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从不吃亏
邵清辉已经从余歌那边了解过大概的情况，“安季的身份查出来了。”
“嗯？”宁湘琦没想到会这么快，连忙追问：“他是谁？”
“你先告诉我，那天的情况。”
邵清辉在线索方面从来都不吃亏，无论是谁。
宁湘琦对这一点也算是了解，整理下思绪后，就将当天余歌的布局，和烧烤摊情况都告诉了他。
“他就自杀了，应该是不想被抓。”
“你的验尸报告里说，他本身就有很严重的肾病。”
“对。”
“你有没有想过 ，他自杀的原因。”
宁湘琦一瞬间想到他自杀前无声地的口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这个问题，她没有考虑过，又或者说，她并没有考虑过安季的死。
潜意识里，她已经认定这又是那个神秘组织为她做的局。
车里的气氛渐渐冷下来，邵清辉目视前方，他并不打算打破这个沉默。
宁湘琦思考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他有严重的肾病，到了需要透析的地步，他就算是不自杀，也活不了多久。”
“他确实患有严重的肾病，这一点在医院已经证实，他真名叫安技，曾经在东山军区当过兵，后来因为身体原因退役。”
邵清辉并没打算揭过这个话题，“所以被警方抓住，他就恨不得了断这条命，是愧对军方还是国家？！这个解释，说不通。”
“可是想让一个人那么坚定地自杀”
宁湘琦反问回去，“你是指威胁吗？”
“他死前说了什么？”
邵清辉不再跟她绕弯子，车刚好转过一个弯道，速度很急，即使系着安全带宁湘琦也被力道甩撞上车门。
虽然撞得很轻，但还是让她脸上的震惊流露出来。
邵清辉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这样的开车法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沉稳。
他现在应该是很生气的吧。宁湘琦眼眸垂下，她瞒不住他。
“余歌跟你一起行动，安季死时他就在旁边，你怎么会认为他会注意不到安季对你示意的口型。”
“你应该庆幸，他知道的并不多，对于那种模糊的口型他分辨不出来。”
邵清辉的语气近乎是咄咄逼人，奈何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竟然还想瞒着他。
“去源城。”
宁湘琦说：“他说，去源城。跟吴楠楠一样，他们都是那个神秘组织里的人。”
邵清辉皱眉，加速超过前方的车。
“所以，如果我没问你，你是不是打算昨晚就跑到源城去。”
“我没有。”
“昨晚如果余歌留住你，今早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宁湘琦压抑一晚的情绪并没有好转，即使昨晚余歌没有将她留下来做报告，她也不可能睡得着。
安季临死前的脸，那满地触目惊心的鲜血，都脑子里来回地浮现。
“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我的家人死得不明不白，现在他们又搭上那么多条人命！”
“源城本来就是我的家，他们既然”
“他们既然想让你去，你就随他们的愿，然后跟你的家人一样死得不明不白，然后你宁家连个收尸上坟的人都没有！”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随着邵清辉的声音同时发出，车稳稳地停在紧急车道上，邵清辉仍旧像不解恨般用拳头狠狠砸下方向盘。
宁湘琦被惯性带得猛冲向前，安全带立即锁死又把她狠狠拽回来，后背撞上座椅后背。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她连着在车里被连甩两次，心底也一股无名火。
“不管我怎么样，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宁湘琦！”
邵清辉第一次对着她吼出声，“看着我，你看着我！”
“告诉我，这段时间在你眼里，我就是除了工作，什么都管不着的上级吗？”
宁湘琦对上他的视线，邵清辉的眼睛总是很深沉，像是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一样。
她知道这双眼睛的背后，此刻就藏着很珍贵的东西，只要她再多看一眼就被陷进去。
可安季的自杀确实给了她太大的震撼。
无论安季做过什么，他都应该交给法律审判，而不是被人当做是一颗棋子随意地碾碎，就为了给她看看！
就为了让她去源城，那个她早就应该回去的地方。
两人的情绪都有或多或少的激动，可他们都不会随意释放情绪。
一个是多年与罪犯打交道的刑侦队长，一个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女。
他们之间除非是生死交托的时刻，否则那些心底的柔软注定会被永远埋藏。
宁湘琦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避开邵清辉的视线。
“对不起。”
对不起，她不能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人。
又是浓到化不开的沉默，明明不久前，两人之间都还有着略显亲密的默契。
她果然，早就不该有太多奢望了吗？
“知道错哪儿了吗？”
就在宁湘琦情绪仿若陷入泥沼时，邵清辉的声音突然传来，跟出发前与她争辩哪碗粥的归属一样的平常。
“什，什么？”
宁湘琦诧异地看他，邵清辉此时已经重新开车汇入车流中，“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道歉还不如写三千字检讨。”
那颗掉下去的心，像是又有了着力点。
宁湘琦抬手将耳边散落的头发撩起，同时擦掉眼角不经意间溢出的泪珠，“那，我回去，是要写检讨吗？”
“胖子三千，你五千。”
邵队长在这方面从来不会厚此薄彼。
宁湘琦眯眼笑了下，“好，回去写。”
于是，胖子在回到警局后，莫名其妙喜提三千字检讨，饶是他瞪大双眼，挠破脑袋都没想通，他错哪儿了？
关键是同为被检讨的人的宁湘琦明明喜提五千字检讨，却非常淡然地接受了，甚至还打电话跟许攸攸商量好晚上去吃饭。
“专业解密的宁姐姐，我能问问写哪个方面的错误吗？”
胖子没人权，他拒绝不了检讨，但总要给他一个方向。
可向来爱解谜的宁知心姐姐，这一次却朝着他莞尔一笑，“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小心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