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比试比试
千晴脚有些痛，走快了怕被人看出破绽，慢悠悠走回银杏院。
刚进到院子中。“千晴！”是林真的声音。
千晴停住脚步。林真上前，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我有事找你。”
林真走得很快，千晴有些跟不上。林真一个停顿，一回身，一脚踩在千晴左脚上。
平日兴许不觉得，此刻雪上加霜。千晴只觉得林真要将她的脚踩扁一般，脚背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来。她心中骂了林真的祖宗十八代，又觉得连同罗哲也一块骂了，很是不妥。
千晴忍着疼痛，面上保持平静：“林真，你踩到我了。”
林真盯着千晴的脸，脚不经意的碾了两下，方从千晴脚背上移开：“不好意思。”
“没事。”千晴面无表情，拖着左腿就要走。
“你脚没事吧？”林真一脸关切。
“你说呢？”千晴看着林真。
“你坐下，我帮你看看。”林真就要扶千晴。
“不必，你长长眼睛就行。”千晴冷冷道。
林真挡在千晴面前，似笑非笑。
千晴瞧着她：“林真，你这是什么意思？”
“去齐段长老房中的，便是你吧。或许还有其他人。”林真捡了个垫子坐下，指着对面的垫子：“请坐！”
千晴冷冷一笑，斜歪着身子坐下：“林真，你这是在质疑大哥？”
林真道：“不敢，但我也知道你们最近神神秘秘，定是在商量什么大事。我不在乎你去齐段长老房中做什么，更不想为这事得罪你们，尤其是大哥。”
千晴奇怪：“那你想干什么？”
林真看着千晴，轻轻笑道：“和你比试比试。”
千晴道：“不管怎么样，你是齐家真正的灵女，有什么好比的。”
林真声音细弱，语气很是坚定：“千晴，我说过了，属于我的，我会一样一样的拿回来，包括我名正言顺的地位。”
千晴噗嗤一笑：“莫非还有人不服你？”
林真脸色微变：“你几次寻药，虽未寻得，可在族人心中认可度甚高。现在他们怕是表面称我为灵女，心中到底是不服气的。”
“他们愿意怎么想，让他们想去好了，何必在意那么多？”千晴其实很不理解林真的脑回路。
林真冷冷道：“如果我说，我就是在意呢？”
“可是我说，我就是不想比试呢？”千晴学着林真说话。
林真笑了：“那你脚伤只怕是瞒不住了，还会连累大哥。”
“你就不怕万一你输了，那更没面子。”千晴道。
“不怕。”林真很是自信。
千晴笑了：“我听说你灵力比我厉害许多，想来你是胜券在握。我也不怕输，既然如此，你定个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现在？连个观众也没有，你不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比我厉害？”
“大哥这院中不是就有人？一人也是人。你以为我们一旦比试，比试结果会没人知道？”
千晴抬眼看向周围。果然，在柴房和厨房，都有来送柴粮的人。他们在窗户处冒出个头，悄悄看向她们二人。
“你说得对，只怕我们还没有比完，结果便已经传出去了。那我们比什么？”千晴问。
“你我都是因为感应力强，才被选为齐家灵女，那便比感应力。”林真道。
“不可！”一人进得院中来。
二人看向来人，是齐宣。
方才，齐宣在路上，远远看见千晴走路有些异样，似是左脚有伤。千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慢慢往前走，似没有发觉林真一路跟着她。他不放心，便跟着过来。
“阿宣，你是怕我输？”千晴看着齐宣。
齐宣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运用感应力本身便大损灵力，你们还要比试，不是没事找事？”
千晴想了一想：“林真，我的灵力不日便要转给你，无谓做不必要的浪费。”
林真点头：“那便换个温和的法子。”
千晴无语：“你就这么想赢过我，不惜自损灵力？”
“那是当然。”林真点头。
齐宣看二人比试不可避免，沉吟一下：“你们如果信得过我，便听我的。我进得玉嶂大哥屋子，将一物用灵力护住。你们感应此物，谁先感应到，谁便获胜。”
千晴林真同意。躲在窗户后面的族人也交头接耳，打赌谁能先感应到。
齐宣进屋去，不到一刻钟便坐到二人身边：“可以开始了。”
千晴、林真盘腿闭目感应。
千晴神识很快进入虚空，这个虚空并不是一片虚无。精神力的感应比人体五感体察得更加细微，即便闭着眼睛，周遭的一切也看得明明白白，纤毫毕现，听得清清楚楚，哪怕是细微的树叶落地之声。
千晴飞到银杏院上方，看到林真的神识已经进了屋子，在几个房间里面徘徊游荡。
