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万万没想到,坑了自家人
如今温丞相遇到这种事,不帮忙,他们心中愧疚。
“你们明日一早把银子给我就成。”官差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官差一走,一家人就开始凑银子。
这一次,每个人都是将自己的家底掏了出来。
温柔咬咬牙,将女儿捡到的碎银子都拿了出来。
轮到郝氏的时候,郝氏迟迟没有动作。
“夫人,银子。”温老三看到这,只好出声提醒媳妇。
郝氏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最后掏出一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碎银子。
“给。”
温老三看到那碎银子,挠了挠头,他分明记得夫人那还有一张银票。
那张银票,还是他塞在鞋袜中才带出来的。
见他不动,三舅母抢过银子,她嘿嘿笑着将那银子搁在缺角的凳子上。
“大哥,二哥,我们家是真没有银子。”
她讨好的笑笑。
温怀几人本就不指望郝氏能拿出银子,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郝氏就将银子接了过来。
第二日一早,温怀就将银子给了官差。
身披蓑衣的官差们拿到银子,坐着驿站的马车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城里。
“大婶,劳烦问一下,哪里有粮铺啊?”官差摸了把脸,高声询问。
“直走第一个小巷右转第二家,小哥,你们快些去吧,不然一会儿就没了。”
大婶扬扬下巴,她说完,扭头继续跟邻居聊天。
一会儿就没?
官差挑了挑眉,这莫不是玩笑话?
现在也不是饥荒年,粮铺里还是少粮?
他们几人顺着大婶指的方向到了粮铺,却见门口挂着一闭门歇业的牌子。
粮铺里,伙计正在忙活着收拾铺子。
“小二,这才什么时辰,咋个歇业?”官差抹了把脸上的雨滴。
“官爷,您是刚到宁宜镇吧?”店小二捞过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见官差点头,店小二一脸明白。
他凑近官差压低声音,把前几日活菩萨降临一事解释给他们听。
“现在整个宁宜县都粮食短缺,我们店里库房的粮食,最快也得明日才能运到。”
他说着指指前方:“从这向左拐还有几家粮铺,不如您去那瞧瞧。”
几个官差对视一眼,赶着马车离开。
店小二看了眼他们的背影。
若是早知道会有活菩萨降临,他也搞间铺子卖粮食了。
据说开铺子都发家了!
不信邪的官差们,绷着脸将宁宜城中所有粮铺走了个遍,才堪堪凑出几袋粮食。
“也不知那“活菩萨”究竟是什么人。”老官差抽着马鞭。
“就是传的玄乎。”年轻官差撇撇嘴。
“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留任何痕迹的,就将城里所有商铺扫荡一空?”官差裹紧身上的蓑衣:“故弄玄虚。”
“哪有这么多可能不可能。”老官差打了个哈欠:“老子现在只想回京城,这么久不见我家混小子,真是想得慌。”
成了家的老官差,挂念家中的夫人及孩子。
“快了快了。”年轻官差低声道。
飘飘细雨刮在他们身上。
“老哥,你说,温丞相一家没办法了吗?”年轻官差还是不肯相信。
“我真是想不明白,顾将军骁勇善战,怎可能反叛!” 他打心底里不肯接受这个理由。
老官差神色严肃厉声打断他。“别乱说话!”
见小同僚神色落寞,老官差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事实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威胁到了谁。”
年轻官差抬起头,他不是几岁小孩,不必老大哥说明白,他也清楚。
“将真正为民的清官流放,这是昏庸。”年轻官差靠在马车上。
老官差沉默不言。
谁又不知,可谁又敢管?
凡是替温家、顾家求情的,皆被撸去官职,这,还是轻的。
多次进言求情者,直接下了大狱,杖责几十,最后是被像块破布丢出京城。
老官差叹息一声,专心赶马车。
回了驿站,面对站在院门口迎他们的温怀等人,年轻官差不好意思的将宁宜镇一事给他们解释:“故而,只能筹到这些粮食了。”
顾玄月:……
万万没想到,坑了自家人。
温怀朝他们拱拱手:“无事,诸位肯帮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温怀说完靠近官差,将硬凑出来的小碎银子塞进官差们手中。
官差不肯收,温怀硬是塞给他们。
这一次,众人不敢再将粮食都堆到一起,他们分装在好不容易寻来的几个小布袋中。
休息的时候,就每人背着一点。
这样,能防止被人全部劫走。
“我来拿,我来拿。”郝氏乐呵呵的拎起两个麻袋。
“三婶,还是我来拿吧,怪沉的。”温明挑眉。
郝氏麻溜的把麻袋往身后一藏:“不沉,一点都不沉。”
进了她手里的就是自己的!
相比如母亲恨不得将全部粮食私藏起来,温良显得不争不抢。
他从母亲手里夺回一袋粮食搁在地上:“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见儿子犯傻,郝巧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她拽着儿子的胳膊压低声音:“你是不是傻呀!”
温良将衣裳扯回来,捋顺。
他脸上带着温和真诚的笑容。“咱们都是一家人,弄得这么生分作甚。”
见那袋粮食已经被温明搁在推车上,郝巧恨铁不成钢。
相公是这样,儿子也是这样。
不争不抢的。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郝氏想到这,将那袋粮食牢牢背在身后。
正在给顾玄月擦小手的温柔,瞧见她这副模样,看了看后面趴在窗边看风景的温齐。
看到温齐跟没事人一样,心中无奈。
“三嫂如此行事,迟早要出乱子。”
温柔摇摇头,叹息一声。
顾玄月的余光一直放在温良脸上。
温良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人畜无害。
窗外的雨水始终不停,淅淅沥沥。
因着下雨,风格外阴冷刺骨。
张总管看着窗外的雨,心中一阵烦闷。
但他也深知,冒雨前行肯定是不行的,毕竟过了此处驿站,前路越发陡峭。
贸然上路,遇上泥石流,就不得而失了。
心里烦闷的不只是张总管,盼着归家的官差们也是如此。
走又没法走,他们干脆抱着胳膊在屋里睡大觉。
温家人也借此机会补觉。
一时间驿馆中几乎没人走动,只有鼾声如雷。
顾玄月靠在母亲身边,毫无睡意。
她在等自己亲爱的三表兄露出马脚。
等啊等,夜深了,才看到温良有所动作。
顾玄月轻手轻脚的将粮食袋子盖在衫子下,营造自己熟睡的模样。
温良轻手轻脚出了院子。
“粮食可还好?没返潮吧?”温良担心询问一旁的壮汉。
“放心吧,都在我房间里,床底里面干燥着呢!”官差靠在墙上。
“那就好。”温良抱着胳膊,望着院中嘀嗒落下的雨滴。
枯黄的树叶因为中午的那场大雨,全被砸落在地。
官差见他松了口气,当即神色讥讽:“与其担心这点粮食,不如想想王大人交代于汝的任务。”
“你以为这是吃饭?不用费力气。”温良回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