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像话的事
整件事，过程说来也很简单。
在经过昨晚的事件之后，由于金主编和韩正午的再三警告和叮嘱，英利今天原本是打算四处采采风，没有想要短时间内再去触曺盛祐霉头的意思。
谁知道意外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虽然心里想着随便逛逛，英利不知不觉还是走到了曺盛祐公司所在的附近街道，十分凑巧的是，在她即将转身离开之际，她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了之前那名不见的“受害者”。
也就是昨天晚上莫名消失、曾经被曺盛祐试图拉进车内的那名年轻女士。
当下英利也顾不上想太多，连忙追了上去。
结果这位叫作“曺宗雨”的女人见到她后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很奇怪，先是诧异，而后在英利的连番询问之下变得沉默，偶尔的几句回答也是闪烁其词，压根就没回答英利问她昨夜之所以会失踪的理由。
凭着记者的职业嗅觉，英利从曺宗雨的神色间察觉出了猫腻，然而正当她准备拉着对方去路边找家咖啡店坐下，好好聊聊时，曺盛祐坐着车从两人的面前出现了。
双方一见面，不等英利说话，曺盛祐便愤怒地上前把她从曺宗雨的身边拉走。
“这个人跟你说什么了？”
“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只说了寥寥两句，曺盛祐就不管英利的呼喊和解释，在自己助理与曺宗雨的劝说声中，带着人直接上了车，一路开到了弘一派出所来。
……
“所以说，两边究竟是因为什么起了矛盾？”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呀，这一看还不清楚吗？”
又是类似的场面，一男一女坐在警察的办公桌前面，神情各异。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回情绪激动的人变成了曺盛祐。
“这样难道不是跟踪狂吗？”曺盛祐的手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嗓门之大，几乎让整个办事大厅里的人都听见了，“这个所谓的女记者，已经秘密跟了我好几天了！之前是懒得理睬她才不管，可是现在她居然连我身边的人都去骚扰，这种行为还不能构成犯罪吗？”
“咳，首先，先生你先冷静一下……”办事的警员咳嗽了一声，瞟瞟蹙着眉紧盯着曺盛祐的英利，“所以，现在您是想控告这位女士有跟踪和骚扰自己的行为对吧？”
“当然！”曺盛祐毫不犹豫地一点头。
“您有证据吗？”警员继续问。
曺盛祐转头冷眼一扫，在边上站着的他的助理马上就低头拿出了一枚u盘，搁到了桌上。
“这是我们公司大门附近和部分街道的监控影像，上面录到了这位成小姐已经连续几天在我们曺经理的工作场合包括一些活动场所徘徊。据我们所知，成小姐的工作地距离我们公司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再加上日期上的连贯性，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偶然的可能性。”
众人都愣了愣。
“那个，”本来在旁边静静观察的韩正午起身说，“可以先给我们一点交流的时间吗？”
“又是这样吗？”在场的曺盛祐怒极反笑，“这个证据是不是事实你们比我清楚。我在这里先明白地告诉你们，和解是不可能的，这一回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伸手去拉英利的韩正午对其报以标准化的微笑，客气地冲着办事警员和曺盛祐俩人低低头后便带着后辈去了大厅的角落里说话。
“呀，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韩正午抱起双手，拿眼睛瞪着面前的英利，低沉地重声问：“这个监控影像总不可能是一下子拿出来的吧？对方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可是昨天他既然没拿出来，说明也确实不想理睬你，只是以防万一而已。结果今天突然就改变想法了？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吗？”
“哎，欧尼，我知道的事情刚刚都已经说了……”英利瞥了一眼边上走近过来的那道纤瘦身影，不易见地抿抿嘴，“我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只是见到曺宗雨，然后想向她问清楚昨天是怎么回事而已……”
“那曺盛祐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突然间发疯了吗？”韩正午没好气地反问着。
站在她身前的英利抬抬头，嗫嚅地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改变态度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
这时候，林允儿忽然插话了。
面对韩正午和英利同时看来的视线，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思索着说：“连自己被记者盯上这种事都不怎么在乎的人，为什么突然间会变得这么紧张呢？”
她说着，目光就和韩正午对视一眼，心里似乎生出了默契。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大厅后面的方向，在那里面还有个来客的休息区，较为僻静，适合一个人独处。
“不知道的事情，或许该问一问另一位当事人？”
……
当韩正午三人走到自己面前时，叫作“曺宗雨”的年轻女人抬头一看，似乎并不意外她们的到来。
她放下手上的纸杯想了想，没等对面开口，先问了英利一个问题：“你真的跟踪他跟了好几天了？”
还没想好该说什么的英利怔了下，点点头说：“嗯……没错。”
她并不打算否认事实。而且即便她想要否认，在那些监控影像拍摄到的画面之前，她的任何狡辩都显得很苍白无力。
让英利稍微感到奇怪的是曺宗雨对于曺盛祐的称呼好像过于熟稔了点，有点不明显的亲近。
年轻女人又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眨着眼看向英利，突如其来地问：“你喜欢他吗？所以当了跟踪狂？”
英利的双眼立刻睁大起来，她一下子既吃惊又哑然地赶紧摆手，否认道：“不是！我怎么可能……”她顿了顿，无语似的一笑，“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人？”她对着曺宗雨语气坚定地回答。
“那种人？”曺宗雨若有所思地低头看手里的纸杯，“在成小姐你们的眼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英利刚要说话，胳膊忽然被旁边的韩正午拉了一下，她转头一看，面露犹豫。
“没关系。我觉得有什么话，趁着这个机会大家说清楚比较好。我之前就有点奇怪了，为什么成小姐你好像真的在盯着曺盛祐？理由是什么？”曺宗雨像是那种挺聪慧的女人，外貌和形象也不错，所以越是如此，英利也越是难以理解对方昨天的行为，还有之前在街上遇到她时的表现。
韩正午带着英利，再加上林允儿，三个人凑头商量了一会儿后，最终英利带着一脸认真的表情，坐回了曺宗雨的面前。
然后，她们就看到这名头脑挺聪明、长相也挺漂亮的年轻女人脸上的表情从质疑到讶然，最后渐渐变得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