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那个链子是小时后从林卿昭哪儿拿来的头绳，后来换了链子，上面星星却一直被池晏宝贝在的。
池晏把手抬起来，顺着指面上的血痕落到空落落的手腕，抓伤池晏的流浪猫猫弱弱的叫了一声，往后退着。
池晏皱着眉，脸色晦暗不明，蹲下伸出手钳制住流浪猫的脖子，修长冷白的手没在长长的猫毛里，往前拉着猫头，流浪猫拖着腚后面两只退，用尽力气打滑着往后退。
流浪猫抬着脑袋，楚楚可怜的看向池晏，“喵。”
池晏拎着流浪猫的脖子就起来了，眉压眼的凑近流浪猫猫，冷声道：“赔我。”
流浪猫愣住了：……喵
回神后挣脱着，四个爪子不安分的拨动，小小的脑袋转头就要咬池晏钳制他的手，池晏目光暗了暗松开了，流浪猫踉跄落地踩到了吃了一半的盘子上，盘子被踩翻了，剩下的流浪猫以池晏为中心远远的散开了一圈。
池晏皱着眉看着要咬他的流浪猫，“没良心的畜牲！”
池晏弯着腰找着刚刚滚落掉的星星。
池晏的眼睛不受夜色干扰，可星星太小了，滚在了一旁的灌木丛里，犹如大河捞针。
车灯从一旁扫过来，车窗摇下，林爷爷把眼前狼狈的场景收入眼底，有些不可置信问道：“那是小池？”
司机：“好像是的。”
司机很不想确认，毕竟刚刚物业那边说发现虐猫的人，让他们留意一点，现在就看到这种情况。
气氛安静，车窗重新升上去，“先回家吧。”
林爷爷刚刚从医院检查回来。
半小时后池晏才回来，手里攥着那颗崩落的星星。
晚饭已经陆续上到了桌子上，林卿昭已经洗好手了，池晏要是再不回来，就要去叫了。
“怎么这么晚？”
“天气太冷了，等了好一会才回来。”池晏随意的解释着。
池晏肤色冷白，手上的血痕很显眼。
“被咬了？”
林卿昭倒是被惊到了，那些猫居然敢咬他，呵。
“可能太喜欢我了吧。”
林卿昭：……
怕不是被吓着的自保反应吧。
“去消毒，吃完饭去医院去。”
“卿卿帮我。”
伤的是右手，确实不太方便。
池晏吃完饭要去医院，林爷爷突然起身，“爷爷我陪小池去医院。”
“爷爷不用，您刚刚才回来，好好歇歇。”
林卿昭还没往下说林爷爷就继续道：“我刚想起来，我有些事还没问医生的，卿卿上楼吧，我和小池去。”
林爷爷似乎很赶，说着就起身要和池晏去医院了，像是去晚了医院就关门一样。
到了医院急诊，池晏挂完号后就去了输液室，准备打针，林爷爷却打起了心里医生的电话，因为林卿昭小时后母亲刚刚去世，他把人带过来生怕会出问题，不禁自己会看心里方面的书籍，还一直和这个心里医生有联系。
后来上学后，林卿昭倒是没用到多少，甚至比一般孩子要懂事，池晏那边是一堆毛病。
池晏不愿意和别的同学接触，也不愿搭理别人，医生只说池晏性格内敛，防备心重，可能和小时后被遗弃有关，后来遇到陈一轩的事情，他也只觉得小孩性格躁了些，可能还有些狠毒，即便他极为不愿意用在池晏身上的词。
这些年池晏一直很好。
装的很好？
在有了这个想法，林爷爷如坠冰窟，他才多大，性格暴虐就算了，可怕的是还会伪装，处理事情甚至比林父还要漂亮。
聪明的人如果心思不对，那比一般人危害性更大。
一时间他怀疑池晏对林卿昭的好有几分真，图的又是什么。
他只想林卿昭这一生平安顺遂。
看着远处从医院门口出来的池晏，林爷爷脑海中想起刚刚医生的话虐猫的人大多冷血残暴，自私自利，有暴力倾向，或者最近心里压力大，或者心里障碍。
他随口问的，没有明确说人是谁，医生没有顾及什么，说了笼统的情况。
如果要是说了人，大概医生也会像他一样，从这一系列中选出一个他最期望的。
车门被打开，池晏坐会了车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浅浅笑意，“爷爷，打好了，我们回去吧。”
“小池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池晏一时疑惑，“没有。”
见林爷爷眉头紧蹙，池晏继续补充道：“学的都应付的过去。”
一路无言，林爷爷脸色不太好。
此后一段时间林爷爷整个人都闷闷的，话都少了。