千晴细细排查一番，很快便发现了齐宣灵力所在。她神识一动，到了此处。林真的神识也同时到了此处。
二人神识看着这虚空一片，开始感应此中物品。
千晴轻轻碰触，感受到一道坚硬的结界，要知道这结界中的物品，必须穿过结界。
千晴凝聚力量，神识化作刀剑等各种利刃，均不能刺破结界，倒是灵力耗损不少。她的神识有些飘忽了。
硬的不行，千晴又化为流水烟雾，想从结界慢慢渗入。
可惜，这结界设计得毫无缝隙，固若金汤，也是不能。
千晴很是疲惫，再看林真那边，她已经不在结界外面，也没有回到本体，应该是方才已经进入结界中去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来。
看来林真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她的灵力确实远在千晴之上。千晴的灵力无法进入结界，林真轻易便进去了。
千晴一时找不到破解结界之法，靠在结界上稍事休息。感应，都不能进去，怎么感应？
电光火石之间，千晴头脑一片清明，既然是感应，何必非要进去，在哪里感应不是一样，何必要受那外物的局限？
千晴神识不再乱动，只是静下来，用心感应。她慢慢凝聚念力，放空一切。渐渐的，周围的清晰变得模糊，什么都不复存在，又成为一片虚空。
千晴持续感应，在不知道方向的虚空中，渐渐出现一物的轮廓。那物仍是不能辨别，千晴也不靠近，任凭它慢慢变化，渐渐变得清晰。
千晴心中了然，神识即刻归位。
千晴看着齐宣，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方才耗损灵力不少，此刻有气无力：“阿宣，你功力果然了得，那结界怕是只用了你五分力吧。”
“三分。”
二人等了一刻钟，林真神识归位，脸色不比千晴好看。
她睁开眼睛，看着千晴：“你已经知道了？”
“是。”
“你都没有突破结界，怎么可能？”林真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千晴反问：“为什么一定要进去，我们比试的是感应力。”
林真也是聪明之人，一下子被点透。她的脸色更加苍白：“是了，我们比的是感应力……”
千晴看着林真：“我开始也跟你一样，一心想着突破结界。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怎么都进不去。实在没有办法，方想到感应本就是超脱束缚之事，差点被外物束缚住了。阿宣真正考验我们的，不是感应那物品，而是要超脱外物。”
林真笔直的身子被抽去了脊梁一般，慢慢垮了下去：“我陷入了执念，是我输了。”
“你早就已经突破结界，怎么迟迟没有出来。”千晴不解。
齐宣道：“我不止设了一个结界。”
原来如此，神识要突破功力深厚的人设置的结界，何其困难，想要再进一层耗费不止十倍。想是林真陷入了困局，一门心思想着要破那结界，故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林真起身，身形有些不稳：“祖父说你修为高于我，果真如此。近日和你这番比试，我收获很多。千晴，你比我想的厉害很多。今日便到此，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比试。”
“林真，今日虽耗损灵力不少，我也很有感悟。栖梧长老之前叫我们交流感应心得，果然不差。只是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了，你慢些走，我便不送你了。”
千晴林真二人经历此番比试，都对彼此升起了兮兮相惜之情。
千晴和齐宣目送林真离开。齐宣看向千晴：“你可无事？”千晴摇头：“无事。她要是方才不去破你那结界，怕是一经感应便能辨别那物了。”齐宣道：“她求胜之心太过迫切，心中不静，反而被实力所误。”
千晴承认：“可她实力确实在我之上。”“结果还是她输了。”“我没有觉得自己赢了。”千晴为林真感到惋惜，不觉得自己如果再和林真比试，还能赢过她。
齐宣笑道：“人说，不打不相识。你对她的态度可有改观？”
千晴轻叹：“新旧灵女，不管怎么样，大家都会把我们放在一起比较。我自问无法和她做到泰然自处。在她的处境，更是如此。或许，等她也不再是灵女的那一天，我们才能坐下好好说说话。”
齐宣笑道：“不用那天，你们方才已经惺惺相惜了。你们可能不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可绝对不会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