀!
寒冷的刀光在半空中划出半圆,几乎没有停顿的直接嵌入那青黑手腕骨。
林月龄起身双手持刀,目眦欲裂,和那丧尸的脸直直对上。
丧尸的猛地张大嘴吼叫一声,混着人体组织的涎水糊满了天窗,马上就要顺着天窗缝往下流。
刘军这才反应过来,他张大嘴巴要喊叫。
林月龄瞳孔紧缩成原先一半大小,浑身肌肉绷紧,一用力,竟卡着腕骨的关节,直接将这尸的手剁下来!
丧尸没了手,他将左手臂抽回,意欲换右手故技重施。
却在抽回换手的空当,直接被天窗空隙下方突刺一把甘蔗刀的刀背狠狠一捣,失去了平衡,径直从车顶上坠落,掉入尸群不见踪迹。
林月龄爆发出超常力量捣飞丧尸后,没有停顿,“唰”地关上天窗,合上了天窗合扣。
这一切皆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一人一尸的交锋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却让林月龄浑身汗水湿透,脱力一般倒在座位上。
她手里还紧紧攥着这把从便利店里随手拿的甘蔗刀。
陆赟只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独力解决了这件事情,就接着回头指挥:“撞上去,不要停。”
陈西反应不过来,她骇的说不出话,太快了,太险了。
刘军马上脱出口的尖叫被硬生生憋回嗓子眼,他像一只打鸣到一半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因为那只被硬生生砍飞的利爪,此时正躺在他的怀里。
林月龄心脏快到能跳出胸腔,这是她第一次与丧尸正面交锋。
没想到在便利店随手拿的武器竟成了保命的法门。这种感觉很奇妙,既惊险刺激,又让人血脉贲张。
原来面对丧尸并不是毫无胜算,只要方法得当,人亦可与之一搏。
种种感受中,唯独没有恐惧。
通常人们恐惧的是恐惧本身,人们更害怕不确定性。既然已经亲手验证了丧尸的强度,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何况人类是会使用工具的高级灵长动物,丧尸不过是不怕痛的野兽罢了,自然界的霸主——人岂能被野兽打败?
回过来味的林月龄看着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慌乱的陈西和刘军就烦,他们什么时候能意识到自乱阵脚只能徒增烦恼呢?
她只冷冷地喊了声:“闭嘴。”就不再说话。刚才的爆发体力消耗太大了,她需要平复并观察现在外面的情况,从而随时得出最优解。
陆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几乎每次都在下一波攻击到来之前成功预测。
严钺更是忠实的按照计划驾驶,所有拦路的丧尸、车辆都被毫不留情的碾压。
眼看前面10米就是收费关卡了,陆赟冰冷的声音道:“撞。”
严钺直接一脚油门把本就破损的另外一半栏杆撞飞,大军车几乎是轰轰烈烈的驶入s城高速,并在没有阻拦后,一骑绝尘地将身后丧尸甩在身后。
几息间身后连个丧尸影都看不到。
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严钺的后背已经被汗濡湿,但他没有显露出更多情绪。在心里,他默默的庆幸还好本次的搭档是陆赟。
宋秋往后探头道:“小月,小西,你们没事吧。”
陈西还没从天窗丧尸的阴影里缓过来,林月龄一边答道:“我们都没事。”一边眼神死死盯着陆赟。
如果目光有实质,她已经从陆赟身上狠狠的挖下来一块肉了。
陆赟已经从第二排退回最后一排,他看着刘军怀里的断手显得十分惊讶的说:“小刘,你这是什么情况?”
林月龄替刘军回答道:“刚才有个丧尸落在天窗想进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骗子,他刚刚明明回头看到了。
陆赟脸色一阵后怕地说:“天呐,太可怕了。还好那只丧尸已经被击退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刚才我们是不是差点集体香消玉殒了?”
林月龄突然笑了一下,戴上她惯常的富有亲和力的面具,她问:“陆哥,你怎么不问我那只丧尸是怎么被赶走的?”
陆赟挠了挠头,说:“这还用问。看这断手的战况,想必是我们小刘关键时刻英雄救美。哈哈,刘总你够可以啊,还好有你保护我妹子。”
说罢陆赟猛拍了把刘军的背,那只断手直接从刘军怀里被拍了出去。
陆赟说:“兄弟,你还抱着这玩意干啥呢。是不是刚才看到哥太帅没反应过来,被哥的帅闪了腰。没办法,其实我也想低调的,实在是平时丧尸游戏玩多了,哥们实力太强挡不住啊哈哈哈。”
林月龄从包里拿出一张卫生纸,包着那只萎缩的断手扔出窗外。
关上车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陆赟,显出很崇拜的样子:“陆哥,你刚才太帅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该怎么办啊。当然啦,严哥也很厉害。”
陆赟的鼻子翘的更高了,他哈哈大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齐牙,说:“这时候就要放一首世界名曲——世上只有哥哥好来庆祝一下了。”
林月龄觉得刚才和丧尸搏斗的那只手有些发烫,浑身血液加速流淌,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叫嚣着兴奋。
她想,陆赟,你的来历是个谜。
到底是你歪打正着,还是我打鹰多年终看错,竟被鹰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