林卿昭的话题渐渐在校园里消退，本来还算隐形的她突然就成了名人，白慕恬顺着她知道的轨迹和苏御一个班，但是没有擦出任何火花，反倒时有时无的会路过她们班级，像是在找人，但没多久又像是走错了路，原路返回。
当高考的倒计时被贴在黑板上，压力感顿时就来了，即便有些人父母早就为其打好了退路。
盯着桌子上的笔记，温润工整的字，像极了他这个人，江鹤依旧每月都会给他一个数学总结，但是话少了很多，有时候甚至会直接放在她这儿，像是田螺姑娘一样。
孙臻在上了几个月后休学了，听说原因是心理压力过大，不太正常，走的那天她父母还在嘟囔着，人家孩子都没事，怎么到你这儿压力大也能是个病了。
又要白白浪费一年的钱……
孙臻整个人在神游，眼神空洞，和他们像是不在一个时空。
月初，林卿昭盯着池晏惨白的脸，一时担忧，他最近几个月好像都会有几天这样，跟每个月痛经一样，脸色差的很。
极具攻击性的眼睛恹恹的，即便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整个人也显得虚弱。今天直接请了假。
要给他请医生，他也只说没说好，只是想补补觉而已。
池晏喝了杯牛奶就要上楼补觉，林卿昭见他似乎也仅仅只是困，就离开了。
放学的时候林卿昭叫来了七头鬼。
七头鬼无奈的叹了一声气，今天是月初，好不容易池晏那不在月初找他“聊天”了，林卿昭又来了。
他们俩是怕太活的太久了吧！
“池晏他最近怎么了？看样子似乎不太好。”
七头鬼回神，惩戒是按照自身灵力来的，池晏的灵力在随着他记忆恢复开始在慢慢觉醒，但这些都是存留的，就像他，因为灵力几乎已经固定，这每一次的惩戒承受的痛苦也一样。
而池晏在随着年龄增长，灵力还在蓄积，即便是他的鬼身都不一定承受得了，更别说这凡身□□了。
怪不得都没有在月初找他“聊天解闷”呢。
“每月初，我们都会受到惩戒，现在琉璃殿下的灵力递增，每月的痛苦也在加深。”
“月初？”不就是今天！
“那你怎么没事？”
“越靠近子夜的时候，最为致命，要是在晚上，我怕已经站不稳了。”
那池晏是因为灵力在增加所以现在就开始难受了？以前…他都在撑着？
“有什么减轻痛苦办法吗？”
“没有。”
七头鬼垂下脑袋，要是有也不至于每一次会有那么多恶鬼撑不住，选择自我了结的。
林卿昭坐上车，车速很快，到家时池晏还在房间里，阿姨说池晏今天都没有吃饭，加上林爷爷去医院了，池晏就更没人能劝得下来。
问了几声，也只说困了，想睡一会，期间也只拿了阿姨送来的一盘点心。
“阿姨，要不先煮点粥，待会端给他垫垫。”
“好好好，小池是不是发烧了，这都快睡了一天了。”阿姨一脸担忧。
阿姨们几乎都是看着她和池晏一起长大的，甚至对于池晏更要怜爱一点，毕竟当年来他孤苦无依的样子赚足了阿姨的同情。
“没事的阿姨，我去看看。”林卿昭出声安慰。
林卿昭敲了敲池晏的门，试了试，发现被反锁上了。
朱砂从她头发上落下，钻到了门眼里，门开了。
池晏房间里没有开灯，连窗帘都没有开，漆黑黑的，一盏小夜灯微薄亮着，隐隐的看清夸赞的水晶吊灯，闪出点点星光的地毯，夸张又极具华丽的风格闲的阴森。
林卿昭关了门，开了把水晶吊灯打开了。
床上的人半坐着，看着她进来以后半睁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压住了半个眼球，唇角抿起，让本就凶恶的脸更加的难以靠近。
池晏肤色冷白带着阴寒，额头上有着细密的汗，他原本艳丽的唇色变得惨白，眉头皱在一起，很痛苦的样子。
身上穿着的睡意纽扣被解开了，被冷汗浸湿，散出潮意。
她不知道这个惩罚是什么样的感觉，可她从未见过池晏这样憔悴，像是易碎的琉璃娃娃。
池晏撑起手臂，让坐姿好看一点，“卿卿一放学就来看我，这么想我？”
懒散的声音像是被绑了铅球一样，想洋装轻松都不行。
林卿昭坐到了池晏的床旁，打趣问道：“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呐，都投胎了还要遵守地府的规矩？嗯？”
池晏轻笑，“那个闲无聊的废物和你说的？”
“还有，我可不是那群脏东西。”