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蔡家里外
月黑风高夜，正当出行时。凯凯跟俊人已经到了红树林深处。
“三哥，二哥才该来这里，一看便是他的大本营。”行了许久，凯凯举着火把的手有些酸软：“我们歇一会吧。”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平坦的石块上。
“老二是该来这里。可他一心想着要在蔡家查到线索，好甩掉自己身上背的锅。”俊人也坐了下来。
“你看这里，青烟缭绕。虽看不到，分明能感知到周围的魂灵，正一群群看着我们。”凯凯说着，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是阴冷得很。主要是此处的魂灵都是近些年的，戾气犹盛，比那些陈年的魂灵凶猛得多。反过来看，你我二人还是有些修为，所以他们只敢远观，并不能对我们怎么样。”俊人倒是悠哉悠哉。
凯凯觉得身体在动，俊人也即时察觉到了异样。二人立刻站起身来，拔出长剑，指着方才所坐的地方。
那块石头，慢慢变高，立了起来，嘴里呜哇呜哇叫唤，朝着二人慢慢挪过来。
凯凯嗅嗅鼻子：“这便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
“是妖化之人？”
“他身上有妖气，又不是普通草木动物自然化成的妖气，有一股说不出的难闻的味道。”
“一股陈腐的血腥味，这我倒是闻出来了。”
那妖人慢慢走到二人面前，脸在火把的光照之下，被看得很清楚。
二人对看一眼，心中惊讶。它的脸，竟然是在苍幽岭看到的，那洞穴中的鱼脸模样。凯凯火把往下接着照，它的身体，便是方才二人坐的地方。俊人用剑在它身上轻轻敲了几下，丁丁作响，是石头。
俊人道：“这蔡家倒是很能推陈出新，这种鱼脸的妖人都研制出来了。看来是实验失败了，它应该是从蔡家逃到此处。只是不知道，它没有手脚，是怎么逃出来的。”
二人同时想到什么，心中惊惧，后退几步。
凯凯颤抖着声音：“三哥，它，会不会就是我们失踪的族人之一？会不会，就是百灵的……爹爹？”凯凯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妖人，便是齐迟伯伯。百灵知道了该多么伤心。
俊人摇头：“不是，齐迟叔叔刚失踪不久。看这人，已经被试炼了很久的药物。”
凯凯高兴不起来：“如果失踪的人，都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不如死了。”
“蔡家怕是没有本事从我族抓那么多人去试药。这人，应该是蔡家的俘虏。”
那妖人缓缓倒了下去，静默不动。
“它看来能听到我们的话，不想害我们。我们一起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证实是蔡家所为。”凯凯道。二人蹲下，细细查验。
“三哥，他的身体是慢慢石化的。下方还有些软，未全部石化完。”凯凯心中沉重。
俊人看着鱼脸：“所以他能逃到此处。他们为什么要制造这种鱼脸妖怪，没有一点攻击性，只是为了试炼而试炼？”
“不管他们动机如何。千晴说得对，蔡家是在做伤天害理之事。眼下麻烦的是，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蔡家所为。难怪当日五哥和千晴拿蔡福山没有办法。”
“就是这样，即便就在这里，知道跟蔡家脱不了干系，就是拿他们没有办法。我们就算把它背回去，也无济于事。”俊人道。
月光透过树枝，照到几人身上。
那妖人慢慢起身，发出沉闷的嘶吼之声，很是痛苦的样子。它望着二人，眼中有祈求之色，呜哇呜哇说着什么。
俊人上前：“你成这幅模样之前，定是心地善良之人。你是想告诉我们害你之人？”
妖人点头，只是无法说话，又没有了手脚，不能写字。它用头一下一下，撞向一块山石，头部液汁渐渐迸裂出来。
“三哥，他这样会死。”凯凯道。
“它是想用死的方式，告诉我们一些信息。有东西在它脑袋里！”俊人道。
妖人不再撞头，定定看着俊人。
俊人道：“我便了结你的心愿，你好生去吧。”
妖人点头，闭上眼睛。
俊人运力挥剑，鱼头掉落。俊人再一剑剖开鱼头，伸手摸索起来。捣鼓一阵，他手中捏了一物，是一黑色的药丸：“便是这个，让它成了这幅模样。”俊人收好药丸，二人沿着致宁、千晴之前所说的路，出了红树林。
蔡家。
丰羽和百灵换上夜行衣将蔡福山带到后山。
待有人发现，便会看到蔡家大师兄只着裤衩，浑身乌龟，遍体鳞伤之状。
百灵撕了一个探路小人，和丰羽从小道绕到蔡家药庐。
二人白天发现蔡家药庐一处，很是神秘。百灵几次三番要进去，都被蔡福山拦在外面。探路小人要领他们去的，便是那里。
那间屋子，门口一直有人守着。丰羽洒出一把迷药，那人无声无息倒了下去。丰羽将他挪到旁边一块石头后面，搬来一些枯枝覆盖上去。随后交待百灵：“我进去查探，你在此处守着。”
百灵又撕了个纸人递给丰羽：“看见它动，你便马上出来。”
纸人在丰羽头顶前方带路，丰羽掏出工具撬开门锁，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这屋子外面看着正常，进了几间屋子没有人在。这屋子看着干净，是日常家居的摆设，再仔细一瞧，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丰羽查看一番，在一柴屋里面发现一通向外面小路的门。
丰羽知道这房子内定有暗道。他回到其他屋子，细细摸索一番，见内室烛台比起其它，一点灰尘也无。他轻轻触摸烛台，旁边一道暗门打开。
里面是一条狭长的洞穴通道，每隔一段路墙壁上燃了一盏油灯，每隔三盏油灯便会出现三条道路。那纸人每到岔路，便踟蹰不前。
丰羽长期在坟墓洞穴里活动，凭着经验作出选择。这样选了四次，听到前方有人说话的声音。
丰羽躲在一旁，不再上前，驻足聆听。
“哥哥，我这纱布什么时候可以取下，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一女子道。
“你再忍耐一些时日，现在不到时候，怕是会前功尽弃。”是那被称作哥哥之人。
“哥哥，我就像只臭虫，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真是受够了。”那女子哭着嗓子道。
“你现在出去，便是老鼠过街，比臭虫还不如。”男子说话倒是不留情面。
“真的会恢复吗。我只怕不行，那我这许多苦不是白受了。”女子幽幽道。
男子道：“白受也得受着。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过。”
“我们给了蔡家那么多钱，要是不成，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女子道。
“福山兄弟很是上心。他说这次万无一失，那便没有问题。”男子安慰女子。
“希望如此。”女子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那梁妍被制成人鱼后便一直没有了信息，原来是在蔡家。想是梁知易给了蔡家一大笔钱，要蔡家帮忙治好妹妹。
“你好生睡着，我明日再来看你。”梁知易起身。
“哥哥，我最近噩梦做得多。你再陪我一会，待我睡了再走。”梁知易答应。
丰羽头顶纸人对着他挥手，他不再停留，转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