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玉山脚下

    千晴将那妖兽的断尾收入空间袋：“这个留着给二哥，他卖的钱我可要分一半。”

    百灵道：“难怪你们投契，这时候了，还想着挣钱！”

    玉嶂和致宁轮流背着俊人，行了半日，几人在天黑之前到了玉山脚下。远远看见一人，是齐涣。

    齐宣心道不好，上前道：“长老，怎么只有你一人？”齐涣道：“我们行至一半，山上冲下四只妖兽。其他人已经没了。我拼力击杀了妖兽才到这里。”

    玉嶂拱手道：“长老厉害，以一己之力击杀四只妖兽。”齐涣惋惜：“可惜没有保住族人性命。”

    致宁道：“长老将它们击毙，已是除了大害。长老，这里地势高陡，视野开阔，刚好避开了风口。今夜就在此处歇脚，你看怎样？”齐涣看看周围：“就这样吧。”

    大家放下包袱，背靠石壁坐下歇息。千晴唤出食物和水，分与众人。到齐涣跟前，见他击杀了几只妖兽，气色竟比之前还好，千晴心中诧异。百灵在附近拾些干柴生起火堆。鹿儿查看了俊人的伤口，没有更加严重，方放下心，再细细照顾俊人吃喝。

    千晴想到用水量大，要到附近寻水将空水袋全部装满。玉嶂道：“我跟你去。”致宁给齐宣刚刚敷完药，拍拍手站起身：“大哥，我陪阿晴去吧。”齐宣抬眸，看着几人若有所思。

    齐涣悠悠道：“你们一起去吧。要是我阿宣没受伤，就是他陪灵女去了。”齐宣一愣，低头笑了一下。玉嶂、致宁似没有听到，走到千晴前方去。

    千晴听着奇怪：“长老说笑了，打水小事，怎么好劳烦阿宣。”齐涣道：“不劳烦，我阿宣乐意效劳，总比你两个哥哥争着抢着好。”千晴听齐涣越说越奇怪，不再回话，跟在玉嶂、致宁二人后面去了。

    三人一路无话，正值花期，沿途各种花儿开得很是好看。千晴一路采摘，碰到高处的便叫致宁帮着拾掇几朵。有紫的发蓝的连翘、鼠尾草、梭鱼草，白中带黄的葱兰、鸢尾、黄刺玫，还有红红的鸡冠刺桐、琴叶珊瑚、马樱丹……不多时便抱了一捧在怀。

    玉嶂一人走在前面，千晴叫住他：“大哥，你也摘些花儿，等下给鹿儿、百灵带回去。她们见了肯定欢喜。”玉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花儿草儿的，九妹，做正事要紧。”

    致宁笑道：“大哥这就错了，女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喜欢这些。再说了，大哥跟来，也不是为了正事吧。”玉嶂道：“我是不比五弟懂女子心思，你多摘些就是。”千晴越听越气：“摘个花怎么了，什么才叫正事？”她拿过致宁手里的花，合拢成一把，收进袋子，向河边走去。

    这条河源自海拔更高的山脉。山上的石头经风吹日晒，冰崩雪埋，滚过长长的河道，历经河水中细沙粗石的挤压，被磨成各种形状大小的玉石。这些玉头被冲刷至此，在平谷拐弯处被土掩埋，层层堆积，成年累月形成玉山。

    千晴捡起一块石头，看它颜色青白圆润玲珑，很是可爱，递给致宁看：“五哥，你看这可是玉石？”致宁道：“就是普通石头。如是玉石，早被采玉人捡走了。”三人想到毙命的几位采玉人，一时沉默。

    千晴道：“只知道他们每年进山采得很多玉石，不知道来得这样艰难。”玉嶂道：“采玉队是秋季进山，专门选月明星当空之时，沿着河水、玉脉寻找。那个季节山里干净，遇到的事情少得多。”千晴道：“不是白天，晚上怎么看得见？”玉嶂道：“凭天上的月光找玉，这便是他们的本事。多少年的经验，自是旁人不知。”

    千晴将那块石头装进袋子。玉嶂问：“假的也要？”千晴道：“石头本就在那里，值不值钱也是人赋予它的。我喜欢，它便贵重，我不喜欢，它就是一块石头。刚刚那块就算不是玉石，我也喜欢。”玉嶂一时怔住，喃喃道：“就算假的，也喜欢……”致宁道：“假的，我也喜欢。”

    二人说话莫名其妙，千晴道：“你们重复我的话做什么，我们快些打水。”几人将空水袋全部装满水，就要回去。后面传来脚踢石头的声音，三人转身一看，是两个女子。一人搀扶着另一人，向着河边蹒跚走来。

    玉嶂道：“是清一师妹。”清一看起来疲惫不堪，衣衫血迹斑斑。看见三人，她眼里方有了些光：“千晴、玉嶂大哥、致宁师兄！见到你们太好了。”另外那个女子戴着个面具，看不出是谁。清一扶着那女子到河边，将水袋灌满，给那女子喝了几口。

    玉嶂问道：“清一师妹，你们怎么会到这里，可是遇到什么事？”清一起身行个礼：“玉嶂大哥，我们本走的玉山东面那山，路上遇到几只巨大的妖兽，有两只大的很是厉害，其中一只尾巴被剑截断，想是之前遇到了其他人。我们费劲万力才将其灭掉，我师姐也受了伤。”

    千晴看向面具女子：“这是你师姐，罗度一？”罗度一坐着低头喝水，闻言抬起头来，嗓子被粗铁烙过一样，哑着嗓子缓缓说道：“是我，灵女，又见面了。”

    想起往事，罗度一心中激愤。她费力站起来，歇斯底里吼道：“我当日面容尽毁，你们为何要救我？现在生不如死，你们开心了吧！”清一道：“师姐，不要这样。”清一跟几人解释：“此次齐家寻药的奖品里，有一盒千年丹参芦荟膏，听说对治疗陈年伤痕有奇效。”几人了然。

    罗度一骂道：“罗清一，你当什么好人！你平日就爱出风头，还杀了妖兽，想要什么奖品不能？好本事啊，师妹！”清一斥道：“师姐，罗家人现在只剩你我。我自觉无颜回去，还说什么奖品！你对我发脾气就算了，致宁师兄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可造次，丢了罗家脸面。”罗度一又要骂人，一口血涌上喉咙，说不出话。

    玉嶂问道：“清一，你们族人怎么了？”清一流下眼泪：“几位长老死于大妖兽手里，其他族人都被那两只小妖兽咬死。可恨那小妖兽被大的护着，跑得不见踪影。”玉嶂道：“妖兽极难对付，你们能击杀两只，已是难得，清一师妹不必自责。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吧，有个照应。”

    清一谢过，几人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